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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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白翊嵐御駕親征,可是一抵達戰場就如同前鋒一般沖進戰場廝殺,到最后才回來。 跟在他身邊的十二固然覺得今日這一場廝殺暢快,可以說是他跟著大師兄回了南齊之后打得最痛快的一次了。 然而對其他將領來說,白翊嵐這樣以萬金之軀涉險,卻是讓他們一回到帳中就立刻跪了下來。 “請陛下千萬以龍體為重,不要再像今日這般沖鋒陷陣!”“若是陛下萬金之軀有絲毫損害,那末將等人萬死難辭其智!”他們是來馳援北周的,不是讓他們的陛下來在戰場上送命的。 白翊嵐身上還穿著鎧甲,剛將頭盔摘下,他們來得突然,北周在統帥重傷的情況下還抽手給他們安排了營帳,可以說是十分雅得了。 眼下他與南齊眾將領身在營帳中,北周無人來打擾,白翊嵐原本還在想著寶意現在會在哪里,沒想到—轉身就見到麾下將領這樣跪了一片。 哪怕是跟著他進去沖鋒陷陣的十二現在見到這情況,也只能跟著跪下來,以目光對白翊嵐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諸位將軍起來吧?!卑遵磵怪荒芸孔约?,先同他們保證道,“這一次是事急從權,不會再有下次了?!?/br> 聽陛下金口玉言這般立下保證,南齊將領才愿意起身。 他們置身于這營帳中,身上的血氣都還未散,今日被他們斬殺在刀劍下的人不計其數,而他們自己折損的人數也還在統計當中,重傷被送到后方中來的則更多。 南齊帝王馳援北周,御駕親征,原本這樣放他們在這帳中卻沒有人來,是北周的怠慢。 但是考慮到北周統帥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北周既要關切著那一邊,又要想著該如何將這里的情況上報,一時間疏忽了禮數也是可以理解的。 眾人在營帳中稍歇,很快這一戰的傷亡統計就被送到了他們帳中。 白翊嵐接過了紙,一看之下神色—怔。 十二在他身旁,比起其他的將領來,他與白翊嵐之間更少了幾分拘束,見狀湊了過去:“師兄陛下怎么了?”白翊嵐轉手把統計的傷亡人數給了他。 十二接后,一看見到上面的數字,臉上同樣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其余將領見狀也生出了好奇心,十二同白翊嵐一樣,看過之后就把紙給了離自己最近的人,這份統計結果很快在帳中傳閱起來。 “這……” “這怎么………”—時間,帳中人人臉上都是一樣的表情。 這一仗,南齊大軍二十萬,北周大軍二十萬,與東狄的六十萬鐵騎對上,戰況激烈。 原本想著在戰場上死去的人數會極多,被救下來送到后方去治療的重傷員應當也沒有幾個能夠保下性命,可是沒有想到在戰場上折損的人數與他們所估計的差不多,但送到后方的傷員無論傷勢輕重,竟無一人死亡。 就好像是在后方的大營中,有誰把死亡完全的阻擋在了那幾頂帳篷之外。 南齊眾人心中均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這他們郡主到來的緣故吧? 自從寶意治好白迎霆之后,南齊上下就對她有一種信心,那些被送回去的重傷員能無一身亡,除了她以外,他們已經不做他人想。 “是郡主,一定是郡主?!?/br> “郡主醫術高明,有她在后方,一下便讓人安心了?!?/br> 見到他們因為寶意的存在而振備,白翊嵐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沖淡了他在戰場殺敵染上的肅殺。 不過,白翊嵐又想起她已經回過北周,還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卻始終沒有換回她真實的身份。 他臉上的笑容淡去,不知她什么時候才能夠做回她自己。 營中,十二已經就著這個話題同其他將領興奮地談到一塊去了,就在這時,守在外面的將士進來通報:“各位將軍,北周的統帥醒了?!?/br> 從寶意為蕭璟接上手臂,以靈泉浸泡濕敷他的傷口,時間不過過去了半日。 蕭璟到底年輕,這就已經恢復了意識,體溫也恢復了正常。 他睜開眼睛,仍舊清晰記得自己被斬斷右臂,肢體離自己而去的那一幕,在清醒之后第一反應仍是去看自己不斷作痛的右臂。 原以為會看見空蕩蕩的一片,可是沒想到,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還在身上。 雖然痛,但是他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甚至在劇痛之下想要完成握手的動作,也能見到手指動彈。 