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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神放空了一會兒,厲歲寒掛掉視頻從陽臺回來, 他跟貝甜的爸爸似乎產生了爭執, 臉色不太好看。 陶灼剛想問一句怎么了, 就見厲歲寒已經換了身衣服, 拿了兩個人的外套過來, 意思很明顯, 要送他回家。 啊這就完了? 年不跨了? 真就吃飯??? 陶灼臉上不好意思表現, 神色如常地把自己的衣服接過來, 套上后跟貝甜拜拜。 “半個小時?!眳枤q寒向貝甜比了個手勢。 貝甜看向掛表, 陶灼跟著看,現在是九點快五十。 “長針指到5的時候就到家?!眳枤q寒只好又說。 “可以?!必愄鹋鷾柿?。 送陶灼回家的路上, 厲歲寒沒再說他們之間的事, 一副“該說的都在廚房說完了”的坦然模樣。 中途他的手機還響了兩次, 第一遍他用車載直接接聽了,對面剛說了句“兄弟你聽我說”, 就被他切斷, 第二遍索性直接掛了。 陶灼偷看他的臉色,知道厲歲寒現在雖然沒有表情, 但是心情很不好,就老老實實坐著,也不敢多嘴。 到陶灼家小區前的最后一個路口,厲歲寒降下車速等紅燈。陶灼歪頭看著車窗外張燈結彩的街道,路上很多年輕情侶牽著手閑逛,今年元旦的氛圍似乎很熱鬧。 “抱歉?!彼犚妳枤q寒輕輕呼了口氣。 “嗯?”陶灼轉臉看他,厲歲寒專注地望著前方,除了眼角些許疲態,側臉顯得古井無波。 “啊,沒……事啊?!碧兆破鋵嵍疾恢浪窃跒槭裁词碌狼?,是突然送他走,還是這一路表現出來的不愉快,或者又是別的什么他自己瞎琢磨的東西。 但是身邊人心情不好先哄就對了,他又伸手拍了拍厲歲寒的肩背。 綠燈跳過來,厲歲寒繼續開車,又說:“厲貝甜的爸媽在奪撫養權,很亂?!?/br> “啊?!碧兆泣c點頭,答應一聲,知道厲歲寒這是在向他解釋。 突然從廚房那種黏糊的氛圍跳轉到家庭倫理劇,陶灼有些想撓頭。 這種事他幫不上什么忙,也不懂,明白厲歲寒現在大概是在履行“多說一點”的承諾,并沒有真的想跟他傾訴的意思,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勸了句:“這種事還是先問貝甜的想法吧?!?/br> 厲歲寒“嗯”一聲,果然沒再多說。 車在小區門前的老位置停下,陶灼遲疑著打開安全帶,不知道該不該再跟厲歲寒說點兒什么。 他們兩個人實在認識太久太熟了,眼下這種看似該說的都說完了,關系卻還是不清不楚的狀態,厲歲寒如果不主動將氛圍拉起來,陶灼就差連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就好像……多年的老友突然變換關系成為戀人,最初相識時互相表現試探的階段早就過去了;最朦朧曖昧的關系也早就結束并過渡成“老友”了;最沒有包袱、曾經相處時互相多瘋魔的樣子也全都見過了;這樣的關系轉為戀人,似乎只適合奔向兩條路——直接分道揚鑣或直接干差烈火。 偏偏他和厲歲寒把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都走了一遍,現在竟是回歸到若即若離,在禮貌與動手動腳之間最黏糊的情話階段,真是讓人有種無法言說的微妙尷尬。 況且他還是在被“追”。 在廚房那個氛圍里能被影響,不由自主地跟他你來我往。 現在一跳脫出來,還是突然被厲歲寒的家事打破了狀態,只要厲歲寒不示意,他連重新再續剛才的話題都不好意思續。 “那我走了,”陶灼推開車門邁下去一條腿,“你回去慢點兒?!?/br> “陶灼?!眳枤q寒又喊他一聲。 “哎?!碧兆苹剡^頭。 “我估計得送厲貝甜回一趟新西蘭,這陣子會比較忙,回來再聯系你?!眳枤q寒說。 “好,”陶灼點點頭,“那你們一路順風,有什么事兒好好溝通?!?/br> 厲歲寒笑了笑,從手套箱里面摸出罐橡皮糖,瀟灑地拋給陶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陶灼揣著糖剛走到家門樓下,手機響了,齊涯不知道在哪溜達,聽筒里“呼呼”的全是風聲,問他:“老婆在家沒?出來跨年?!?/br> “現在???”陶灼停下腳步,看著進在眼前的家門有些猶豫,“齁冷的?!?/br> “啊那不然等大中午十二點的時候跨?還有大太陽?!饼R涯壓根兒也不是跟陶灼打商量,直接報了個地址,“快來,等你??!” 陶灼原地蹦了蹦,給陶臻打電話說晚上估計不回去了,轉身朝門口跑。 齊涯在江邊鐘樓廣場的一家清吧,這一片以前是意風區,現在則是年輕人的主場,live house一排接一排,充斥著各種風情的酒吧和小店。 臨近跨年,每條小道上人都很多,陶灼找到齊涯所在的店,剛想嘲笑這么冷的天還有這么多傻子坐外面,就看見齊涯一個人守著個小桌和地燈,坐在柵欄旁邊玩手機。 陶灼:“……” “怎么坐這兒???”他在齊涯對面坐下,勾頭看店里還有沒有位置。 “都擠滿了,別看了?!饼R涯把手機擱下,在懷里掏掏拽拽,拔出個暖寶寶給陶灼,“分你一個,竟然真叫來了,我還以為你沒空理我?!?/br> 陶灼接過來反手貼在自己后腰上,涼手碰著腰上的皮膚,激得他打個激靈:“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