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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晝不太能理解李隅這種奇怪的潔癖星人的思維方式,一直也不能。 他和李隅第一回 是在某個Party上見面,還記得身邊都是些群魔亂舞的鬼佬,DJ的聲音震天響,舞池里都是跳貼面扭胯舞的。那些甜的膩的信息素同汗水,酒精張揚地混雜在一起,熾熱的空氣中充斥著扭曲至極的欲望。 藍紫色的鎂光燈落下來,只有戴著衛衣兜帽的李隅在沙發上歪著頭睡著了,一支纖細的煙夾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寂靜地燃燒出一縷煙來。 聽說李隅原本是修理論數學的,中學時拿了不少國際競賽的獎,在這方面是個非常有天分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報了這個專業,就是沒有再讀下去。專業課后來沒有一節去上的,倒是把金融的Premajor課上完了。 他修完學分,GPA又高得嚇人。于是填表,遞材料,一切都很流暢,很快就轉了專業去了別的學院,一刻也沒有留戀。 最扼腕嘆息的人是數學系的教授,倒是真覺得他能在數學方面能有所建樹成就,不過牛逼的人即使走不同的路,也照舊是牛逼的。 他那時候就在自己搗鼓著創業賺錢,實乃比他們這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有志向。 不過李隅在留學生堆里是個名人,最主要還是因為他有張好皮相,特招Omega喜歡,還很不近人情,告白統統拒絕了,還不跟人亂搞。 方如晝原本聽說李隅會覺得,嗨,這廝真幾把能裝相,還以為自己有多冰清玉潔呢。但百聞不如一見,遍地Omega正飄香,就這,他還能酣然入睡。 而且絕不是因為醉酒,因為那是一張充滿著疲憊而冷漠的臉。 于是方如晝覺得此人有點意思,有心與他相識,就湊過去猛搖他肩膀,“hey,哥們你醒醒,煙快燒到手指了?!?/br> 不過被李隅連拳帶煙直接揍到了鼻梁上的事,這些再細想起來還是痛得十分鮮活。 就這么一個人,就這么過了很多年。 忽然有一天,有個Omega沾滿了他的信息素,難道不應該繼續Fuck it下去么? “嘖……你這么看著我是個什么意思,我難道說的有什么不對么?”方如晝覺得自己說的句句在理,所以李隅才啞口無言,只能那么涼颼颼地看著他。 “很對很對?!崩钣缫桓辈幌敫嘟忉尩臉幼?,向外揮了揮手,“把這些抑制劑留下,然后你現在就可以滾了?!?/br> 方如晝被趕走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說死潔癖神經病,你隨便打抑制劑吧,想死就早點去死。 “不是還有個白家大小姐,人家追你追了那么久,聽說最近還要為了你回國,話說之前……你們到底談過沒有???” 他最后走的時候還不忘八卦一下。 “不關你的事?!?/br> 李隅把方如晝很“客氣”地送走了。 一切終究歸咎于寂靜,他在客廳站了一會,又開始覺得太陽xue漲得痛起來。他低頭捏了捏了捏鼻梁上方,感覺第二輪的**熱又要來臨了。 正準備走回房間打抑制劑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阮衿一直坐在客廳里。 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阮衿所占據的地方不過是一塊極小的陰影,撒潑正臥在他膝上。他看著李隅,而李隅也看著他,彼此都沒有說話。 然后是貓怯生生地叫出了一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無聲的對峙。 阮衿把撒潑從膝上放下來,朝李隅走過來,“如果對身體有害的話,你別再用抑制劑了?!?/br> “不關你的事?!崩钣缋^續沿用了剛剛對方如晝用的那句話,他轉身去二樓書房取那些抑制劑。 拾級而上,他感到異常煩躁,走到了二樓的拐角,手掌剛觸到金屬的把手,另一只更纖細些的手就輕輕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了。 然后是腰,李隅感覺自己像被一顆水草環抱住了,但并不敢纏繞太緊。但是阮衿的臉開始貼在他的后背上,輕微熱氣的吐息透過睡衣鉆進里面的皮膚,帶起的表層的戰栗,宛如一種挑逗。 而阮衿也的確是這么說的,“不要用抑制劑,你可以用我,怎么用都行?!?/br> 李隅被阮衿抱了半晌沒有動彈,依舊是脊背挺直的。 他把阮衿的手從身上拽下來,聲音在**熱之下只是略微有些沙啞,幾近是嗤笑,“這算是什么意思,luanlun,偷情?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要跟李勝南結婚了,需要我提醒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把它當成什么都可以,我們的關系,你主導……”阮衿依舊鍥而不舍地抱住了他,聲音斷斷續續地,“如果你想停下,那就停下,我保證不越線。但只要你有需要,我就馬上出現。這樣的,行不行?” 李隅又想發笑,還是那種冷笑。他簡直想掐阮衿的脖子,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需要,你馬上就出現,這么漂亮的話如果早七年說他可能會很開心。 而今只是一邊壓抑地憤怒,一邊卻又無法抑制本性地**起來。 半晌,他對著虛空笑出了一聲,只說了一個字,“行啊?!?/br> 這一個“行”就像是發號施令,阮衿把自己的抑制貼再度撕開。他剛湊近了李隅,馬上被強拽著手臂往前走。 他以為要去李隅的房間,但結果目的地卻是李勝南的辦公室,被推進門的瞬間就被重重地闔上了。 “要在這里嗎?”阮衿有些雙腳發軟,站在原地艱難地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