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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灼的掃把經過他們兩個人,嫌他們像一大一小兩座樁子一樣礙事, 讓他們挪開。齊涯反過手去夠陶灼的腿,陶灼往旁邊避開,又使壞地朝他屁股上輕踢一腳。 他們嘻嘻哈哈,或者說“其樂融融”也不過分,像三個快樂的小孩兒。 厲歲寒在門口看了會兒,張朵從旁邊教室拖完地出來,跟他打了個招呼,他才點點頭,進去喊貝甜收拾東西。 “哎,厲哥,可算來了?!饼R涯笑著呼出口氣,搓搓膝蓋,幫貝甜一起收拾椅子上的雞零狗碎,“再晚一會兒我腿就得麻?!?/br> “來找陶灼?”厲歲寒笑笑,隨口問他。 “是啊,”齊涯說:“來找他一塊兒吃個飯,要不咱們一塊兒?那天耽誤你時間來回跑一大圈……” 陶灼本來正偷偷打量厲歲寒手里拎著的紙盒,一般他拿著東西過來,十有□□都是給自己的……齊涯這么說,他頓時有些愕然地看過去。 什么就一塊兒吃?那天車里三個人的組合明明都挺別扭,齊涯這到底是真心還是客套?你倒是先給我個眼神??! 陶灼這時候的愕然任誰來看,都是不太情愿的意思。 他愕然到一半反應過來,忙又去看厲歲寒。 厲歲寒的目光果然正定在他臉上,見陶灼慌忙轉過來,他嘴角扯了扯,收回視線,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了貝甜,說:“你們去吧,我今天還有事?!?/br> 陶灼:“……” 他以前都沒發現,這人竟然會在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細節上幼稚! 貝甜直接拆開,讓陶灼和齊涯一起吃,還分給了張朵一塊。 陶灼覺得好笑又好玩兒,心口還有點兒莫名的小歡快,他大模肆樣地吃著點心,用眼角瞟著厲歲寒,想看他還能不能再有更多表現。 等貝甜終于分發完糕點,厲歲寒才又問他:“元旦放不放假?” “我么?”陶灼脫口而出。 “他說我?!必愄鹛嵝训?。 “哦,你用不用來畫畫還不是取決于我放不放假?!碧兆仆仆曝愄鸬哪X袋,回答厲歲寒:“只有元旦那天畫室不上課,別的時間不變?!?/br> 厲歲寒點點頭,沒說別的,領著貝甜走了。 陶灼那天晚上一直在想厲歲寒把糕點轉手給了貝甜的畫面,越想越想笑,最后還夾著枕頭在床上滾了一圈。 人的心思真的太難以捉摸,就這么一個十分有可能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的舉動,陶灼卻覺得比先前他哥、安逸,和齊涯加在一塊兒說的道理還有用。 我需要的也許真的就只是厲歲寒的“表達”而已。 陶灼想。 不管是說,還是做,他想看到一個真正有波動的厲歲寒,一個更“內在”,不讓他感到捉摸不透、距離太遠的厲歲寒。 只要能讓他捕捉到厲歲寒不一樣的反應,哪怕就一點點,都比前陣子他跟接待外訪友人似的,游刃有余地帶著自己到處故地重游讓他感興趣。 12月31號晚上下班前,陶灼在教室里溜溜達達,覺得今天這種日子,應該會發生點兒什么。 貝甜又換了個新的小玩意兒在玩,他過去坐在貝甜旁邊,裝模作樣地杵著臉問她:“貝甜,你元旦怎么過,你小舅有沒有說要帶你出去玩兒什么的?” “他沒時間?!必愄饟u搖頭,說著看了眼陶灼,問他:“你很忙么?” “我?”陶灼指指自己,“不忙啊,這不是陪你坐著呢么?!?/br> 貝甜的問題不是這個意思,重新說:“你們這幾天都不怎么說話?!?/br> 陶灼“啊”一聲,眨眨眼,明白了,貝甜是想問他怎么不和厲歲寒一塊兒出去吃飯了。 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解釋,之前真心想躲厲歲寒的時候都沒有顧慮貝甜會怎么想,現在卻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跟她小舅的關系不好。 陶灼只好推翻前面的話,說自己確實有點兒忙。 “那你喜歡我跟你小舅一起玩兒么?”他趴在桌子上歪頭問貝甜,發覺自己的心態竟然有些像“后媽”。 貝甜很認真地想了想,沒想明白他們兩個人一起玩兒,跟自己喜不喜歡有什么關系。 “我小舅喜歡?!彼缓眠@樣回答陶灼。 陶灼沒說話,抿抿嘴,手指一下下摳著自己的毛衣手肘。 這幾天厲歲寒都是直接上樓接貝甜,陶灼就沒在窗戶前守著看,但是今天他沒上來,到了以后直接給陶灼打電話,讓他帶貝甜下去。 厲歲寒的車照舊在路邊停著,他在車旁抽煙,貝甜自覺拉開后車門爬進去,陶灼揣著兜沒動,站在厲歲寒面前打量他。 “去吃飯么?”厲歲寒對他說。 來了。 陶灼暗想,厲式追求又繼續啟動了。 要按前陣子“先享受”的想法,陶灼直接就點點頭上車。 但他這幾天思考著齊涯那些話,心想人還是得溝通,不能繼續稀里糊涂了,否則“先享受”也沒有多快樂。 “為什么?”他想了想,故意這么問厲歲寒,“今晚有什么安排?” “你想要什么安排?”厲歲寒笑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沒太想?!碧兆普\實地搖搖頭,決定把安逸那套“別問太多想太多”的理論扔到一邊去,厲歲寒說自己不善于說,那他就刨著他說。 “要一起吃飯總得有個原因吧,我就想聽那個原因,比如今天是19年最后一天啊,比如想跟我一起跨年啊,還比如……”陶灼卡頓了,發現這樣刻意的理由還真挺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