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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秋池微微偏頭,隨即抬手回抱住盛玉宸,掌心輕輕地撫著他的背。 “做噩夢了?” 盛玉宸才退了燒,身體仍舊輕飄無力,腦袋也混沌,姓甚名誰也分不太清。 柏秋池沒得到盛玉宸的回答,也不以為意。他仍舊單手抱著盛玉宸,空著的另一只手抓起被子,覆到盛玉宸身上。 盛玉宸察覺到身上一沉,隨即感到溫暖。 “.....你在包粽子嗎?” 盛玉宸聲音悶沉,眼底都被燒紅了,倒是減了些銳氣。 柏秋池手上的動作沒停,他將被子捏成帽子,露出尖尖,再攏住盛玉宸的腦袋。 “得把你裹緊點兒,否則還得燒起來?!?/br> 盛玉宸被裹得只剩半張臉,他直勾勾地盯著柏秋池,突然伸腿踢了踢他的腰。 柏秋池就盤腿坐在盛玉宸對面,盛玉宸抬腿的瞬間,柏秋池便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張開五指一把精準地鉗住了那蠢蠢欲動的腿。 “干嘛這么關心我?” 盛玉宸不敢亂動,就著這個詭異的姿勢,別別扭扭地開口。 床單無聲地皺起褶來,因雙人承重而移位。 柏秋池的手無聲無息地上移,每每被帶過的地方,雞皮疙瘩就在皮膚上顯現。 盛玉宸突然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頭上的帽尖都僵硬著不敢往前。 “從你上班到現在還沒滿一天,已經被吊銷了駕照。我剛替你付了學費,又緊接著替你付了醫療費?!?/br> “再不好好看著你,改明兒還不定干嘛呢?!?/br> 柏秋池傾身,近乎快與盛玉宸沒有距離。 盛玉宸本還屏息凝神,心臟胡亂折騰,結果還不及回味,一言就變臉,伸出巴掌就掐柏秋池。 “柏秋秋,你怎么這么寒酸吶?這幾千塊擱以前都不夠我買件襯衣,花出去玩連眼睛都不帶眨?!?/br> “......你干什么!” 盛玉宸驚叫著去揮柏秋池的手,柏秋池一本正經地低聲道:“怎么不眨眼了,你現在眨得像把扇子?!?/br> 柏秋池的指腹在盛玉宸的眼圈周圍摩挲,時而又撥弄他的睫毛,惹得盛玉宸極其不快,急急躁躁地闔上眼睛。 “......”嘴唇一軟,頓而凹陷。 盛玉宸的腦袋轟然一嗡,全是黑沉沉的水,晃蕩在盛玉宸的全身。 盛玉宸眼皮微顫,感覺高燒又要反復,搭在腦袋上的帽子在不知不覺中滑落。 “快睡吧,折騰一天我都困了?!?/br> 柏秋池自然地往旁邊一躺,把臉往枕頭里埋入后就閉起了眼睛。 盛玉宸還呆坐著,雙腿都盤得麻木了,稍一挪腳,就忍不住呻吟。 “躺下吧,半夜三更練打坐呢?!?/br> 柏秋池闔著眼幽幽地飄出一句,轉頭又被一股蠻力差點拱下床。 “讓開點,讓開點,沒地方睡了?!?/br> 身側突然凹陷,床都隨之一搖。柏秋池掀開眼皮朝身后看去,盛玉宸裹著大厚白被,像脫了皮的麻薯團子。 柏秋池伸手去摸被子,剛一觸到,像拔了嗩吶塞。 “干嘛!” 盛玉宸一臉警惕,連人帶被迅速滾過界,靈活得像個健康人。 “.....我冷?!?/br> “不給!” “我是老板?!?/br>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在床榻上不得不服軟。面對資本主義的壓迫,韭菜本菜除了躺平任宰,連多擇根蔥的權利都沒有。 盛玉宸不情不愿地掀開被子一角,極度勉強地給予柏秋池一厘。柏秋池面無表情地大力掀開被子,盛玉宸尖叫著亂踹,就差落下兩行淚。 倆人在一股莫名其妙的對峙中維持了十多分鐘,最后盛玉宸以體力不支輸給了柏秋池。 黑漆漆的四周,只有窗外隱隱投射而入的一丁點光。盛玉宸喘得費勁,哀怨同怒火相融相互,也被黑暗消解。 身邊慢慢地起了平穩的呼吸聲,似有若無。盛玉宸倏忽抓住被子邊緣,試探又小心地轉過頭——柏秋池露出一只手臂放在被子外。 盛玉宸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具體是在什么時候見到柏秋池第一面的。從前就沒好好看過這個人,總是當成是隱形,都沒入過眼。 現在仔細看看,好像和認知中的那個人,不盡相同。 盛玉宸低頭看了看被針扎破的手背,又再看了看柏秋池的手,突然不爽,直接貼蹭過去。 “.....想讓我牽手就直說?!?/br> 柏秋池一動腕,立刻反手握住盛玉宸的,盛玉宸怒目而視,嘴里絕不承認。 “牽個屁!我是想讓你也扎幾個洞!” 盛玉宸嘶了聲,卻沒能抽開手,后背還沒來及放松,冷汗就緊追不舍。 “我看你是不想睡了?!?/br> 第37章 柏秋池的五官驟然放大,且混著些薄荷味的氣息逼至盛玉宸面前。 盛玉宸嚇得一愣愣,全身像沒上發條的生銹玩具,連運作聲都被消磨殆盡。 他應該慶幸周遭黑燈瞎火,照不出臉頰上的兩坨紅。 “......柏秋秋!” 盛玉宸反射性地閉上眼睛,手背骨猛凸,神經已繃到頂點。 可意料之中的獸性并未大發,盛玉宸只覺身體微動,緊接著有一只手撐在他的腰邊,隨著“嘭嘭”兩響,躍過了他的半身落了地。 柏秋池單膝跪地,右手撐住地板,將身體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