被送回后方的傷員眾多,忙起來連守在蕭璟帳中的軍醫也不得不撤走,只留下他的近衛在這里照看。 眼下一見到蕭璟恢復清醒,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去換水為他擦洗降溫的近衛差點把手上的水盆打翻:“殿下!”聽見熟悉的聲音,蕭璟抬起頭來,見到自己的近衛匆匆走近,在床榻邊跪下,滿臉激動地看著自己,“殿下醒了,殿下你的手臂、手臂能動了!”蕭璟想要開口,可是一開口就感覺到了自己喉嚨的干渴和沙啞。 他的近衛見狀,連忙去給他倒了水來:“殿下?!?/br> 蕭璟用完好的那只手接過,將水一飲而盡,然后再次看向了自己的手臂,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 他記得自己是被南齊援軍從包圍圈中救出,送回了后方大營,卻不記得自己的手臂是怎么被接上的。 近衛扶他坐直,將枕頭放在他背后,讓他靠得舒服些:“是南齊的先鋒把殿下救回來,還把殿下的手臂也帶回來了。一回到營中,軍醫原本已經打算要放棄這條手臂,全力保住殿下的性命,是衡陽郡主及時趕到營中,為殿下接上了斷臂?!?/br> 年輕人眼中光芒閃動,衡陽郡主能夠把他們殿下的斷臂重新接回去,這已經很了不得了,現在見到殿下剛醒就能夠再次cao控這只手臂,他就越發敬佩衡陽郡主的醫術。 “衡陽郡主來了?”蕭璟眼前浮現出自己在昏沉之中見到的身影,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他的手臂能被重新接上了。 想到這里,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近衛連忙扶住他:“殿下,你重傷未愈,軍醫說不宜多動?!?/br> 蕭璟確實感到身體虛弱,僅僅是這樣一個動作,就令他眼前陣陣發黑。 他扶著近衛的手臂在床邊坐了片刻,才重新睜開眼睛,道:“南齊不遠萬里前來馳援,我必須要見他們,南齊諸位將領跟衡陽郡主現在在哪里?快去請他們過來?!?/br> “是?!苯l聽從了他的命令,喚人去請了南齊將領與衡陽郡主,又為蕭璟更衣,陪他前往大帳。 北周眾人正在帳中焦頭爛額,乍見蕭璟現身,個個都驚喜無比:“殿下?!”殿下醒了!”蕭璟臉色依舊蒼白,行走間也需要人攙扶,從衣襟之下還露出白色的繃帶,但卻是恢復了清醒,脫離了生命危險,斷掉的手臂更是重新接了回去。 這無論那一項,都令帳中眾人一掃原本的焦慮消沉。 南齊諸將還未到,老軍醫聞訊匆匆趕來,為蕭璟檢查手臂。 帳中眾人心急地等待軍醫的檢查結果,只見老軍醫檢查過后抬起了頭,對著蕭璟說道:“神乎其技,老夫生平從未見過有人能將斷掉的肢體這般成功地接回軀干上,殿下的手臂好好將養,定能恢復?!?/br> 蕭璟低頭,手指隨著他的意愿動了動,比起他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活動的幅度要更大了一些。 “太好了!”帳中的將領先忍不住叫了起來,“殿下逢兇化吉,吉人天相,此乃大周之福!”蕭璟面前,老軍醫叮囑道:“這回殿下一定要好好靜養,千萬不要再動武了?!?/br> 他想自己先前也這樣說,殿下卻完全沒有聽,哪怕今日手臂沒有在戰場中被斬斷,也會留下后遺癥,像現在徹底調養一番,結果可能還會好一些。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原本想再對蕭璟提衡陽郡主的藥保下了重傷員的性命,可這時南齊諸人已經到了帳外,蕭璟—聽便強撐著起了身:“快請?!?/br> 老軍醫只能止住了話頭,退到一旁看著帳篷的簾子掀起,這些從南齊遠道而來的援軍寫著外面的風雪與月色魚貫而來。 蕭璟看著從帳外進來的人,見到走在最前面的年輕將領,是白日在陣中將自己救出來的人。 他見白翊嵐與自己年紀相仿,這一眾將領又以他為尊,終于知道這一次帶兵來馳援大周,救自己于危境的人究竟是誰了。 北周諸人看著這個年輕得出奇的將領走到帳中,還在想著為何他會走在南齊將領之前,就見蕭璟從上首走了下來:“陛下御駕親征,帶兵馳援,如此重情,大周上下感激不盡!”原本白翊嵐進來,見蕭璟已經恢復清醒還能站起,已經為寶意手中的寶物再震撼了一回。 他見蕭璟要不顧重傷虛弱迎上前來,還欲行禮,連忙走快幾步來到蕭璟面前,扶住了他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璟王有傷在身,這個時候不必講求虛禮?!?/br> 北周將領這才反應過來,南齊帶兵前來的竟是他們的新帝! 景安帝一入戰場,竟也如他們的四皇子—樣,如蛟龍入水,親自上陣殺敵! 