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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潑跑來跑去,蹭褲腳,咬腳后跟,上躥下跳還有求摸打滾踩鍵盤之類的該都做了,反正沒得到李隅的一絲一毫的關注。好不容易房間里消停會兒,李隅再去看,撒潑正叼著逗貓棒小跑進行李箱,不一會兒又叼著最喜歡的毛絨小玩具過來。 就像是鳥銜著漂亮的石頭和羽毛做窩,它把那些破爛全一股腦著丟進李隅的行李箱去。 等到撒潑自己玩累了,李隅才重新走過去,屈膝半蹲下,這回倒是一抓一個準。他把貓拎起來說:“不能帶你去,知道嗎?” 不過撒潑也聽不懂李隅在說什么,只是用那雙藍到能倒映出人影子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李隅,可憐見的,不過他主人依舊很無情無義。 . 阮衿正捧著杯牛奶上樓,看見李隅拎著貓從房間里出來。 那是像往水中放河燈一樣,蹲**一松手,一只貓的動作倒是比河燈的移動速度要快許多,它像打水漂躍動的石子那樣跳著,從阮衿的腳邊擦身而過。 他看到李隅屋子里行李箱開著,“要出去嗎?” “出差?!崩钣绲穆曇艉芾涞?,也沒有透露去哪兒的意思,轉身就要回房間。 “我知道,你要去深城是嗎?”阮衿說完之后就看見李隅腳步輕微一頓。 然后他轉過來,雙手抱臂,黑色的袖口被推得稍高了些,那上面沾著幾縷白色貓毛,在形狀好看的手腕邊緣上輕微顫動著,“是我忘記了,該把那些丟進碎紙機里?!?/br> 阮衿知道李隅所指的是那堆資料,他那么聰明,不消半秒鐘消化就知道阮衿是通過什么才知道。他可能沒料到阮衿是那種連垃圾桶都要翻的人吧,阮衿自己也根本沒想到,這很不齒,但他的確做出來了。 那天晚上,每一張都被他翻閱過了,看完又在露臺上一張張用打火機燒干凈,除了灰燼什么也不留下。 “你什么時候去呢?”阮衿手中的玻璃杯握得緊了些,仰頭去看李隅的臉,但他不予回答,那目光像窗前枝椏落下交疊著的影子,只是很輕微地在他的臉上搖曳著,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姿態一如既往的鋒利。 既然不愿意回答,阮衿就直接說了,“能帶我一起去嗎?” 他不等李隅開口說話,任何拒絕的,或者不拒絕的,全都不愿意聽到,只是像喝酒一樣一口氣灌下了那杯牛奶,“你之前問我想要什么,我想好了。我想跟你一起去深城,可以嗎?” 可以嗎? “你不怕李勝……” 阮衿并不想聽到李隅嘴里說出“李勝南”這三個字,再度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我不怕,我不在乎?!?/br> 李隅依舊沒正面回應他,只是往樓下走去。 正當阮衿覺得沮喪之時,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李隅順手抽走了阮衿手中的空杯子,“把嘴擦干凈?!?/br> . 窗外的天很藍,而海水則是如鐵質般的灰藍,兩色在遙遠的邊界處并不分明,小小的漁船并排綁在一起,順著動蕩的海水上下浮動著。 被人打量很多眼的感覺并不好,那位叫Tiffany的Alpha女助理坐在司機的副駕駛上,頻頻從后視鏡里打量著他,墨鏡一直推到頭頂上,直白的眼神里充斥著探究和好奇。 阮衿有點不適地避開了。 Tiffany就是那種一等一的美女,人看很干練性感,栗色的長卷發燙好了側在一邊,那煙灰色的包臀裙下面是兩條筆直而白皙的腿。在深城機場出口朝阮衿他們邁步走過來的時候特別打眼,他還以為是某個正在出街的女明星,結果上來就是和司機一起幫他們兩人提行李箱。 因為熏人的緣故,李隅把車窗降下來,讓深城的清涼的海風徐徐地往里灌進來,手輕輕掩住鼻子,“不是早讓你換個香水么?怎么又用回來了?!?/br> “不好意思啊老板,因為沒有帶平常通勤用的香水?!盩iffany嘴上雖然這么道歉著,實則心里倒是把李隅痛罵了成千上萬遍。本來跟男友在塞班島休假的,海鮮,潛水,日光浴,在構想中原本是一個不少的。而當她正在沙灘上穿著比基尼,橄欖油倒在大腿上涂了一半之時,李隅一個電話就把她重新拉回到工作崗位。 她連家都來不及回一趟,昨天直飛到深城。就這個敬業態度,李隅仍不能表示理解。見面第一句話就是“不是早就讓你換個香水么”,實在是有夠氣人的。 Tiffnay倒是不想同李隅再說些什么,便打起了和阮衿交談的想法,越過椅背朝阮衿伸出手,“你好啊,我是李少的助理Tiffany,請問您怎么稱呼?” “阮衿,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比铖埔贿呂兆∷氖忠贿叞档厮闪丝跉?,只是名字,還好沒問他和李隅什么關系之類的。 正巧車輛顛簸了一下,Tiffany扭身在椅背上姿勢,一下重心不穩,差點順勢滾下去,還好阮衿反手緊握住她的手,這才不至于摔倒。 “謝謝你哦小阮先生?!彼故亲旌芴?,眨了眨眼睛,手指在阮衿的手心上不輕不重地握了幾下,“你的手捏起來很軟誒,是在用什么護膚品嗎?” 阮衿怔了一下,“我沒……” 話音未落,就聽李隅先發話了,“能先坐好嗎?” Tiffany沖阮衿擠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把手戀戀不舍地抽走后轉身坐好了。她覺得這兩人關系很奇怪,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如果說是這次談公事需要,李隅顯然不會一語不發,而如果是那種曖昧的關系,李隅更不會一語不發吧,至少出差都把人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