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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衣服是這樣的,所以會碰到手,胸口,還有腰?!?/br> 盡管前面有解釋,但他每說一個部位,都能感覺李隅的手在稍作停留,像按下了鋼琴鍵,將彈不彈的動作,力氣都蓄在指尖。 “你生氣了嗎?”阮衿被他摸得有點毛骨悚然,卻又忍不住臉上發紅。 “沒有,你又沒做什么,而且我已經跟他的經理說了性sao擾的問題,會被開除的?!崩钣缫琅f是冷靜的,“他還跟你說了什么嗎?” “我想可能是我表現得不是很開心,才讓他覺得有可乘之機,他說你不太像我男朋友,因為我們沒有別人那么親密?!比铖瓶粗詈稚乃?,在燈光下一圈圈地滌蕩開來,他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繼續說,“但這不代表我們這樣不好,可能每一對伴侶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如果這樣我們舒服的話,那別人的評價就不重要,不管是什么狀態,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那個人怎么說?!?/br> 他這一番話幾乎要懇切地把自己給說服了。 只是李隅卻并不買賬,“既然覺得舒服的話,那一開始為什么會表現得不開心?” 阮衿又一次啞口無言了。 “你每次都能把自己往反方向開導,還能邏輯自洽,我很服氣?!崩钣绲氖诌€繞在阮衿的肩膀上,手指又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動彈,他說話慢悠悠的,把一雙明亮的眼睛閉起來,“我不太習慣主動,只想把一個人拽進我的軌道,然后讓他沿著我預想的路線,繞著我飛行,所以有時候,等待不是件問題,只是你不沿著我的預想路線行徑,我就會……” “我就會”后面的話他沒再說了,眼睛睜開之后換成了新的句子,“但好像一旦產生把某個人拉進自己世界的想法,輸家注定就是我了?!?/br> 那手指在阮衿裸露的肩膀上畫著橢圓,指尖帶出酥癢的漣漪,就像人造衛星繞著地球旋轉,它來自于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亦是屬于它的一部分,它永遠無法掙脫地心引力的吸引和控制。 阮衿小心翼翼地說:“你怎么會是輸家?如果再說得清楚一點,我就明白了,你知道我容易邏輯自洽,就算想的是錯的,也能冠冕堂皇地錯下去……” “是,因為你真的笨死了,這套理論不太試用于你,你是一顆需要被盯著的衛星,還要人教你怎么飛?!崩钣缤伦忠呀浻行┎磺逦?,用手背遮住了額頭,阮衿估計他也有點醉,要擱在意志完全清醒的平常,李隅才不會說出“笨死了”這種話。李隅收緊手臂,把阮衿的頭扭過來,“要等你說一句真心話比發射衛星還難?!?/br> 阮衿心說你不也一樣嗎?我們倆扭扭捏捏不知道是誰先憋死誰,但是思索片刻他還是跌入了李隅的眼睛里,怎么可能只甘愿相敬如賓呢?好像傳說中的soulmate就不需要更親密一點。 他想摸摸他的鼻梁,額頭上細密的汗,燈光在脖頸勾勒的陰影,還有在水汽朦朧中的笑,僅僅抓住一片虛妄的也很好。 敵不動,我不動,感情又不是一場潛伏。 他剛準備說點什么,說我想要的不只是這樣,遠不止是這樣的。不過李隅這一次要比他行動得更早。 這個帶酒精味,熱氣騰騰的吻阮衿估計會記住一輩子。 因為牙齒打架撞破嘴唇了,阮衿痛得眼淚都冒出來了,他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本能地偏頭躲了一下,結果被李隅壓得 更緊,手就被折在胸前,完全不能動彈一下。 真是個令人窒息的擁抱。 阮衿被他這種少見的強硬派的做法嚇了一跳,怔怔地大睜著眼睛,可盡管李隅接吻比他沉迷,眼睛閉著也能覺察到他的不 專心,李隅的手輕輕蓋住他的眼睛。 (……) “我們先停會兒吧,不要了……”很難想象自己發出了這種戰栗的哭腔,尤其是那句“不要了”,阮衿自己聽到都覺得毛骨悚然,他馬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那種羞恥的聲音。 再親下去,大腦供血不足,他們倆非得雙雙昏倒在浴池里淹死不可。 阮衿聽到李隅也在輕微的喘氣,喘了又是埋在他肩頭輕笑,他自從進了浴池心情是真不錯,笑了不知道多少次。 笑完又抬頭,臉色回歸了正常,“夠親密了嗎?你現在還想回到之前?” “不想了?!比铖婆手谋郯?,“是現在比較好?!?/br> 因為起了反應,一時半會還不能出去,只能稍微抱著緩解。阮衿稍微動彈一下,就能聽到李隅“嘖”了一聲,“不要動?!?/br> “嗯?!比铖浦笆巧眢w紅,現在整張臉也都紅了,不再敢動彈一下。 畢竟接吻都能三十分鐘,私人浴池不是不能做,只是再做點什么,可能就真就得橫著出去了。 外面天已經黑了,一串串橙黃的街燈在閃爍,短暫的休憩過后,臉上的熱度沒有褪去,阮衿好不容易從水里爬起來換上了浴衣。他跟著李隅出去,強打起精神,“我們待會兒再去哪兒轉轉?” “不出去?!崩钣绨涯羌陠T挑的羽織抓在手里,并沒有給阮衿披上的打算,隨手丟在外面的垃圾桶里,“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今天不會再出去?!?/br> 雖然李隅沒買羽織的時候的確是這么說的,不過他當時只是以為李隅只是拒絕推銷的托辭,“那整晚待在旅館里做什么啊,打牌的話,這樣不會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