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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過去父母尚在,親朋環繞的美滿。 那是他用以支撐貧瘠精神世界的,僅剩的美好。 陶想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徘徊了很久,最終選了一家人氣很高的燒烤串吧坐下。 他并不愛吃燒烤,甚至還有些討厭厚重的油煙。這家店本身對于陶想沒有半點吸引力,唯有店內鼎沸的人聲是他需要的東西。 點菜的過程中,兩個挽在一起的女孩路過了陶想所在的位置。其中一個穿著綠裙子的女孩回過頭,略微有些好奇的目光掠過陶想的臉后,被迅速錯開了。 “那個人好帥?!碧障肼犚娋G裙子的女孩對另一個這么說。 “我看到啦?!彼呐閮哼@么回應著。 她們的聲音并不小,有坐在周圍的顧客也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幾雙好奇的眼睛,開始向陶想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陶想微微側過身子,右腿忍不住朝里挪了挪的同時,下意識地抿緊了唇。 沒有人不喜歡聽別人夸自己。 在他尚未出車禍,睜著一雙小鹿一般干凈澄澈的明眸,跑起來就像一陣風的年月里,他真的很喜歡聽路過的女孩這么說。 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這個瘸腿且內向的陶想是個希望自己毫無存在感的敏感青年,有人注意到自己這件事開始讓他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 “你好,請問這個椅子我可以搬走嗎?”就在陶想緊盯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思緒一片混亂之際,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他的行為稍稍緩解了一些陶想的緊張,回過神后的陶想很快點了點頭,應允了他的行為。 “謝了?!蹦贻p男人朝著陶想粲然一笑,隨后一把拎起椅背,回到了他來時的位置。 來時被標記為預定的那一排位置這會兒已經坐滿了人。 陶想歪著頭,無意間跟隨過去的視線飄忽了一會兒,剛要收回之際,便陡然被定格。 是謝瑜! 坐在長桌最中間的謝瑜懶洋洋地斜靠在沙發背上,一雙茶褐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向陶想。 他應該只是單純的無聊,陶想推斷。 在校園明星謝瑜的一生里,他實在是一個太過渺小的存在,斷然沒有被記到現在的道理。 “不要去看他就好了?!毖杆馘e開視線的陶想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再次轉過頭,朝著謝瑜望了過去。 謝瑜果然沒再看他了。 之前那個來搬椅子的年輕男人此時正坐在謝瑜的身旁,兩人各自端著一大杯啤酒,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陶想從這一群人聊天的內容中得知,他們今晚的聚餐是一場公司的小型團建。作為這個團隊的核心人員,人靚且好說話的謝瑜基本成了今晚被灌酒的重點,從陶想有意識地觀察他起,給謝瑜倒酒的人就沒有停過。 “你們這樣灌我真的好嗎?”又是四炮啤酒被抬上去之后,謝瑜面帶笑容地調侃道:“把我放倒了,你們誰結賬?” “我可以先結了,明天開發/票找你報銷??!”坐在謝瑜對面的妹子推了推眼鏡,十分無情的回答。 在這樣的猛灌下,即便是酒量一向很頂的謝瑜也有些撐不住了。 他從長沙發上站起了身,臉上一片緋紅:“那我去上個廁所好嗎,回來繼續?!?/br> 大家笑嘻嘻地目送他去了。 坐在一旁的陶想向服務員要了一炮啤酒,學著謝瑜的樣子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嘴里灌,如同一片汪洋的黑色瞳孔內翻涌著暗潮。 謝瑜回來的時候明顯已經醉的不輕了。 他一路有驚無險的上了二樓,眼看著就要平安無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突然一個趔趄,隨即便整個人撲倒在了陶想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把桌子撞得一片狼藉的謝瑜抬起頭,露出了十分心虛的表情。 他確實應該心里發虛,因為任何人被澆了半身冰啤酒,心情都不見得會好。 唯獨陶想卻愣在了原地。 在啤酒杯被掀翻,冰涼的啤酒順著桌沿,把自己的褲/襠連帶內/褲,徹底澆了個透心涼的那一刻,陶想第一時間是挺想發脾氣的。 只是等他沉著臉,斂下眼睫,剛準備氣沉丹田,爆發出一個“淦”字的時候,他又猛然想起做這事的人正是謝瑜。 被澆褲/襠是常人所不能忍的。 和謝瑜發脾氣卻是萬萬不能的。 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道數學題的陶想扶起了桌子上的啤酒杯,咬了咬牙剛想開口說一句“沒關系”,就看見謝瑜用手肘撐著桌子,捏著一張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的紙巾,一臉茫然的朝自己靠了過來。 “對不起……”輕軟的氣音環繞在陶想耳畔。 呼吸灼烈,眼尾泛紅,眼睛水漾般明亮通透的謝瑜以一種陶想從未見過的模樣,迅速填滿了陶想的視界。 “要不,我給你擦擦?”喝醉了的謝瑜腦子顯然也不太好使,居然直接蹲在了陶想面前,問出了這種很容易擦槍走火的問題。 朋友,你這樣很容易被日的我跟你講。 為什么現在好看男孩子可以這么不知檢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能夠若無其事的給人擦襠。 此時陶想的腦海里呈現出一片溫度迅速拔高的艷色,褲/襠下卻一片冰涼,連帶著大腿都快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