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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熠剛一松開手,陸炳辰就要拔腿往外去追。 陸熠真想抽他,但看著陸炳辰血紅的雙眸,他又實在下不去手,只能低吼道:“你魔怔了?!” 陸炳辰仿佛充耳不聞。 陸熠厲聲道:“看看你這樣子,你對得起你從小到大受的那些教育嗎?” 這十幾年,陸炳辰一直是作為陸家繼承人被培養長大的。他的修養從來沒讓任何人失望過,就算是爺爺當年也只是擔心過他的心性太偏執。說實話,身為陸家人,心性偏執不算什么大事。但陸炳辰今天這樣的失控卻是犯了大忌了。 陸熠本來想控制住陸炳辰,等阮奕走了過一會兒他就清醒了,但是陸炳辰的瘋狂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只要稍微一松勁,陸炳辰就要往外跑。陸熠左支右絀,腦門上冒出一層細汗。 他咬牙對保鏢說:“把他給我弄暈了,綁回去關起來!” 一人恭恭敬敬地問:“多久?” “關到他想通了為止。一天想不通就關一周,一周不行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半年?!标戩诳粗従彽瓜碌年懕?,那張臉上的痛色刺得他眼珠子難受。他有一瞬間幾乎起了猶豫,但是想到阮奕和阮意濃的關系,臉色又冷了下來。 陸炳辰的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家讓人緘口,并沒有激起太大的波動。學校里有不少人惋惜了幾天,隨即就開始準備馬上就要到來的期末考了。 高二年級要按高一各次考試的排名打亂重新分班,這回的期末考成績在里面占比相當大。各班的班主任都在班里反復強調這場考試的重要性,老鄭也跟他們提了好幾次。 一時間,不管是重點班普通班還是平行班,紛紛如臨大敵。上午大課間年級做cao,都能看到不少人拿著單詞本和語文必背古詩詞的小冊子,在cao場上見縫插針地復習。 平時再浪的人,也被這種氣氛搞得緊張起來。 李懸拿著一張卷子,苦哈哈地來找阮奕:“班草,救我?!?/br> 阮奕問:“哪一題不會?” “兩道大題都不會?!?/br> 阮奕給他講了一遍,李懸點點頭,卻又有點茫然地撐著腮幫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那我這是懂了還是沒懂???” 阮奕就又給他講了一遍,李懸聽完之后還是這個反應。 他自閉地說:“怎么辦,班草,我每回考試遇到最后兩道大題都是直接空在那兒。完全不會做。我這還能救嗎,能救我就再掙扎一下,不能救我干脆躺平算了?!?/br> 阮奕想了想,問他:“你想怎么救?” 李懸沉默了片刻,突發奇想:“我就是想拿分,有沒有可能我雖然不會做題,分還能拿到手?” 童彤一直在埋頭刷卷子,聽到這兒,百忙之中抽出一秒,回頭道:“呵?!?/br> “物理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比钷日f,“你試一下,找一本資料,把大題的題目和答案放在一起看,先不用理解它為什么要這么做,只需要做到看到一個題目,基本能猜出來它會用到哪些公式。到時候考試直接把公式寫上去。這樣物理上八十問題不大,運氣好上九十也有可能?!?/br> 李懸依言照做,物理成績一下飆升。 沒多久,一次物理考試的最后一道大題難度挺大,班里做出來的只有幾個人,李懸也在其中。他倒是沒有真的算出答案,但公式都是對的。 物理老師注意到他近期的飛躍,有心想讓他展示一下自己,所以把李懸點了起來:“這個題就你來給大家講講吧?!?/br> 李懸:“……我不會?!?/br> 物理老師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會你是怎么做出來的?” 李懸清了清嗓子,把阮奕講給他的方法傾情分享出來,一下子嘩然四座。大家有意無意都開始嘗試。期末考試的成績一出來,23班居然有十多個平常剛好踩過及格線的人,一下子沖到了□□十分。 物理老師專門把阮奕喊到辦公室,抓了一把糖給他,說:“只拿分也不夠啊,還是要讓他們真會做才行?!庇珠_玩笑似的說,“我聽說他們現在都問你喊奕神?” 阮奕笑了笑,聽他說了一會兒,然后走出辦公室。 課間,人很多,十六七歲的少年們有的靠在欄桿上閑聊,有的在走廊上追逐打鬧。阮奕走上頂樓空無一人的天臺,撕開包裝紙,把一顆檸檬糖塞進嘴里。 他現在,似乎越來越接近上輩子,遇到陸炳辰之前的那個自己。 或許是因為糖的味道,口腔里非常酸,阮奕一點點地把糖丸咬碎,感覺牙齦仿佛要隨著化了。風吹過來,他望著綠海浮騰的草木,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蔣見遙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上來的,站在他身后,靜靜地看著他。 空曠的天臺上,阮奕的影子在風中微微晃動。蔣見遙忽然就想到了夜空上的一輪月,光芒萬丈,卻始終孤獨。 他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像是想走上前。但是下一刻,他頓住了。 隨即,果斷地轉身離開。 第57章 時光倏忽而過,高一下半學期像是眨了幾下眼睛就到頭了。 快到期末考試的時候,老鄭把文理分科意向表發下來。年級也組織了一次分科宣講會,介紹分科情況和對以后專業方向的影響。 班里很為這件事熱鬧了一陣。 阮奕選了理科,他把意向表拿到辦公室交給老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