白翊嵐托著蕭璟的手臂,還待說些什么,就聽帳中一片甲胄摩擦,轉頭見到一眾北周將領齊齊下跪,行大禮:“謝陛下馳援之義!”南齊這般對他們,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白翊嵐的身份在軍中不曾顯露,在這個帳篷里卻不曾隱瞞。 他與蕭璟一起回到上首入座,而兩國將領聚集在寬敞的帥帳,卻是讓這里顯得前所未有的擁擠。 蕭璟雖然還虛弱,但卻沒有聽軍醫的勸說離去,而是同白翊嵐一起聽傷亡統計跟這一戰的復盤。 和南齊一樣,北周的傷亡統計比起原本的預計也要小得多。 帳中士氣高漲,北周將領欣喜地道:“有大齊神兵勇將助陣,再有大齊陛下與我們殿下坐鎮,定然能夠擊退東荻人!”“不錯!”北周南齊已成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盼著在這一戰中能夠}勝。 而白翊嵐所關注的點卻不在這里,他轉頭看向蕭璟,問了自己在意的問題:“我知道在大軍到來之前,東狄一直是采取按兵不動的行動,只每日與王爺在陣前派三人交戰?!?/br> 他在軍中不完全揭示身份,此刻也不自稱是“朕”。 蕭璟點頭:“不錯?!?/br> 對白翊嵐會知道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南齊大軍在趕路過來的途中必然是要收集信息,知道邊境的情況如何。 白翊嵐道:“過去十幾日里,王爺一直沉得住氣,把握住了戰局,照理來說,應該不至于身陷險境才是?!?/br> 可是為何他們今日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卻是這樣的局面? 這件事情十二也想知道。 他將注意力從將領們的意氣高漲中抽離出來,看向了與小師弟并肩而坐的蕭璟。 只見蕭璟眸光沉沉:“不錯,按照原本的計劃,確實應該能夠拖到大齊援軍抵達,即便我獨在陣前,也不應為他們所控?!?/br> “但是?”白翊嵐為他起了一個轉折。 蕭璟便說了下去:“但是在陛下的援軍到來之前,軍中有人朝著東狄的前軍統帥放了一箭?!?/br> 一箭射出,就徹底引爆了他們積蓄多日的怒氣與戰意,使得他還在陣前時,兩邊軍隊就已經戰到了一起。 他一時深陷戰場之中,更為三名東狄猛將所包圍,差點被斬殺馬下。 聽著蕭白二人的話,帳中原本情緒高漲的北周將領都安靜了下來。 先前在戰場上太過緊張,他們沒有注意到雙方是如何驟然開戰的,而現在又被喜悅沖昏了頭,哪怕在復盤的時候也沒有想起那支箭。 現在聽蕭璟—提起,所有人這都才想起——不錯,在開戰之前確實是從他們營中飛出去一支冷箭。 一想起這一箭,他們就想起了更多細節,白翊嵐聽他們說道:“那一箭目標明確,直取前軍統帥,不像是失手射出去的!”這—箭射出會陷蕭璟于險境,射箭之人不會不知道。 “去查?!笔挱Z抬起了眼,聲音卻越發沉了下去,“去查那一箭是誰放的?!?/br> 白翊嵐在旁坐著,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卻是想著北周的士兵眾多,要查出那一箭是誰放的無異于大海撈針。 在帳中將領將緝拿發箭之人的事吩咐下去的時候,他對蕭璟說道:“還有一事?!?/br> 蕭璟聽他說道,“憑王爺的身手,哪怕一時間對上東狄三員,應當也有回旋之力,可今日為何卻——”后面的話不用白翊嵐說完,蕭璟也知道他這是要問什么,但是事關成元帝,此刻在帳中直接說出并不適合,蕭璟于是陷入了沉默。 沉默之際,外面再次傳來了通報聲:“衡陽郡主到一—”原本看著他的白翊嵐立刻調轉了目光,看向帳門口。 同他一樣,帳中其他人也都停下了交談,目光一致落在帳篷厚重的簾子上,見到簾子掀開,身著一襲玄色衣裙的衡陽郡主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雖穿著黑衣,但是一進入帳中就猶如一輪皎月升上晴空,月之清輝照進帳里,叫人感到眼前生輝。 寶意走進帳中,見到坐在上首的白翊嵐與蕭璟,停下腳步朝兩人行了一禮:“見過陛下,見過王爺?!?/br> 蕭璟看著她,她剛剛去照料傷員回來,身上縈繞的還是淡淡的血腥氣,自己的手臂是她接回來的,他軍中那么多將士是她救回來的。 而他身旁的白翊嵐已經開口讓她平身。 此處是北周大營,本應由蕭璟來讓她平身,但現在坐在他身邊的是白翊嵐,是南齊的帝王,是親封她為郡主的人,讓她平身,合情合理。 北周與南齊的將領都知道衡陽郡主來的消息,對她的大義和精湛醫術心悅誠服,此刻見她到來,都在帳中紛紛起身向她行禮:“參見郡主?!?/br> 這一禮是為她此刻馳援道謝,也為那些被她救回來的將士道謝。 寶意對眾人還以一禮,蕭璟帳中親衛已經為她安排了新座,添在南齊諸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