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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等……”陶灼忙要拉住他一起,厲歲寒喊他一聲,他只好再轉回來,胳膊還在半空支著,問:“怎么了?” 厲歲寒看他這副急著想走的模樣,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像是不太高興。 陶灼疑惑地隔著車門用目光繼續詢問他,厲歲寒卻又露出個不以為意的笑模樣,輕扣著方向盤打量陶灼,說了句:“你不是不喜歡,太黏糊的朋友么?” 陶灼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理解了厲歲寒的意思。 ——不是這話不好理解,而是這話從厲歲寒口中說出來,讓他覺得有些神奇。 而且這個問題本身就很離譜。 “我是不喜歡,”陶灼真摯地回答厲歲寒,根本用不著思考,他一臉既懵然又理所當然的表情,“但是他是齊涯啊?!?/br> 第34章 這話是真心的, 厲歲寒聽見這話有什么反應,陶灼在說出口以后也是真有點兒好奇。 厲歲寒并沒多說什么,看了陶灼一會兒, 他笑笑, 只留下一句:“回家吃飯吧,隨時聯系?!卑衍囬_走了。 陶灼原地站了幾秒, 腳邊有枚小石子兒,他輕輕踢了兩下,揣著兜埋著臉朝小區里走。 齊涯在他家樓前的花壇邊上抽煙看手機,踩著壇沿一下前傾一下后仰, 吊兒郎當的。 陶灼走到他身后, 朝他小腿上掃了一腳。 “干嘛呢, ”齊涯打了個晃兒, 扭頭看見陶灼嘟囔個臉, 笑著說:“聊完了?” “你剛是不是故意的?”陶灼有些郁悶地問他。 “怎么樣, 是不是吃醋了?”齊涯抬抬眉毛, 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 陶灼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定定地戳在那兒對著齊涯, 像一截眉清目秀的的苦瓜。 齊涯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對了會兒,偏偏腦袋又問:“不高興???” “沒有, 不是沖你, 是我自己?!碧兆茋@了口氣, 沖齊涯伸手,“腦子亂。煙給我一根?!?/br> 齊涯把自己夾在手上的半截煙遞過去, 陶灼抬手擋開, 在花壇邊上蹲下來猛搓臉:“上一邊兒去,誰吃你煙屁股?!?/br> “臭講究?!饼R涯“嗤”地笑了聲, 把煙盒掏給他,“別浪費啊,貴著呢?!?/br> 陶灼沒心情跟他逗悶子,他抽得少,平時出門也不帶火,齊涯湊過去用自己的煙頭幫他引燃了,倆人神經病一樣,一塊兒在冬日夜晚的花壇邊上蹲著。 齊涯問陶灼現在跟厲歲寒到底什么情況,陶灼把厲歲寒回頭找他的情況,跟齊涯簡單交了個底兒。 聽了個大概,齊涯“啊”一聲,一條胳膊架在膝蓋上支出去老遠,看著陶灼:“那不正好么?讓他吃吃醋。就你這樣還談戀愛呢?活活讓人談死,屁都不懂?!?/br> “不是,他吃醋我也有點兒爽,但我剛才就忍不住想,要是換成我是他,跟個司機似的去來回來去幫他接朋友,還得看他拍別人屁股膩膩歪歪,”陶灼說著又要心煩,“哎反正就有點兒不是味兒,一想他來回白跑兩個鐘,回到家還冷鍋冷灶的,那種心情……煩?!?/br> 齊涯張張嘴,剛要說話,陶臻拎著一大袋飲料零食從路邊過來,疑惑地喊他:“陶灼?” 陶灼應了一聲,齊涯跟他一起站起來喊哥。陶臻把袋子給他倆,拍了拍齊涯的腦袋瓜兒:“就成大人了,我都不敢認。你倆不上去在這裝什么仙呢?” 兩人只好暫停對話,跟著陶臻上樓回家。 齊涯是人精,越長大越會說話,不管老爸老媽還是陶臻,誰的話題都接得住。 從飯前一直其樂融融地聊到飯后,他還挽起袖子主動要洗碗,被陶臻用手指頭抵著肩膀往外推:“別表現了,陶灼從來就沒這自覺,你倆回屋聊自己的吧?!?/br> “就是,裝什么啊,在家油瓶子倒了都分不清是油是醋,”陶灼不好好吃飯,拆了袋薯片靠在旁別嗤笑,“別表現了?!?/br> “人家懂事就是表現,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崩蠇寜蛑诌^來往陶灼胳膊上拍一巴掌,齊涯哈哈笑,被陶灼推推搡搡地往房間攆。 齊涯的時差越恍越精神,陶灼也睡不著,倆人洗漱完就跟以前一樣,開了電腦放個電影,你枕我我枕你地打游戲說話。 陶灼發覺,雖說朋友都是好朋友,但在“功能性”上,或者說在某些特定話題的交流深度上,確實是有所不同。 就像當時他“出柜”想到的第一個人是齊涯,這次厲歲寒回頭找他以后,很多對陶臻和安逸都不好說出口的話,他面對著齊涯就又充滿了傾訴欲,接著剛才在樓下被陶臻打斷的節點繼續。 他靠在床頭枕著胳膊看電影,東一句西一句的把所有心情往外倒。 齊涯趴在他旁邊玩游戲,看著手指頭搗騰飛快就沒停過,卻時不時又在關鍵處問幾個幾句,陶灼就順著他的話頭再往下說。 “所以你還是喜歡他,就是覺得不得勁兒,”齊涯盯著屏幕上放大招屠人頭的小人,耷著眼皮頭也不抬地問,“委屈?” “委屈其實也說不上,就是覺得……”陶灼想了想,“就覺得缺點兒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心里發空?!?/br> “我哥覺得我是咽不下去被拒絕的不爽,安逸以為我是膈應黎洋,”陶灼一只手砸在齊涯背上,“要說沒有吧肯定都有點兒,但我現在覺得,其實我更多糾結的點在我和他、我倆本身的問題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