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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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中衣穿在身上還是有點濕,不過寶意卻沒急著換。 她打開了門,到院子里去把那兩盆不知為何變得枯黃的蘭花搬進了屋。 拿自己做嘗試不夠,寶意想到了這兩盆出了問題的蘭花。 她把淺淺覆蓋過了杯底的泉水分成了兩半,各自澆在了蘭花的根部。 澆下去之后,她盯著蘭花看了片刻。 不過自己也覺得不可能那么快會有效果,于是又把蘭花搬了出去,放在了陰涼處。 靈山寺。 柔嘉郡主隨寧王妃來寺里上香。 寧王妃虔誠地跪在佛像面前,為幼子求了簽。 竹簽落地,寧王妃睜開眼睛,跟在她身邊的紫鳶立刻撿起了這竹簽遞到她面前。 看清簽數,紫鳶喜道:“王妃,是支上上簽?!?/br> “是嗎?”寧王妃要起身,柔嘉郡主連忙來扶。 寧王妃借著女兒的力站了起來,接過了這支簽,然后去找靈山寺的住持空覺大師解簽。 空覺大師是空聞大師的師兄,同清矍的空聞大師不一樣,空覺大師生得就猶如彌勒佛,臉上從來都是笑瞇瞇的。 寧王妃這次來,為靈山寺捐了一大筆香火。 在這樣的京中貴人來寺中的時候,空覺大師總會親自來迎接。 他佛法不算最高深,但為人處事卻圓滑世故,靈山寺才在他手中發展得比過往都要茁壯,各殿的雕像身上都塑了金身。 “阿彌陀佛?!币妼幫蹂^來,空覺大師笑瞇瞇地對她行了一禮,“見過王妃?!?/br> “大師?!睂幫蹂€禮,將手中的簽遞給了他,“還請大師解簽?!?/br> “好?!笨沼X大師伸手接過。 他一看這簽,便眉毛一揚,對寧王妃說道,“蒙正木蘭和詩,此乃第六十五簽,上上簽。此簽沉滯既久,困而將亨之象,王妃衷曲謀往之事,信已達,必有貴人為之接引,衷曲得以開陳,好音不日到耳也?!?/br> 寧王妃聞言,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了喜色:“真的?” 她來靈山寺所求之事不過兩件,一件是來謝佛祖庇佑柔嘉逢兇化吉,另一件就是問三子易行的事。 空覺大師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寧王妃心中所憂愁的是什么。 寧王府三公子的腿向來是由自己的師弟在醫治,空覺大師覺得,想來師弟最近應當是醫術又有精進,說不定能讓三公子的腿有起色了。 “太好了!”柔嘉在旁驚喜地一拍手。 圍在寧王妃身邊的嬤嬤跟丫鬟也都在向王妃道喜。 寧王妃真是喜不自勝,哪怕這靈簽虛玄,不一定能成真,也給了她極大的安慰。 她一歡喜,便又要為靈山寺的香油添上一筆。 空覺大師自是笑納,又說了一通好話。 等到寧王妃與空覺大師交談完,柔嘉郡主才在一旁開口道:“我也有一事想要請教大師?!?/br> 空覺大師看向了她:“不知郡主有何事?” 柔嘉郡主向陳氏伸手,從她那里接過了自己的玉墜,然后揭開了手帕。 她將墜子遞到空覺大師面前,說道:“這是從小便伴著我的玉墜,墜身一直是白色的,可是此次我落水被救起來之后,就發現戴在脖子上的玉墜變了顏色?!?/br> 空覺大師伸手接過,將這玉墜拿在面前端詳,片刻之后說道:“這玉墜似是前朝古物?!?/br> “大師好眼力?!睂幫蹂h首,為他說起了玉墜的來歷,“這是先帝賜給寧王府,柔嘉的祖父再賜給她的?!?/br> “原來如此?!笨沼X大師點頭,對在等著自己解惑的柔嘉郡主說,“好玉有靈,人帶在身上,精氣能夠滋養玉石,反過來,玉石也能夠為人擋災。這就是為什么常有人在遭逢災難之后,主人無事,卻發現隨身的玉器變色或者碎裂?!?/br> 他說著,笑瞇瞇地把玉墜還給了柔嘉,“郡主之前歷了一劫,平安無事,想來便是這玉墜替郡主化解了部分?!?/br> 謝柔嘉聽著點了點頭。 陳氏在她身旁也松了一口氣。 