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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人簡直是按著他喜好長出來的,昨天,當這混蛋玩意兒,無比順從的躺在自己身.下時,莊棲的腦子像失去引力的星球,所有理智都處于失重狀態,紛紛想要飛往外太空。 他是一個正常的,有生理需求的成年人,雖然因為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潔癖,讓他不會想著,去找什么亂糟糟的途徑解決,但這并不代表,一個外貌氣質符合他審美,來歷清白的人,愿意毫無顧忌接納他時,他還能全然無動于衷。 可……這又算怎么個事兒? 還不確定喜不喜歡對方,先開始饞人家身子?? 莊棲冷呵了一聲,拿上阮靜時那件價值不菲的外套,往他胳膊上一掛,主動走上前,替他開了門。 有問題的絕對不是自己,錯誤的源頭,是眼前這個,不應該存在在這里的男人。 面對莊棲無聲催他滾蛋的目光,阮靜時抱緊全部身家,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問:“能留我吃頓早飯嗎?你昨天出門前說,回來給我拌貓飯的,結果你忘了……” 話說得真好聽,我那是忘了嗎?我只是單方面不想管你的飯。 “阮少爺回家吃吧?!鼻f棲看到外面有人,把門縫虛掩著,壓低聲音,給他留幾分面子,“我做的東西,要么給人吃,要么給貓吃,你算什么物種,小貓人嗎?” 阮靜時當然知道莊棲不可能留他,多此一問,只是不想走得那么干凈利落。他一走,莊棲關上門,獨自面對空了一半的房子,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阮靜時不敢深想,想了,他也會跟著難受,更加不愿意走了。 到了門邊,他不太放心,轉過頭對莊棲說:“我還會回來的,你要等我,不可以三心二意,有別的貓?!?/br> 莊棲糾正他:“我從來就沒有貓?!?/br> 四只爪走路的那才叫貓,兩條腿走路算什么貓? “你有貓的?!?/br> 箱子對阮靜時來說不算沉,他單手托著,空出的那只手,像招財貓那樣抬起,明亮的眼望著莊棲,輕輕地:“喵~” 莊棲像是讓什么東西蟄了一下,條件反射后退一步,阮靜時似乎還嫌自己掀起的浪花不夠大,繼續說:“我就是你的貓啊,你現在想摸摸我嗎?” 莊棲回過神,惱怒地抓過阮靜時還沒放下的手腕,拉開門,一把將人推出去。 不是只正兒八經的貓也就算了,當人也這么不正經,自己瞎了眼才會覺得,這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關上門,世界清靜了。 莊棲初時還沒什么感覺,直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看到了已經準備好,用來給阮靜時做貓飯的食材,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中。 他把處理過的食材從冰箱中取出,按著平時的方法,做了一份貓飯出來。 他把這當做自己的早餐,端上桌,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里,面無表情咀嚼。 一點也不好吃。 莊棲拿勺子在盤子里撥了撥,最后去廚房倒了點醬油,拌進去,才勉強下咽。 他想起傻貓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把盤子舔得干干凈凈,吃完還興高采烈地用額頭蹭著他,一副開心滿足的模樣。 莊棲每回看著,也會覺得很滿足,很有成就感。 所以即使工作再累,做起來再怎么耗時費力,他還是會每天不厭其煩地給傻貓準備,為的就是收獲那一瞬間的甜蜜。 可事實上,以阮靜時作為一個正常人味蕾,每天吃著這樣的東西,無異于是種折磨,根本不可能帶來任何幸福感。 莊棲不知道自己該覺得諷刺還是可笑,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阮靜時只是一只普通的貓。 他們可以一輩子在一起,自己會把所有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它,即便有一天,它要先一步離自己而去,莊棲也會把它放進溫暖的窩里,一直守著它,到最后一刻,再把所有的眼淚都給它。 可阮靜時不只是一只貓…… 莊棲也不想放他走,但阮靜時不可能只當他一個人的貓,他屬于另一個家庭,是一對父母的兒子,是別人的弟弟……他有著自己的人生和經歷,莊棲對此一無所知,他甚至不確定阮靜時所謂的喜歡,是否只是一時的新鮮,而這份新鮮感,又能維持多久。 他不只對阮靜時沒有信心,他對自己同樣沒有信心。 在知道了傻貓并不只是普通的貓之后,自己還能毫無隔閡,肆無忌憚的像過去那樣對待它嗎? 心里真的不會介意和尷尬嗎? 莊棲無從得知,他把洗干凈的盤子放進消毒柜里,一轉身看到了空蕩蕩的門框。 其實也沒什么不好。 莊棲心想,以后再也不用擔心,踩到腳邊轉來轉去的貓的尾巴了。 他擦干凈手走出去,剛想找點工作來麻痹自己,門鈴忽然響了。 莊棲感到奇怪,他沒有在網上買東西,這個時間也不應該有人找他才對。 他一頭霧水地開門,直接讓外面穿著制服,不知道哪兒來的工作人員的爽朗笑容,給閃花了眼:“是棲先生嗎?” 莊棲沒有點頭,對方來者不善的樣子,前前后后共五六個人,手里都還拿著包裹嚴密的不明物體,看著像來搞事情的。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默認啦?!?/br> 打頭陣的這位,非常有傳銷氣質,熱情得很,只見他舉起手里的不明產品說:“我們老大給你準備了點小東西,可以放我們進去布置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