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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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人一樣,北周眾人一進來,在見過白翊嵐和平王夫婦以后,第一個注意到的也是坐在平王夫婦席邊的那個姑娘。 寶意穿得普通,在坐下來的時候外袍上的麒麟紋樣也十分不顯眼,讓北周眾人在猜到她是治好了平王的醫者之外,沒有再注意到其他,只有謝嘉詡多看了她一眼,因著那日他在茶館中,見她接下皇榜,卻沒見到她的真實容貌。 他這目光停留的久些,同僚就打趣他:“世子,別看了,該入席了?!?/br> 這是在打趣他,見人家生得美麗就一時間忘了要繼續往前走,謝嘉詡也不著惱,說了聲:“走吧?!?/br> 就跟著使團入了席。 寶意見自己的大哥完全沒有認出自己,看著他在北周的席位上落座,便移開目光,看上了殿中的其他方向。 殿中有舞姬魚貫而入,在開宴前跳起了舞,殿中大部分的席位都已經坐滿,只有在右手側留給東狄使臣的席位還空著。 這些東狄人確實傲慢,所有人都提前到來,只有他們要壓著時間,最后進駐。 寶意的目光在殿中掃過之時,除了注意到那空著的席位,竟然還在殿中,見到了熟悉的面孔。 “十二師兄……” 她看著那個方向,見到做御前侍衛打扮的十二坐在角落,怡然自得。 再回到南齊,知道小師弟登基做了南齊新帝之后,十二也干脆沒有離開,而是在宮中領了御前侍衛一職,負責守衛皇宮安全保衛帝王安寧,同時陪著在宮中的白翊嵐。 兩人偶爾還可以練一練手,不至于讓小師弟無聊到生銹。 第270章 哪怕領了侍衛之職,十二看待白翊嵐的方式也沒有改變太多,兩人之間與其說是君臣,更多的還是一起長大的師兄弟。 十二喜歡這樣的宴席,熱鬧,白翊嵐也常常都不會落下他,所以現在這宴席中才能見到他一個小小御前侍衛的身影,也能在不起眼的角落獨占一席。 十二原本在喝著杯中他特意要的味淡的酒,看著這樂坊新編的歌舞,忽然察覺到上方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捏著酒杯抬頭朝那個方向看了過去。 見到是那個坐在平王妃身旁的姑娘在看著自己,不過在他看過去之后,對方就很快的收回了目光,仿佛先前并沒有在刻意看他。 十二知道這是誰,也知道小師弟剛封了她做郡主,此刻只憑著直覺,覺得哪里不對。 “奇怪了?!彼栈啬抗?,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將里面的酒液輕輕地晃了晃,“我認識她嗎?” 歌舞一輪結束,舞姬又重新退下,而東狄的席位依舊空著。 南齊群臣看著那個空置的座位,心里都覺得這些東狄人不像話。 同其他人一樣,謝嘉詡也因為昨日大內總管帶來的消息而戒備著東狄人。 他放下酒杯,原本是要在這里坐著,等他們進來,與其他人共同應對東狄人今日在宴席上可能的發難,但是因為覺得有一陣不舒服,于是先說了聲出去透透氣,然后便從席間離開,問了身旁的內侍更衣處。 等到解決了問題,他立刻從更衣處回來,朝著舉行宴會的宮殿走去,卻在中途遇上了平王殿下。 平王站在亭中,看樣子像是也是出來透氣。 在這里見到曾經的南齊之主,如今退位之后依然尊崇不減的平王,謝嘉詡自然不可能裝作沒看見,他于是走到了庭前對站在亭中的人行了一禮,叫道:“見過王爺?!?/br> 站在亭中的白迎霆轉過身來,見是他,只對他一抬手,說道:“世子免禮?!?/br> 謝嘉詡直起了身,他是以自己的官職加入出使南齊的使團中,照理來說,平王見到他應該直接叫他的官職才是,可是白迎霆卻叫他世子,謝嘉詡頓時生出一種感覺,對方是專門出來在這里等著自己,而不是單純的偶遇。 他走進亭中,想著平王在這里等著自己是為什么事,就見白迎霆走到石桌旁坐下,以目光示意自己也坐。 謝嘉詡照做了,見面前這退去崢嶸,做起閑散王爺的昔日南齊之主對自己說道:“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世子的?!?/br> 謝嘉詡道:“我猜到了?!鳖D了頓又道,“但是沒有想到殿下會如此坦白,不知殿下在這里等我是有何要事相商?!?/br> 平王如此直接,令人意外。 尤其謝嘉詡知道自己的官職在整個出使南齊的使團中也說不上十分有話語權,平王在這里等自己,應當為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寧王世子。 他現在是在同寧王世子談話。 白迎霆道:“世子不必緊張,今日我在這里等世子,想同世子談的是家事?!?/br> 殿中,第二輪歌舞已經將近尾聲,寶意的目光朝著北周的席位看去,見到自己的大哥剛剛離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雖然知道在這南齊的皇宮中,他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她心中還是生出了一些擔憂。 