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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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女兒能不能活著,她都要把寶意拖進來。 柔嘉在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郡主之后,就明白了陳氏的心。 她這個娘親是頂頂自私的,口中說著一切為了女兒,實際上都是為她自己。 柔嘉喝了藥,咽下了這陣苦意,才又重新戴上了面紗,問道:“陳嬤嬤呢?” 她想著陳氏應該是保全了自己,如今正在院子外等著。 可沒想到卻聽紫鳶說道:“陳嬤嬤在她屋里,也病倒了?!?/br> 柔嘉整理面紗的手指一頓。 寶意這次沒進來,她娘親這次竟也沒能跑出去? 跟上輩子不一樣,上輩子陳氏可沒有得天花。 紫鳶道她是記掛陳氏,只勸道:“郡主不忙,先好好將養。陳嬤嬤看著是沒什么大礙,就是要多養些時日?!?/br> 柔嘉現在是一肚子的問題。 她先挑了與寶意有關的問:“三哥在莊子上,沒事吧?” 紫鳶道:“莊子上一切都好,前幾日太妃的車駕也到了,先安頓在莊子里。兩日前莊上還來了消息,說三公子的腿治愈有望,王爺王妃聽了都驚喜不已。如今郡主也要大好了,養得好便不會留疤,王妃就能徹底安心了?!?/br> 柔嘉陷入了沉默。 上輩子到最后,三哥的腿都還是不能動的,怎么可能這輩子就好了呢? 這中間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先是墜子染了血,然后寶意又不在院中,接著三哥的腿要好了,件件都讓她意外。 最關鍵的還是那句太妃回來了。 柔嘉眼底真正地生出了驚色:“祖母回來了?” 上輩子明明因為天花,寧王太妃才走了一段就放棄回來了。 紫鳶知道她剛醒,外面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于是給她細細說了。 寧王太妃是前兩天到的,為了避開天花,就先住在了莊子上。 柔嘉的手指在衣袖里收緊了,說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br> “是?!弊哮S見她有些反常,卻沒有多想。 遭逢大變,郡主現在無論做出什么表現都是正常的。 她一出去,柔嘉就站起了身,開始在房中踱步。 上一世在這個時間節點,寧王太妃的回歸是不曾成行的。 因為城中天花爆發,加之她的身體又不好,直到寶意要成婚那一年,她才又回來了。 柔嘉與寶意是在同一年成婚的。 兩個因天花破了相的女孩子,都嫁出去了。 只不過新婚之夜,蕭琮掀開她的蓋頭,眼中露出的是驚艷,寶意的良人見到的卻是她的尸身。 正是在上輩子出嫁之時,府中為柔嘉準備嫁妝,才在藏書中意外尋見了一幅小像。 那是太妃的婆母,寧王府的太王太妃的畫像。 太王太妃不過活了短短四十幾載,在這府中留下的東西不多,那小像看著發黃,應該是畫的她少女時。 書中有她的畫像不稀奇,畢竟這都是舊書了。 可驚就驚在這張泛黃的小像上畫著的少女,竟同寶意生得一模一樣! 柔嘉一見著這畫像中人就猛地一驚,立刻尋來了陳氏。 母女二人在一起,合計這件事。 本來柔嘉能頂替寶意,就是因為她們二人都長得既不像父,又不像母。 府中大多數人都是沒有見過太王太妃的,所以一直都沒有暴露。 可是寧王太妃,她是見過自己婆婆的! 她一回來,只要見到寶意,總會認出來。 柔嘉即將出嫁,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寶意在這時候壞了她們的事。 陳氏心一橫,就要尋機會把寶意殺了。 只是還沒動手,寶意在出嫁之日就先撞上了那群山賊。 而這一世,寶意跟寧王太妃都在莊子上,兩個人肯定已經遇上了。 柔嘉坐了下來。 這么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讓她學會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寶意被認回來已經勢不可擋,那關鍵的就是自己要怎么保全下來。 