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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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冰珠向上的一面是平的,但底部卻是圓潤的,以手指在木板底下的小機關處由下往上一頂,就粒粒從坑里脫離了出來,在盤面上滾動了一番。 寶意隨手拈起了一顆在陽光下看著,見到這珠子晶瑩剔透,正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露出了笑容。 小柔從帳中尋過來,果然在這里尋見了她,見寶意在拈著珠子看,于是跑過來:“阿姐成了嗎?” “成了?!睂氁鈱λf,然后把冰珠給她看。 小柔看過這冰珠,心中一喜——不錯,正是可以發放給士兵的樣子! 而且在這個天氣放在酒囊里,于身側掛著也不會融化。 寶意說道:“冰珠做好不能久放,先把這些給他們送去吧?!?/br> 營中已經在縮減從江南送來的傷藥用量,而聽到這些冰珠能夠起和療傷丹藥相似的效果,將士們都毫不猶豫地道:“讓我來!” “讓我先來試一試!” 若是有用,那之后各位同袍都可以用,若是沒用,那今日就是他們先走一步。 今日,已經徹底恢復的蕭璟也重新披甲上陣,有了統帥在陣前,北周將士全都精神振奮。 東狄方面,昨日見了那么多幾乎亡于他們刀下的人重新在戰場上出現,分寸大亂的東狄將士在經過他們的將領傳達統帥那番話之后,也是個個都發了很。 雙方在戰場上一相遇,就如同洪流互相吞噬。 月重闕今日坐鎮后方,親自指揮戰場,與蕭璟如坐棋盤兩端博弈。 東狄的將領遙遙見到先前明明在他們的攻擊之下斷了一臂的蕭璟出現,不僅斷肢重續,而且行動與先前無異,都越發確定了統帥所說的在他們軍中有奇人。 蕭璟第一次在戰場上與月重闕正面對上,深刻地感受到了此人的手段,東狄鐵騎在他的指揮下如臂使指,讓自己幾乎應對不及。 戰場上,沖在最前面的戰士不少隨身帶著酒囊,但是里面裝著的卻不是酒。 他們于戰斗之中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見到有人受傷不支,便立刻過去支援,同時取下酒囊,能將里面裝著的冰珠往外傾倒。 傾倒不準,有時是一粒,有時是兩粒,都在作戰之時一并予了受重傷的戰士,同對方說道:“服下?!?/br> 這平平無奇的冰珠,比起那精心熬制的丹藥來他們用著更加不心疼。 但是吞食入腹之后,感覺卻同丹藥一樣有效。 與他們交手的東狄士兵看了個清清楚楚,見到他們在節節敗退之后,吞服下什么東西,然后就像是有了再戰的力氣。 昨日有元帥和將軍同他們說過周人跟齊人的把戲,今日他們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對手的酒囊上面。 這里面裝著的,就是這支軍隊不死的秘密。 第305章 東狄士兵的目光變了。 現在他們不光要把周人齊人擊退,還要想辦法把這酒囊弄到手,將里面的東西給元帥,破了北周和南齊之法。 “小心!”拼殺在最前線的北周和南齊將士意識到他們有搶奪酒囊的意圖之后,立刻預警道,“保護好酒囊,不要讓他們搶走了!” “是!” 身上帶著酒囊的士兵越發謹慎,盡管東狄人幾次刁鉆出手,想要奪走他們身上的酒囊,但都是棋差一著,功虧一簣。 就在拼殺在第一線的將士滿意于他們保住了這救命靈藥的時候,坐鎮后方的月重闕,卻對自己身旁的人說了一聲:“去?!?/br> 在他身邊跟著的沉默侍從領命,立刻從他身邊暴起,猶如捕食的鷹隼一樣從后方大軍頭頂直接掠過,腳下連踩前方各個將士的肩膀,以極其快的速度掠向了一個還在欣喜之中的北周將士。 戰場上拼殺再激烈也不過是普通人跟普通人之間的戰爭,這樣彪悍的武力驟然在面前降臨,哪怕是已經久經戰場的北周將士也抵擋不住。 來人一落入戰局之中,就如同猛獸闖進了羊群里,身形如同鬼魅,舉手抬足之間就已經擊飛了數人。 “圍住他!” 一群北周跟南齊將士沖上前來,想同之前一樣把來搶酒囊的人擊退,可是刀劍劈出去,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打了出去。 那被幾人護住的、手持酒囊的將士眼睜睜地見他擊飛了自己的戰友,像一陣狂暴的風一樣,轉瞬就來到自己面前,劈手要來奪自己腰間掛著的酒囊。 他只握緊了手上的刀,咬著牙反抗道:“去死!” 一刀砍出去,被對方的手輕易的制住。 對方的手指不過捏著他的刀尖,就如同銅澆鐵鑄一般,讓他想拔也拔不回來。 北周將士帶著幾分恐懼地抬頭,看向面前這殺神冷冷地看著自己,然后抬手一掌重重擊在自己的頭上。 一聲悶響,這一掌隔著頭盔打在這年輕將士的眉心上,他只感到一陣劇痛,隨后便往后倒去,沒了聲息。 月重闕身邊的侍從松開了刀尖,任由這具尸體往后倒去,一伸手就取走了他拴在腰間,牢牢護住的酒囊。 “老侯!” 那些被他打飛出去的士兵爬起身,見到這一幕,與他同隊的北周將士個個都露出了悲憤之色。 “上!”他們怒吼著要再次圍上來,為同胞報仇,搶回酒囊,“不能讓他奪走酒囊!” 可是這殺人奪寶的東狄人已經縱身一躍,在大軍之間又是幾個起落就回到了月重闕身邊。 “主上?!?/br> 他來到月重闕面前,遞上了自己搶回的酒囊。 月重闕抬手,從他手中接過了這酒囊,拔開了酒囊的塞子。 為了裝郡主給他們制出的冰珠,酒囊的主人將他們裝酒的工具認真地洗過,但是現在一拔開塞子,還是可以聞到里面的酒味。 