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導演，嗆了冷風沒忍住?！?/br>
    盛玉宸眉毛一挑。

    柏秋池趕緊放下椅子，拎起地上的水壺跑到喬霄身邊。

    “你過來?！笔⒂皴烦厍锍毓戳讼率种?。

    “.....盛總?！卑厍锍氐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把我車上的衣服拿來?！?/br>
    盛玉宸伸出手指，鑰匙就勾在上頭。柏秋池應好，拿了就跑。盛玉宸突然回頭看他，目光落到他因跑動而起伏的臀上。

    “卡！過！”一喊停，喬霄就即刻收了表情。他一抬頭看見盛玉宸，臉色一僵。而就在他要張口的瞬間，后腰突然被不輕不重地偷捏了一把。

    這個動作熟練而隱晦。喬霄側目，心里忽而跌宕。吳若菲經過他身邊，佯裝無意地攏了下頭發，自然地問：“喬喬，今天我請大家喝咖啡。你還是喝多冰美式加混奶嗎？”

    “啊....謝謝菲姐?！眴滔龃掖业仄沉搜蹍侨舴?，喉結忽動。他時不時地用余光偷瞄盛玉宸，腳步不自覺地往外挪。

    吳若菲沖他笑笑，就掠過他去了休息室，只是擦肩之瞬，手臂再度被碰之。

    “盛總，衣服拿來了?！卑厍锍爻霈F及時，擋住了盛玉宸的視線。

    盛玉宸沒鳥他，只努努嘴。柏秋池剛要上前，又聽盛玉宸說：“等下來找我?！?/br>
    柏秋池心一凜，不知何事。

    .休息室內

    柏秋池叩了叩進屋，盛玉宸懶懶地應。

    “盛總?！?/br>
    盛玉宸低頭刷著手機，半晌沒有抬頭。柏秋池低垂著頭，背微駝，手里拿著盛玉宸的大衣，也不敢抬眼。

    盛玉宸的手指仍在滑著屏幕，并時不時地發出嗤笑。他似乎忘了旁邊還杵著個人，眼尾都不帶瞥。

    這大衣沉得很，柏秋池感覺手酸，忍不住換了換手。這一下，終于引得盛玉宸抬起了頭。

    “喬霄最近還好吧？”

    明明兩人昨晚還躺在一張床上，這話不問當事人，倒是跑來問他。柏秋池抿了下唇，又掂了下大衣才說：“這部戲，他是男一號，他也很重視，休息的時候都在研究劇本?！?/br>
    盛玉宸拖長音哦了聲，忽而傾身道：“沒和吳若菲談戀愛吧？”

    “.......”大衣險些拖了地，柏秋池回過神，趕緊撈了起來。

    “.....當然沒有?！?/br>
    盛玉宸緊盯著柏秋池的眼睛，距離過近，甚至能看清柏秋池因緊張而抖動的眼皮。

    “把衣服放下吧?！笔⒂皴方K于肯放過他，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腿不自覺地翹起。

    柏秋池暗暗松了口氣，他將大衣折疊了一下，小心地放到沙發上。

    就在他直起身體那一刻，他被盛玉宸捉了手臂。四目相對，掌心微燙。

    “你幾歲了？”

    柏秋池不好抽手，姿勢略別扭。

    “三十三了?！?/br>
    盛玉宸玩味地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又移到某處，語帶嘲諷。

    “三十三了還在做助理，不容易啊?！?/br>
    柏秋池竟沒變臉，他抬眸，聲調不卑不亢。

    “為了生活?！?/br>
    盛玉宸擰了把眉，似是認同。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松開了柏秋池的手臂。

    此刻門口漸起腳步聲，柏秋池估算著該去替喬霄領飯了，便打算往外走。

    “好好照顧喬霄，我可以給你加工資?！?/br>
    柏秋池按下門把手，他轉頭，盛玉宸笑意不減，不過戲謔更多，沒幾分真誠。

    “謝謝盛總?！?/br>
    盛玉宸聽來竟有股“謝主隆恩”的爽感。

    柏秋池剛一出門，便見著吳若菲。他習慣性地垂頭，脖子折騰一整天都酸得很。好不容易干完活兒，他才得以往小板凳上一坐，吃起早已冷掉的盒飯。飯粒偏硬，嚼在嘴里沒什么味道。

    喬霄同其他明星聚在一起，開著小灶。柏秋池剛才瞥見了菜色，餓得饑腸轆轆。此時想起，嘴里的黃豆芽就嚼得更兇了。

    “我和導演打過招呼了，今天早點回去休息?！卑厍锍匕l現地上多了兩個影子，他抬頭，盛玉宸正替喬霄整理衣領。

    “.....謝謝玉宸哥?！?/br>
    兩人并肩走著，目光正好落到柏秋池身上。

    “喲，怎么坐在這兒了？進屋一塊兒去吃啊?！?/br>
    “沒事，我吃盒飯挺好的?！卑厍锍匕押酗堃环耪玖似饋?，準備送送盛玉宸。

    盛玉宸本就是隨口一說，根本無所謂柏秋池的想法。他攥了下喬霄的手又放開。

    “回去吧，天冷，別感冒了?！?/br>
    喬霄止步不再往前。盛玉宸眼鋒帶過柏秋池，后者心知肚明，立刻緊跟著走。

    柏秋池替盛玉宸拉開車門，冷風生生地刮著他的臉，有些睜不開眼。

    “明天晚上來我這兒一趟?！笔⒂皴返氖钟幸鉄o意地摸了一把柏秋池的胯骨。

    盛玉宸不等柏秋池回答，就反手關上了門。柏秋池趕緊縮手，車子發出夸張的轟鳴，尾氣照著柏秋池的門面吹。

    柏秋池感覺臉上一熱，再回去時，米飯都快結成石頭了，他一咬，差點嗑斷了牙。

    第2章

    柏秋池手拉吊環，身體正隨著人潮晃。廣播正在提醒著到站，他從狹隘的縫隙中擠出一條路。

    晚上九點半的地鐵車廂都如此擁擠?？磥斫^大多數的人都像他一樣，在為一口飯將自己出賣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