不過王爺剛剛也離了席,至今未歸,坐在身旁的王妃卻顯得完全不擔心。寶意于是按下了心中的焦慮,就看到門口出現了東狄使臣的身影,正踏著殿中的第二輪歌舞結束的拍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殿中的舞姬朝著兩旁退去,這四名穿著東狄官袍的東狄使臣,便由中間走了進來。來到臺階下方,對著坐在上首的白翊嵐行了一禮。為首的那人稱道:“參見陛下,外臣來遲,請陛下恕罪?!?/br> 口中雖然說著受罪,但看他們的神色姿態,卻完全不覺得自己遲來是對南齊的怠慢。 寶意聽見白翊嵐道:“宴席尚未開始,幾位大人來的剛剛好,何罪之有?” 說著,對他們大方的一抬手,就有內侍上前來領著這些傲慢的東狄人入席。 涼亭中,謝嘉詡聽完平王的話,下意識地反問道:“什么?” 白迎霆道:“我問世子的meimei可曾婚配,若是不曾婚配的話,是否考慮讓她嫁到大齊來,做我胞弟的妻子?” 兩人現在坐在這里是兄長與兄長之間的談話,所以白迎霆剛剛說,自己跟他要談的是家事。 盡管白迎霆解釋的十分清楚,但謝嘉詡還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平王的胞弟只有一人,就是現在坐在南齊至高的位置上的景安帝,且不說平王如何會想到給胞弟求娶一個北周貴女為妻子,就說大周跟南齊之間,相隔何止千里。寶意的名字是如何傳到他耳中,還讓他上心的。 謝嘉詡在反應過來之后,先回答了平王的其中一個問題,說道:“是,舍妹確實尚未婚配。不過舍妹并非從小就承歡父母膝下,對這個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女兒,家父家母,都不希望她遠嫁?!?/br> 雖說他是長兄,但是在父母尚在的情況下,meimei的婚事是完全輪不到他來做主的,這其中起到影響最大的還是父母的意愿。 “明白?!逼酵觞c了點頭,對此表示理解。 但是現今情況不同,向著寧王府提出求親的又不是別人,而是南齊皇室,寧王夫婦自會重新考慮這件事。 謝嘉詡看著他的神色,忍不住問道:“我可否問王爺一個問題?!?/br> 白迎霆莞爾,道:“世子有什么想問的不妨直說?!?/br> 謝嘉詡道:“王爺今日向我提出這件事,相信陛下應當知情,陛下現在尚未立后,若是迎娶我們大周的貴女,確實可以加深兩國情誼,但為什么偏偏是寶意?!?/br> 要知道大周的公主,也正值妙齡,尚未婚嫁,怎么看也不應該直接略過皇室,來問他們寧王府。 聽了他的問題,白迎霆眉目舒展,說道:“我今日在此見世子,冒昧提出求親,陛下其實還不知情?!?/br> 他這話一出就讓謝嘉詡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就見白迎霆抬起一只手,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白迎霆見謝嘉詡咽下話語,才接著說道:“實不相瞞,從世子隨北周使團一起來到大齊之后,我就一直有此意。只是先前身體不好,纏綿病榻,所以未能成行。永泰郡主是在外漂泊了一段時間才被接回王府之中,我這個弟弟也是一樣,在他回到南齊繼位之前,他曾到大周游歷,在那時恰好遇見過郡主,對郡主一見傾心。 “彼時,郡主尚未歸位,而我這個弟弟也還不知道有我這個兄長存在。他們二人,可以說是真正相逢于微末,彼此相交之時沒有身份附加,眼中所見只得彼此一人。惜時如此,今時亦如此,他雖受君王之位束縛,卻一刻未曾忘懷。 “南齊男子多專情,皇室尤甚,若心中認準了一人,便不會再看旁人。如今父母已逝,作為兄長,我需要為他的終身大事上心,哪怕唐突,今日也來見世子了?!?/br> 謝嘉詡完全沒有想到,這事情竟然還是因為寶意跟如今的景安帝相識而起,并非其他。 見他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白迎霆順勢道:“兒女婚事自然是以寧王與寧王妃的意愿為準,當然,世子回去之后見了郡主,不妨問一問她可還記得我弟弟?!?/br> 謝嘉詡沉吟片刻,確實如白迎霆所說,他的父母固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是他們更看重的是寶意的意愿,若是真如平王所說,meimei跟曾經到大周游歷的這位新帝有情誼,那他便是想遠嫁南齊,家中也會答應。何況南齊皇室,確實專情,像面前這位,還是南齊之主時,后宮之中就只有皇后一人。 他應了一聲好,說了回去會同寧王寧王妃提起這件事,并去問寶意的意愿平王便笑著起了身:“如此甚好?!?/br> 他們這先后出來,在外停留也有一段時間了,算著時間,人應該已經來齊,宴席也當開始,他們應該回去了。 謝嘉詡于是同白迎霆一起,朝著宮殿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里想著在大周。那些曾經有意向meimei求親的人選。 從秦小公爺開始,到四皇子蕭璟,再到現在這位南齊新帝,論身份貴重,論人品相貌,一路走高。 