月重闕抬手將里面的東西往掌中一倒。 無論南齊還是北周,都是五人一小隊,一個小隊帶一只酒囊,酒囊之中裝五顆冰珠。 方才在戰場上,這一隊已經用了四顆,他一倒,最后一粒冰珠就從里面落下來,落在他的手上,猶如天上飄下來的一片雪花落在掌心,沒有什么重量,只讓人覺得微微寒涼。 月重闕的目光落在掌心的這顆冰珠上,因為跟自己的掌心接觸,受掌心溫度,所以底下已經開始融化,很快地滲出水跡來。 他看了片刻,將冰珠托到面前聞了聞,然后又以舌尖舔了舔。 為他搶奪酒囊回來的屬下見他這般試味,唯恐其中有詐,忙叫了一聲“主上”。 月重闕放下了手,目光看向他,對他說道:“無妨?!?/br> 若他是寶意,知道對面的人想要自己手中的靈泉,并且肯定會這樣親自嘗試來驗證,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會在這些人攜帶的靈泉之中都下藥,這樣犧牲幾千人就能換來給對方的統帥下毒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可是對面的人畢竟不是他,擁有靈泉的也不是監察院。 他試過之后,確認了這冰珠是由靈泉凝成的,只垂著眼睛輕聲道:“不錯,確實是靈泉?!?/br> 而再抬頭望向對面北周大營時,他的目光遙遙地落在大營后的一座矮坡上,見到那里一個黑色的身影立于風中。 雖然距離極遠,讓她的面目看上去極其的模糊,但月重闕還是一眼就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寶意站在矮坡上,這是她第一次在開戰的時候從帳中離開,來到這里望著遠處戰場。 她在戰場上見到了蕭璟,也尋到了白翊嵐的蹤跡,方才月重闕那邊搶奪酒囊的動靜更是落在了她的眼中。 雖然隔得這么遠,看不到月重闕臉上的表情,但寶意還是十分確定他得到了酒囊,試過了其中的冰珠,已經確定自己就在北周的大營中。 他人在那里,在朝著這個方向看,說不定是已經看到了自己,認出了自己。 畢竟歐陽昭明已經死了,他發起這么一場戰役,就是為了自己手上的玉墜。 月重闕在馬上坐了片刻,緩緩地抬起了一只手。 他身旁的將領立刻湊上前來:“主上?” “傳令下去?!痹轮仃I開口道,“停戰?!?/br> 在他們的戰士越戰越勇,在戰場上占了優勢的時候停戰,此舉實在有些反常。 但是對他的命令,他的屬下從來不會質疑,很快應了一聲“是”,就傳令下去,讓人準備掛起停戰牌。 “停戰——” “停戰————” “停戰——————” 一聲接一聲的停戰之聲在東狄大軍后方響起,朝著前方傳去。 北周方面,他們見到月重闕方才讓人搶了他們將士的酒囊之后就高高掛起了停戰牌,一時間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看向蕭璟:“殿下,他們要停戰!我們該如何?” “他們說停就停?”脾氣暴烈的張將軍今日一上戰場就折損了不少將士,自己也受了傷,憤怒地道,“我們的兒郎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哪由得他們這么羞辱?不停!” “對!不停!” 北周將領之中響起了這樣的應和聲,沒有因為對面掛起停戰牌而松一口氣,反而更加氣憤。 蕭璟看向白翊嵐,今日白翊嵐也沒有沒有沖到最前方去,而是停留在后方。 兩人的目光一交匯,很快都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今日這一戰,他們實在是不占優勢。 連日作戰,就算是有寶意的靈泉恢復,他們將士也已經足夠疲憊。 雖然不知道月重闕的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但是答應他停戰,今日死傷的人數就可以打住在這里,他們的將士也能有喘息之機。 所以蕭璟最終同時開口道:“停戰?!?/br> 白翊嵐看向南齊大軍這一次的統帥,接到他的目光,南齊的統帥也同樣說道:“停戰?!?/br> 兩邊的命令都迅速傳了下去,在戰場中央廝殺的三方將士見到了從各自的陣營中打出來的停戰牌,上一刻還在激烈的廝殺之中,下一刻都聽令,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劍。 他們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對手,然后緩緩地向后退去,重新歸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 “停戰了?”小柔站在寶意的身邊,看戰場上原本打作一團的軍隊如同潮水一般緩緩朝著兩邊退回去,一時間只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問道,“東狄想做什么?” 月重闕如此干脆放棄了今日的優勢,讓東狄停止攻擊,旁人也許猜不到他想做什么,但是寶意卻十分清楚。 第一步是讓他們停戰,第二步便是要來找自己談判了。 戰場上的傷員退了下來,被送到軍醫帳中去接受醫治,寶意沒有在這里跟小柔在長久停留,而是回到了營帳中幫忙。 帥帳中,北周與南齊的將領都聚集在這里,東狄那邊沒有?;?,他們掛起了停戰牌,就是真的停。 眾人坐在座中,白翊嵐和蕭璟則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