寧王妃上前來,拿起這玉墜重新為女兒戴上。 她的指尖在墜身上撫過,對女兒輕聲道:“是它讓娘親能夠找回你,這次也是它替你化了劫難,你便好好戴著,不要再輕易拿下來了?!?/br> “是,娘親?!?/br> 柔嘉應了一聲,低頭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墜。 她本就覺得這玉墜添了一抹紅好看,猶如雪中盛開了紅梅,只是陳氏擔心這玉墜有什么問題。 此刻空覺大師說了沒問題,她就把墜子藏回了衣服里,伸手在上面安心地拍了拍。 …… 她們在寺里用了齋飯才下山。 府中無事,雪球兒又不見蹤影,柔嘉郡主院子里無比平靜。 冬雪背著個小包袱,由哥哥來接回了家。 夜幕降臨,月的清輝穿過云間。 院子角落里,兩盆澆了泉水的蘭花在月光下漸漸舒展。 葉子上的枯黃褪去,重現碧綠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空覺大師(彌勒佛笑):我就是個特別會解簽的普通胖子,哈哈哈哈哈。 寶意:回頭拿回郡主之位我一定來捐香油錢! 第31章 寶意這一覺睡得香甜。 這是在玉墜認主以后,她第一次不在那個空間里面過夜。 等到再睜開眼睛時,院子里已經有了動靜。 從那扇沒有完全關上的窗照進來的光線,也比平時要強烈。 寶意下意識地抬手擋住那陽光,要從床上坐起身,卻發現觸手之處又滑又膩。 她疑惑地低頭,向著自己的床鋪看去,嚇得“啊”了一聲。 只見在她身下,滿滿的都是黑色的、像污泥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么?! 寶意一下子坐了起來,卻發現這些物質是來自于自己身上。 她抬起了手,把沾了這污泥的袖子湊到鼻端聞了聞,結果被這古怪的味道給沖得皺起了眉。 不行,她不能帶著這么一身出去! 可是又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燒水洗澡。 無奈之下,寶意只好把被污染的被褥一卷,然后抬手一按耳垂。 下一刻,她就從房間里消失,來到了空間里,再心念一動,又來到了湖邊。 湖水清澈,她站在岸邊,非常想就這么跳下去洗掉身上的東西。 寶意放下了被褥,隨即驚喜地發現這湖邊的霧氣向著周圍退開了一尺。 原本這湖岸邊所能見的距離就只有幾寸,可是現在在湖泊周圍卻能看到土地了! 寶意忍不住伸腳在這黑土地上踩了踩,然后心中一喜—— 這是真的! 寶意看著空間里的改變,再聯想到自己身上的變化。 頓時猜到這一切的關鍵,可能是自己昨天喝下的泉水。 那泉水在湖心小島,外圍這湖泊的形成很可能也跟那泉眼有關。 這樣一來,寶意就實在舍不得帶著這么一身污漬跳進去了。 她在岸邊蹲下,用衣服上還干凈的部分擦干凈了手,這才去捧了水來,洗去身上的污垢。 這些污垢雖然看著黏膩惡心,倒是一洗就沒了。 寶意松了一口氣,趕緊搓搓搓。 今日她可是起遲了,外面太陽都這么高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趕緊加快了動作。 搓掉了皮膚上的污垢,寶意又簡單地洗干凈了中衣,擰干穿好。 至于被褥就先扔在了一旁沒去管。 寶意抬手一按耳垂,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她跑到柜子前,先取出一套干爽的中衣換上。 又抓緊地梳洗了一番,換好衣服,這才匆匆地出門來。 這個時間謝易行已經起身,由小廝伺候著洗漱更衣了。 他的院子里雖然丫鬟只有寶意一個,可白日卻是有小廝在的。 只不過他們不能住在院子里罷了。 寶意加快腳步去了小廚房,小廚房的早膳已經準備好了,還沒端去。 寶意心道還好還好,自己沒有睡太過頭。 她端了早膳,來到花廳,謝易行平日都是在這里用膳的。 才一進來,寶意就看到今日花廳里不止三哥一人,二哥謝臨淵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