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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未免把人改變得太多。 如果周白鸮知道電話對面是自己的話……阮衿苦笑著想,估計他會隔著電話線趕過來一把掐死自己吧。 他能想像得到,周白鸮會撲過來掐自己的脖子,你不是說好我打的賭絕不會輸嗎?你不是說好陪著他的嗎?他等你,但你躲到哪里去了! 實在好會撒謊啊你,我都被你給騙得不輕!賠得連底褲都沒啦! 他還記得當年周白鸮私下跟他嘀嘀咕咕了許多李隅過去的小秘密,什么以前特別喜歡養惡心的小蟲子,蛋糕必須買哪個口味的吃,八歲末才開始緩慢地換牙,原本那一對虎牙生得很明顯,掉了之后漸漸就長整齊好看了些。 他每次跟阮衿講完這些小事之后都要說:鯉魚真的很好面子的哦,從來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如果他愿意對你說些真心話啊,那還真是非常難得的事。 車停在一個茶樓下面的停車位里,李隅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接電話,露出那副慣常的假面孔,“是的,我剛好已經到下面了?!?/br> 彬彬有禮的笑浮在臉上,眼睛微微彎起來,睫毛合攏在一起,像是暗藏了秋水,是極好看的。 兩個人的眼睛在后視鏡里匆匆匯合過,像酒杯里的冰塊碰撞后又挪移開了,他們各自下車了。 阮衿想,那么現在李隅的真心在哪兒呢? 雖然我能摸到的機會不多,但是要盡力試一試。 作者有話說: 這章有點亂且水,見諒,后半段在大廳里拿手機碼的。我會努力把節奏推快點的,早點讓渣爹出事,他可真是煩死我了??烊pa! 第82章 答案 那家茶樓的牌匾上的名字寫的是“望月樓”,雖然名字起得好聽,不過裝潢卻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風格,門面本來就窄而小,旁邊還擠出一畝三分地讓給阿婆的糕點鋪子。 阮衿跟著李隅沿著嘎吱作響的木質樓梯往上走,一直繞到二樓,上面約莫有二三十張鋪著樸素白色桌布的圓桌。雖說現在仍是上午,可塘市其實沒有吃早茶的習慣,這個粵式舊茶樓的生意并不算好,諾大的二樓不知道是被包場還是如何,只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獨坐在窗前。 她穿一字肩黑裙,修長脖子上戴著一串小顆珍珠項鏈,長發垂在肩上,正憂郁地瞅著騎樓外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注意到見了兩人來,就客氣地站起身來。 雖然保養得很精致,五官也仍小巧玲瓏,但離近了看眼神中歲月留下的痕跡卻無法掩蓋,成熟世故,又不乏女性Omega的優雅。 她的眼神落到阮衿的身上,“小李,這位是……” 阮衿率先搶在李隅之前替他拉開了里面那張椅子,“我是他的助理,阮衿?!?/br> 于是她的自我介紹是單獨沖阮衿的,很簡短,“陳茹?!?/br> 阮衿去握她的手,低頭一看,兩只戴了銀色戒指的手蜻蜓點水般地碰在了一起,只握住了指尖而已,“陳小姐好?!?/br> 她原本有些郁結著的眉驟然舒展開了,抿唇笑了一下,“可別叫小姐了,我都是能當你媽的年齡了。叫陳姐就好?!?/br> 阮衿的手放回在膝上,李隅垂眸看到他偷偷把戒指從指根上旋轉著,一點點取了下來,然后塞進了褲子口袋里。 之后則是照例落座點餐,翻開菜單,陳姐先選了一壺花茶,侍應生又拿了點心單子來,她蠻客氣,要了幾籠蝦餃和叉燒,然后又是rou粽,炒菜,竭力往多了去點,好像是生怕三個人吃不夠似的。 等再繼續點排骨飯的時候就被李隅給出口阻止了,“我在家里吃得晚,不用再繼續破費了?!?/br> 阮衿也跟著附和點頭,“嗯?!?/br> 在家吃的晚……在阮衿聽來有種奇妙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懸著的掛墜,被憑空撥弄了一下。李隅那份早餐是他親手做的,總覺得他們好像相處很久,已經成為默契感十足,密不可分的家人。 等到侍應生走了,陳姐掩映在花瓶之后的臉露出來,那朵白花好像是別在她耳畔上的,整個茶樓都泛著一股清新的茉莉茶的味道。嘆了一口氣之后,她撫摸著胸口的項鏈說,“我能出來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你送的東西可真是把我害慘了,我家那位的疑心病又犯了……” 李隅說;“我知道的,小禮物,那只是提醒你別忘了還有事沒做而已。我們長話短說,從你怎么認識李勝南開始……” 阮衿安靜筆直地坐著,守好了一個助理的本分。 不過他又開始忍不住猜測,這位又是他的誰?每當越了解深入一點,他越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名為李隅的藍洞,他無邊無際的曖昧關系網,令自己快要溺斃在酸澀的海洋中。 陳茹和李隅結識在高爾夫球場上,那時候李隅剛回國,李勝南頭一回帶著他去見自己的財務顧問。陳茹是那位財務顧問的新婚妻子,分明都是第一次相見,但是李隅卻憑借著一種同類的敏銳直覺,看出來她認得李勝南,而且非常,非常地畏懼他。 但有意思的是,李勝南卻對面不識,仍然同她笑找話題著攀談。 后來李隅就有意無意同她多次接觸,陳茹起初還以為此人是懷揣什么不軌的心思要追求自己,自己人到中年居然還能吸引二十多歲的優質Alpha,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后來則發現談來談去,話題總是繞著李勝南打轉,他竟是想從她身上套些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