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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誠眉毛抽了抽,拿起紙看了一眼,半晌出了聲,“讓我念也可以,你得答應那個條件?!?/br> 郁檬點點頭,“答應,你念吧?!?/br> 他直接掏出手機對準了郁達誠的臉,開始錄像。 郁達誠得到承諾,很配合的清了清嗓子。 “爸,好久不見,我現在在國外,實在是忙的很,而且這邊信號也不好,很難與外界聯系,一旦我出去了,就回去見您!多注意身體!別喝酒??!” 錄像結束。 郁檬起身就走,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我給你打的錢為什么不用?”郁達誠的聲音有些冷。 郁檬說:“嫌臟?!?/br> 他甩門就走,把郁達誠憤怒的拍桌聲關在了里面。 出大樓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烈日當空,很熱。 太陽照的郁檬腦袋暈暈的。 他硬撐著騎上山地車回了學校。 剛上大一沒多久,音樂學院里的課也不是很多,但是郁檬經常性的曠課還是很顯眼。 國音位列八大音校前三,很難考,郁檬高中三年拼死了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每天做題。 終于成功考進了作曲系。 憑借自己能力考上的郁檬,卻很奇怪的并沒有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音院的活動也不參加,課也不去上。 被眾多導師期待的天才作曲少年,好像突然變成了空殼子,整天混在地下樂隊敲架子鼓,專業幾乎放棄了。 他的轉變很突然。 一點兒預兆都沒有。 那個站在藝考考場上一臉平靜的說出“創作是我活著的方向”的少年,似乎不存在了。 郁檬擦了擦頭上的汗,眼神習慣性的放空,慢吞吞的騎著車回到了陌生的校園。 他打算直接去排練室。 藝術樓第九層,是專屬他們的地盤兒,原先本來是個樂器房,但是因為很久沒樂器生使用,就被他們申請成了樂隊排練室。 許多大小會議也基本在這兒進行,算個小聚集地。 剛到門口,郁檬習慣性透著玻璃門往里看了看,正準備敲,發現里面只有一個人。 還是不認識的。 他的臉隱在光線里,身型挺拔,穿著件白襯衫,很隨意的挽著袖口,衣領也松松的開著,露著鎖骨,sao里sao氣。 一個轉身,他提起了一架黑色的大提琴,晃晃悠悠地坐在了凳子上。 跳躍的陽光照到了他的臉。 輪廓清冷又高貴,像個中世紀的驕傲紳士。 坐的端正又放松,屈著兩條長腿,扶著大提琴,手指懶洋洋的調著音。 優雅的氣質,高冷的氣場。 以及漫不經心的眼神。 好像在哪見過。 郁檬剛掏出手機,準備問問情況,就聽到了一聲低沉空靈的弦音。 他拉著琴,但是并不投入,閑散又怠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見到這么不嚴謹的大提琴手。 但那厚重的弦音卻漸入佳境,似乎在訴說一個蒼涼的故事。 像是午夜里的華爾茲。 優雅的劊子手拿著帶血的匕首,在尸體間靜靜的跳舞。 神秘的音調被賦予了古老的年代感,高貴的舞曲旋律里暗藏詭異和冷漠。 能把這曲子拉的這么變態,絕非常人,郁檬靠著門框,一邊評價一邊手指不停的發著信息。 檸檬不酸:什么情況,排練室怎么成大提琴房了? 好半天,簡天真回了消息,是條語音。 郁檬貼到耳邊才聽清楚,那激動的吼聲簡直要從手機里撲出來。 “郁哥!沒來得及跟你說!排練室被人搶了!聽說是弦樂系的!我們也是剛接到信兒!正在趕過去的路上!你別沖動!別硬上!先跟他周旋著!” 郁檬:“......” 抬頭的一剎那,琴聲已經停了。 面前隔著玻璃門,杵著個人。 他正一臉似笑非笑地盯著郁檬看。 對視間,說了一句。 “你在偷窺我?” 聽著這耳熟的聲音。 郁檬腦子里很快跟那個欠兒逼對上了號,“啊,是你啊?!?/br> 男人輕笑兩聲,直接拉開了門,優雅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真巧,你是來找我道歉的嗎?” 暫時風平浪靜地坐下。 郁檬才不冷不熱的說:“等哪天我真把你撞壞了,再道歉?!?/br> 男人眉目困倦,一副散漫的樣子。 “哦,那還特地找到這兒來?你是我粉絲么,先說好,不簽名兒?!?/br> 郁檬氣笑了,他往沙發椅背上一靠,沖他抬了抬下巴,“這個排練室,你們系已經沒使用權了,想拿回去還得遞申請,過審還需要一個月?!?/br> “所以你現在是非法侵入他人領域?!彼旖且还?,像個露出獠牙的奶兇小豹子,“我可以報警抓你的?!?/br> 男人也氣笑了,幾句話就成了犯罪嫌疑人,這小孩兒有點兒東西。 他開始自我介紹,“我,敖戈,遵紀守法好公民,不要污蔑好人啊弟弟?!?/br> 這倒是沒想到。 原來他就是敖戈。 說話和唱歌的感覺確實有點兒難分辨。 怪不得聽他的低音炮兒有些熟悉。 嘖,歌兒唱的不錯,琴拉的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