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盛玉宸眼露譏諷,楊鑫更慌了,他緊張地搓搓手,臉色凝重。 “盛總,喬霄不懂事兒,我狠狠地訓了他一頓。他就是起了玩心,不是認真的。您對他的好,他都記著。盛總,您大人有大量,我明天就拎著他來和您道歉?!?/br> 盛玉宸正低頭刷著通訊錄里的名字,這段時間都是同一男孩陪,他有些膩了。 指腹又滑到了“柏秋池”,盛玉宸鬼使神差地點開了。 楊鑫苦口婆心地說了大半天,說到喉嚨都燒得火辣。盛可玉宸一點反應都沒有。 “楊鑫?!?/br> “我沒斷了他的路,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你今天還來找我,看來是臉面都不要了?!?/br> 空氣瞬間凝結,盛玉宸終于垮了臉。 楊鑫還在掙扎,企圖挽留。聽完這句話,愣是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盛玉宸撈起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連眼角都懶得施舍。 盛玉宸狠狠地摔上門,油門踩得過火,車子像脫韁的馬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亂竄。 他陰沉著臉,渾身寫著拒絕。方向盤推得用力,一個拐彎,他驀然瞪眼,急急地踩下剎車。 車子被迫降速,盛玉宸一個猛沖,差點撞了額角。他按下車窗,張口就要罵。 “你他.....” 一個身影蹲坐在路邊,別扭地伸長著腿,半張臉被掩在黑暗中。這人受了驚嚇,一下子站起來,盛玉宸才看清了他是誰。 “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干嗎?” 柏秋池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衣,連外套都沒有。他一手握著資料袋,一手捏著手機。風吹亂了他的發,凍白了他的嘴唇,顯得分外狼狽。 “.........” 柏秋池一見盛玉宸,雙肩都跟著抖,他匆匆地垂下眼,手上的資料袋捏得劈啪響。 盛玉宸下了車走到柏秋池面前,他伸出手拉住柏秋池。 柏秋池被他一碰,反射性要抽手,盛玉宸不肯放,柏秋池都快凍得沒了知覺,直到被拉上了車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回事???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少,索性不要穿好了!” 盛玉宸把自己的外套往柏秋池身上一甩,一臉不耐。 柏秋池抓了下衣服,牙齒凍得直打架,連個字都蹦不出。 盛玉宸心里一動,眼見柏秋池都要紅了眼睛。僅存的一絲人性將他剩下的話懸崖勒馬。 柏秋池都不記得這是第幾回踏進這間房了。 他還躊躇著不愿進門,盛玉宸不跟他廢話,拽了他的手腕就往屋里拽。 “一口氣喝了!” 柏秋池一個激靈抬起頭,一杯姜茶被猛敲在桌上,水珠子一并濺出來。 “.....謝謝盛總?!?/br> “怎么回事?說說?!?/br> 盛玉宸歪坐在沙發里,他翹著二郎腿,從下睨著柏秋池。 “.....找工作?!?/br> 柏秋池似乎難以啟齒,他雙手緊握著茶杯,失神地盯著冒著熱氣的水波。 盛玉宸想起楊鑫,眼神一凜,鋒利如刃。 “那點賠償金不著急?!?/br> 柏秋池慢慢將手松開,他抬頭望進盛玉宸的眼里,眼神看似靜止,實則洶涌暗藏。 盛玉宸卻沒看出來。 “那我....也還是得盡快找到工作?!?/br> 盛玉宸想著他興許還得交房租,普通人的生活壓力應該很大。 柏秋池剛說出口就后悔了。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半夜三更和人控訴自己的無能,傷己傷到底了。 “盛總,我得走了。太晚了.....我不打擾您休息了,今天謝謝您?!?/br> 柏秋池坐如針氈,他將盛玉宸的衣服從身上脫下,小心翼翼地折疊好。等走到門口了,又想起來遺留在桌上的資料袋,火急火燎地沖回來,那膽怯害怕的樣子,仿佛是當年的喬霄的重影。 當年喬霄不過十七,也是怯生生的樣子。被人帶進公司,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他也隨著眾人喊自己‘盛總’;不太敢看自己,總是垂著眼,一字一句都說得極其小心。等到成年后,兩人上了床,才改了口——喊‘玉宸哥’。 這才倆人顯得沒那么生分。而三年過去,卻連臉皮都沒保住。 盛玉宸想到喬霄,心竟不由地一刺。 “柏秋池?!?/br> 柏秋池沒回頭,后背明顯一僵。 盛玉宸慢慢地從后接近,柏秋池感覺一呼吸都能聞到盛玉宸的味道。 “要么你給我打工吧?!?/br> 盛玉宸的手又繞上了柏秋池的腰,他有意無意地撩撥,在逾矩同規矩間游刃有余,等到柏秋池漸有掙扎,他就收手。 “.....我什么都不會。只做過助理,都是伺候人的活兒?!?/br> “不會英文嗎?” 盛玉宸的手摸到了柏秋池的肩胛骨,食指極輕地打著圈。 柏秋池動了**體,搖搖頭。 “那些辦公軟件也不會用?” “不是很會.....” 盛玉宸假意嘆氣,他掰過柏秋池的肩,侵略性地往前逼了一步,柏秋池不得不退。 “那你挺難找工作的。這么笨?!?/br> 柏秋池臉一紅,羞愧難當。 “別的你都不會,我也不是慈善家。白養不干活可不行。不過,做個生活助理還行?!?/br> 盛玉宸和柏秋池差不多高,柏秋池更高些,但盛玉宸仍能用肩抵住柏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