而且有了前面二人的鋪墊,他現在都覺得,多這么一個年輕帝王也不突兀了。 兩人并肩從門外走進來,平王朝著上首走去,而謝嘉詡則朝他拱手行了一禮,轉身走向了北周使團的席位。 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上首的年輕帝王身上,看他的方式已經從看待一國之君,變成評判自己的潛在妹夫。 他一回到自己座位上,旁邊的同僚等他入座之后便轉過頭來問道:“謝大人怎么去了這么久?” 謝嘉詡整理了一下衣服,跪坐好之后才說道:“在外頭見到了平王殿下,同他交談了幾句,一時忘了時間?!?/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對面的座位,見到那幾個姍姍來遲的東狄人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只皺了皺眉,問身旁的同僚道:“這些東狄人總算來了?我剛剛不在,他們做了什么沒有?” “沒有?!蓖诺吐暤?,“看樣子是等著宴席開始之后才準備發難,我們需打起精神?!?/br> 謝嘉詡“嗯”了一聲,收回目光,又聽身旁的同僚低聲道:“方才平王殿下同謝大人說了什么?可是提及南齊要與我們大周結盟?” “這個……”謝嘉詡一愣,調轉目光看向已經回到座位上的平王,見他坐在座位上朝自己舉杯,想著他們方才說的話,確實,若是meimei嫁到南齊來,那他們南齊跟大周也差不多算是結盟了。不過謝嘉詡沒有說出來,只是對同僚說道:“并不曾,只是與我偶遇,閑聊一二?!?/br> “哦?!蓖怕勓杂行┦?,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 坐在上首的寶意方才看著大哥跟平王殿下一起回來,便猜到白迎霆方才從席間離去,是在外面等著大哥,要同他說話,但是卻一時間想不出他有什么好跟自己的大哥說的? 現在見白迎霆朝著自己的大哥舉杯,大哥也在下方回應的樣子,就看得出兩人應該相談甚歡。 白迎霆杯中酒飲盡之后,王妃在旁為他重新斟上,白翊嵐也坐在座位上抬起了一只手。 他這一抬手,就猶如發出了訊號,殿中絲竹舞樂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而大內總管則一甩拂塵,提氣長聲道:“開——宴——” 他的聲音充滿穿透力地從殿中傳出去,在殿外又有內侍一聲接一聲地將從殿中傳出去的命令傳向遠處,那些已經準備就緒的宮人立刻就朝著殿中走來,如流水一般朝著席間呈上了美味佳肴。 侍女的裙擺如同在水中搖曳的魚尾,在席間靈動穿行,不多時就已經將膳房精心準備的菜肴仔細擺在了桌上,在殿中的舞姬都已經退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自動聚集到了上首。 白翊嵐目光在殿中掃過,所有的聲息都在這一瞬間消了下去,眾人聽見這年輕的帝王說道:“今日設宴是為了兩件喜事,其中一件是我皇兄的身體恢復康健?!?/br> 說完這話,他就拿過了手邊的酒杯,朝著坐在左側的白迎霆舉起了杯子。 這生得一模一樣、氣質卻截然不同的帝王與王爺,在南齊來說,這般同處一室、同時出現在眾人面前,可以說是在過去的許多年中都讓人難以想象之事。 但正是因為這對兄弟是一對雙生子,所以才能夠在一人危殆之時,另一人出現平定民心、穩定山河。 迎著弟弟的目光,白迎霆同樣對他一笑,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白翊嵐說道:“愿皇兄年年歲歲身長健?!?/br> 而后面那句“浮世拚悠悠”就不必說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座眾人也都舉起了杯,對著白迎霆齊聲祝愿道:“愿王爺年年歲歲身長健?!?/br> 白迎霆道:“好?!?/br> 然后眾人共飲一杯,放下酒杯之后,白翊嵐目光又看向坐在王妃身旁的寶意,說道:“這一次皇兄能夠康復,全仰仗衡陽郡主的醫術?!?/br> “衡陽”是寶意如今的封號,封地就在皇都近旁,昨日宮中封賞的事情,在座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原先對寶意的身份有所猜測的人,現在在聽到帝王的話以后也都紛紛明白過來,原來這揭了皇榜治好平王殿下的年輕醫者竟是被加封了郡主,可以說是平步青云。 迎著白翊嵐的目光,寶意的心情已不再像初見他那時一般不平靜,她重新在自己的杯中斟滿了酒,然后朝著白翊嵐舉起了酒杯,說道:“臣女謝陛下封賞?!?/br> 她的聲音一響起來,在座所有人就感到這般的容貌,實在想不出除了這把嗓子之外,還有怎樣的聲音能夠配上了。 白翊嵐看著她飲盡杯中酒,將杯子放回桌上的動作,感到先前那種熟悉感又再次襲上心頭。他看著寶意將手從杯子邊離開,見她挽袖子的動作,只覺得同記憶中的少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