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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像往常分別一樣,點頭,揮手,說再見。 然后分道揚鑣。 警局門口。 敖中天握緊了林雅利的手,溫聲開口,“害怕嗎?” 林雅利搖了搖頭,臉上還帶著笑意,“你在呢,我怕什么?!?/br> 男人的身影似乎又變得高大了起來,女人跟他并肩站著,一眼而已,竟然也攜手走了這么多年。 他說,“進去吧?!?/br> “好?!迸巳崧晳?。 *** 敖小迪的病情加重,手術提前開始了。 連夜被送進手術室里的孩子,已經渾身發白,白的像是透了明,即將消失一般。 他躺在病床上,小手緊緊的抓著敖戈,虛弱的臉上還浮現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哥哥,等我好了,咱們去找檬檬玩吧?” 敖戈扯著嘴角,故作輕松的承諾,“好啊,檬檬肯定等著你呢,可不能讓他等著急了?!?/br> 敖小迪乖巧的點頭,接著握起小拳頭,像一個要登上戰場的英雄,他眼里的光灼灼閃耀,帶著氣聲給自己打勁兒,“敖小迪!你一定可以的!要冷靜!要放松!要享受!” 敖戈也抬手,跟敖小迪碰了個拳,像往常一樣,??岬淖隽藗€手勢。 “行了,戲還挺多,哥在外邊兒等你?!彼訔壍男?。 手術室的門關上了。 燈也亮了。 倫敦。 西街盡頭有一個背靠天空,城堡似的建筑。 是個古舊的教堂。 還有兩座哥特遺風的鐘塔。 厚重的大門開著,有方形石柱支撐的拱形大廳里,各處都畫著金碧輝煌的重色彩繪,窗戶嵌有彩色玻璃,四壁掛著耶穌、圣母和使徒巨幅壁畫。 郁檬裹的厚厚的,頭上帶著帽子,兩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靜靜地看著正前方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你是來祈禱的嗎?”一個神父裝扮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來,他一身長袍,臉上掛著慈悲的笑。 “不是,我迷路了?!庇裘收f。 神父微微彎腰,笑意不減,“如果沒有一顆祈求上帝賜予光芒的心,又怎么會走進來呢?” 郁檬沉默許久,“是啊,我以前是不信的?!彼崃送犷^,“現在,也是不信的?!?/br> “但我突然,想找到一位神明,祈禱一次,不管我信不信?!?/br> 神父問:“為了什么?” 郁檬輕聲說,“一切?!?/br> 他頓了頓,緩慢的伸出手,合成十字,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響起的旋律游蕩在耳邊,神秘的女人像是在用吟唱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 肅穆悠揚里,他默默地說。 祈求上帝。 我是一個不夠忠實的信徒。 但希望您此刻能原諒我曾經的桀驁和反叛,原諒我曾經陰暗叢生的罪過。 我愿意承認一切,承擔一切。 即使是要我墜入地獄,也絕無怨言。 只愿您能聽見我的祈求。 讓那些從我身邊走過的所有滿懷善意的人,臉上永遠帶著笑,身上永遠罩著光。 不被惡魔煩擾,不被撒旦纏身。 永離風暴,靜待暖陽。 郁檬睜開眼,神情漠然,瞳孔深處的涼霧四處蔓延,找不到終點。 “Shakespeare曾說過,有的人常裝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誠的舉動,卻用糖衣來包裹惡魔的本性?!鄙窀搁]上眼睛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你也是這樣的嗎?” 郁檬勾起嘴角,笑的淺淡。 “不,我不需要糖衣?!?/br> ※※※※※※※※※※※※※※※※※※※※ Bgm:Partus sToa 第45章 雪下的越來越大。 警局里,盛銘頭疼的對著幾個組員下命令,“先去醫院等著,手術完把敖戈帶過來?!?/br> “是?!?/br> 審訊室里的氣氛倒是一派和諧。 敖中天和林雅利非常配合警方,該說的都說了,包括整個貿易鏈在B市的所有運輸點,提供了不少方向。 案情有了很大進展,兩人也被暫時的秘密關押。 這件事兒目前全面壓制著盡量低調進行,并沒有公開。 但網上的流言走向卻越來越詭異。 敖戈坐在長椅上,手里拿著那個小企鵝音箱,也沒放歌,就這么看著它。 看的很認真。 他突然就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會兒,敖小迪還很小,但他從記事起就喜歡聽音樂,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時常跟著旋律晃著小胖胳膊瞎扭。 每次敖戈拉琴,小胖子就圍著他開始轉圈兒,動作還很有節奏感,好像真的能聽懂似的,可愛得很。 那會兒的敖戈,學習認真,懂事聰明,從來不讓父母費心,學琴上課的時間本來就緊迫,但還是會擠出時間去照顧敖小迪。 后來,敖中天和林雅利越來越忙,直到有一天,兩人要出國一段時間,敖戈又在學校參加考試沒回來,家里沒人了,敖小迪就被托付給了陳敬東。 讓他幫忙照看一段時間。 因為住處離得近,和敖中天又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他對那人非常信任,就放心的把小迪送了過去。 敖戈考完試回到家,已經過了快一周,才接到這個消息,他就直接趕去了那個人家里。 當時門窗都關的緊緊的,敲了很久也沒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