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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衿那邊懊惱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手是臟的,額頭那片皮膚被揉得更斑駁了。他聲音悶悶地,“余老師,我已經示范完了,能回去了嗎?” “回去回去吧,跟你親愛的陳老師打親愛的羽毛球去吧?!?/br> 上課的學生們都哄笑起來了。 “笑什么笑,都學會墊球了?人家學長這標準姿勢看清楚了沒?” 余老師忙著教訓學生,李隅這個混亂的漩渦中心就起來冒了個頭,又百無聊賴地坐下去了。 阮衿還真的在那邊跟一個另一個體育老師打羽毛球,排球場的黑色網格之外,一個羽毛球輕盈地飛來飛去,好像被徹底打得沒脾氣了,它就一直這么左右來回飛到了下課鈴響。 有什么人會在整節體育課上只能和體育老師打羽毛球? 李隅眼前又閃過那附著在他脊背和腰上的淡色淤青,以及那個滴水的拖把,不需要費腦子,七七八八能夠構建出阮衿目前的處境來。 但是他又強行打斷了自己有關阮衿的思緒,他在想,這是否會讓Baader Meinhof效應變得更深?思緒這種東西也需要被控制住,因為它總是不隨人的意志游走,游著游著就就會滑入一個很危險的境地。 作者有話說: 我想通了,回憶殺章節不強求章節名對稱了,愛咋咋地吧。(短短的一章,算過度吧) 第21章 世界是銀子的 比如李隅上小學**歲那會兒,有一段時間不大愿意和人說話,小小年紀就盡看些cult片,周白鸮說他有神經病,從來不敢跟著看。 看多了那些東西就任由那些血腥的思緒暴走,腦子里成天在謀劃如何殺掉他親爹李勝南。 他從廚房中偷拿了一把剁豬骨的刀,藏在了床頭一只泰迪熊的身體里。做飯的鐘點工需要熬筒子骨湯時常用這個工具。 有時廚房沒合緊門,那聲音剁在砧板上就會沿著門縫爬竄出來,哐哐哐響,這種避無可避的震動夯實有力,揚起而又重重落下,連帶著心尖都在發顫,使他莫名感到了安心。 但是這事情很快被洗衣服的傭人們發現了,那位阿姨把幾個毛絨玩具放在大塑料袋里倒入粗鹽干洗,用手隔著塑料袋揉捏清洗。 粗鹽沾上絨毛上的臟污,本來應當該變成黑色,但卻變成了殷紅。 那把刀戳穿了泰迪熊的身體,又劃破了塑料袋,最后呼啦一下亮出刃來,刺破了她的虎口,赤紅的血如同珠串,汩汩不斷地流在門前大理石地板上。 索性那次李勝南不在家,李隅聽見叫喊,從房間跑出來,陪同那位阿姨一起去的醫院。 切菜時不小心砍到的,那位年輕阿姨是這么含糊著跟醫生解釋的。 “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的。小隅,你是我見過最早熟和聰明最漂亮的小孩,我非常喜歡你?!彼L了一雙黑色的溫柔圓眼,淡褐色的柳葉眉微彎,向下看人總帶著憐憫和慈悲。李隅喜歡她的長相,溫柔的長相總讓他想起母親之類的角色。 “但是你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br> 李隅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人,他那時候似乎下定決心一輩子不再講話,于是盡力在扮演一個啞巴,幾乎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因為這個緣故,李勝楠把他領到醫院去過,上上下下,里里外都外檢查了一天,醫生都說他好好的,完全就是個沒事人,也不存在什么自閉癥之類的問題?;厝サ能嚿?,李勝楠當著司機的面就賞給李隅重重一巴掌,“你誠心跟我作對是吧?” 扇得他整顆頭顱持續性嗡嗡響,臉上發燙,耳鳴不止。他整個人滾到窗沿,但是仍然沒有任何言語和眼淚出來,像個沒有感覺的機器。 連司機都緊張到勸解說“您最好別這么打孩子?!?/br> 而李勝楠則笑著說,“他哪兒是孩子啊,將來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br> 這話說的倒不錯。 “如果想要達到一種目的的話,這是我們必須要學會的?!边@位年輕阿姨諱莫如深。 “我們?” “是的,我們?!彼氖直塾信設mega獨有的淡淡香氣,柔軟的手掌輕輕擁著李隅的腦袋,把那馨香不斷飄送進他的鼻翼中。 李隅之所以說話,主要是發現了來自同類的氣息。噢,她原來也是自己的盟友,他們都希望李勝南早早日去死。 但是為什么呢? 于是李隅又想起不久之前的一件事,他當時蹲在長餐桌底下撿一顆網球。 那上面有去年澳網的冠軍簽名,李勝楠在慈善晚會上拍下的,他其實不怎么喜歡網球,但在企業家采訪里隨口拿這個說事,說來說去成了一個人設標簽,故而為了維持這個標簽也不得不付出更多金錢和精力。 他拿回來的時候往地上一拋,很大方地丟給李隅去玩了。 李勝南那次進門的時候沒有注意李隅蹲在那個餐桌下面,他不知道是吃了藥還是怎樣,急迫地想要一個地方發泄性/欲。他醉醺醺地失了往日的體面,以手肘勒住一位年輕女孩的脖子,從外面將她拖進來,然后按在餐桌上撕衣服。 皮帶叩擊,扣子崩開,如同子彈彈射一樣飛速到桌面和地面上,像忽然下起一場夏雨。女子呼救,掙扎,最后是被徹底打服了才不做聲,李勝楠用拳頭,巴掌,占優勢的體力,以及滿口**的臟話,全部混雜在一起,終于像磐石一樣沉沉地壓死一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