京中的天花疫情已經差不多要退去了,寧王太妃肯定很快就要回來。 她在燭光下坐了片刻,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堅決起來。 門吱呀一聲打開。 紫鳶端著水盆從外面經過,見了走出來的柔嘉不由得一愣。 柔嘉聽她說道:“郡主怎么出來了?” 柔嘉和聲道:“我睡不著,想去看一看陳嬤嬤?!?/br> 她說著,目光落在紫鳶端著的水盆上,知道她這是準備洗漱。 于是說道,“我只是去找嬤嬤說說話,你不用陪著?!?/br> 她獨去了陳氏的房間。 這院子對她來說,已經二十幾年沒回來過。 看著真是處處熟悉,又處處陌生。 像陳氏這樣的嬤嬤都是自己單獨住一間, 柔嘉推門進來,里面的燭火是亮著的。 陳氏躺在床上,臉上也有著天花肆虐的印子。 她的身體比不了旁人,有疑心病重,所以現在看起來特別殘。 陳氏躺在床上,聽見有腳步聲過來,就睜開了眼睛:“誰……” 柔嘉開口:“是我,娘親?!?/br> “郡主?”陳氏看柔嘉戴著面紗,猜到她是破相了。 可是她還活著,還能下床走動了,這就好。 柔嘉就是她最大的指望,最大的依靠。 見柔嘉過來,她掙扎著要起身。 柔嘉抬手按住了她,望著親生母親的面孔。 想著到自己上輩子死,陳氏都還活得好好的。 她慣會經營,在柔嘉地位穩固之后,就去了蕭琮賞她的宅子里頤養天年。 柔嘉收回了手,對她說道:“娘親不必起身?!?/br> 見她嘴唇干涸,還轉身去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面前喂她喝了。 陳氏就著自己女兒的手喝水,覺得果然還是自己的女兒親。 可她被寶意這樣害著進了這院子,卻沒有成功把寶意也拖進來,心中到底還是不甘的。 喝完了水,她望著柔嘉道:“郡主現在可大好了,我卻是病得不輕,不能起來?!?/br> 柔嘉放下了杯子,在她床邊坐下,說道:“不必起來,我來就是想同娘親你說說話?!?/br> 陳氏躺在床上,對她露出了一個并不好看的笑容,問道:“郡主想說什么?” 柔嘉望著她:“我想問,比如當初你把我送到這個位置上,心里是怎么想的?!?/br> 陳氏一時間沒聽清:“郡主說什么?” 柔嘉在面紗后微微一笑,同她揉碎了說明白了這話:“我是說,娘親當日謀奪了寶意的郡主之位,說我才是郡主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么?!?/br> 這話恍如一聲驚雷,哪怕是從自己的女兒嘴里說出來,陳氏也嚇得不輕。 她露出了慌亂的神色:“你說什么胡話,郡主?” 謝柔嘉卻平靜地說:“我都知道了,娘親?!?/br> 她平日里也叫陳氏“娘親”,可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令陳氏心顫。 “你……都知道了?”陳氏支撐起病體從床上起來,同她的視線齊平,然后開口道,“柔嘉,娘親做什么都是為了你。你看你現在是郡主,享盡榮華富貴,你再看一看寶意,若是不換,你就是她?!?/br> 柔嘉反問道:“是這樣嗎?” 可這最初不是因為你對寶意不好,怕被寧王府來的人發現,要治你的罪? 她心里是這么想的,卻沒有說出來。 見陳氏點頭,謝柔嘉又問道:“那為什么我得天花的時候,娘親卻在外面不肯進來?” 陳氏目光閃躲,還以為女兒是知道了那個雨夜在院子外發生的事情。 她想了又想,才說道:“娘是不忍心見你受苦啊……” “是這樣嗎?”柔嘉也沒有拆穿她,“那你知道現在太妃回來了,人已經到莊子上了,正跟寶意在一起嗎?” 一提到寶意,陳氏眼中就露出了忌憚和驚疑,可是卻說道:“那又如何?” 謝柔嘉望著她,抬手摘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結痂未落的面孔。 她說:“娘親知道,寶意她長得不像王妃,又不像王爺,所以我們才這么多年都沒有被發現,可你知道她其實長得像誰嗎?” 陳氏一驚,手指抓緊了被褥:“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