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白沉穩地蹲在鏡頭前。

    看李杜白的樣子，楚予很想提醒一句真實的月亮和詩里的月亮不一樣，不過現在提醒似乎也晚了。他做好了安慰李杜白的準備，但等了會發現李杜白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甚至還有興致繼續吟詩。

    【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應斷腸?！?/br>
    哈？

    看著那么一個坑坑洼洼的灰球都還能詩興大發，文藝狗的想法果然不是他能揣摩。楚予不再管李杜白，撈起路西法和多多準備去洗澡睡覺。

    浴室里

    ，他脫了衣服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勉強他也是有腹肌的人。但世上的事就怕對比?；貞浿x警官不穿衣服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真羨慕??！

    ……

    手機鈴聲響起時，謝亦白剛喝完牛奶準備睡覺。這是他在父母去世后養成的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看了眼是宋左，他接起來直接問：“有事？”

    電話另一邊似乎很吵，警報聲、驚呼聲、亂糟糟的各種聲音都沿著電話灌到耳朵里，最后才是

    宋左的聲音?！皼]事才找你閑聊?！?/br>
    謝亦白笑了起來，問：“在哪？”

    “朝陽嘉園，這里出了命案，大晚上也不消停?！?/br>
    “命案？嚴重嗎？”謝亦白關上電視問了句。

    “火災，燒死兩個?！彼巫蠡卮鸬暮唵?，“對了，死的人你也認識?！?/br>
    “誰？”

    “邱岳峰，記得吧？”

    謝亦白應了聲。邱岳峰是他畢業分配到華嚴路分局后，跟著許隊抓捕的第一個犯|罪嫌疑人。他記得邱岳峰是因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進去的，判了十三年。

    算下時間，謝亦白有點奇怪?！八鰜砹?？”

    “生病保外就醫，結果倒霉出事了。這次命案的受害者就是他和他小情，兩人被燒了個焦?！?/br>
    “怎么？你懷疑是有人報復縱火？”

    “不好說。不過依著邱岳峰當初做的事，有人報復也是該的?！彼巫箅S意道?！罢O，你說這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咱倆剛去分局的樣子，結果一眨眼都七年了?！?/br>
    兩人辦案多年，見多了死人，宋左也不是因為這個給謝亦白打電話。他純粹是因為邱岳峰想到了剛畢業那會，大白以全科第一的成績意氣風采來到這里，結果七年后又執意辭職離開了警局，有些感慨罷了。

    謝亦白也想到了以前的事。兩人剛畢業那會愣頭愣腦，沒少被許隊罵。他笑笑：“是吧，畢業七年了，頭也快禿了?！?/br>
    “滾蛋，你才禿?！彼巫罅R了句，隨口問：“你這是準備睡覺了？晚上吃的什么？我倒霉的泡了碗面一口沒吃，就被許隊召了過來，現在感覺要餓死了?！?/br>
    “晚上吃的火鍋?！敝x亦白實話實說。

    “誒誒誒，你過分了??！吃火鍋不喊我，還是不是兄弟?！?/br>
    謝亦白沒搭理他這個話茬。

    宋左自顧自叨叨著：“不過說起來許隊感覺馬上就要全禿了，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看他頭發是大把大把的掉。幼兒園那事還沒個結果呢，又出來一個整容貸，現在又是火災燒死人，感覺最近流年不利啊?！?/br>
    謝亦白沒開口，腦海浮現出老工業區那晚趙立說的話。他自然是不信什么世界末日的，但對趙立口中的使徒卻十分在意。

    “趙立那案子有什么結果嗎？”

    “沒，趙立腦子一直不正常，據說可能要把案子移交給朝青那邊?！边@些都不算什么秘密，宋左聊起來也沒泄密的負擔。

    謝亦白頓了下，反問道

    ：“你現在很閑嗎？”

    “有點。法醫過來了，現在沒我什么事，一邊等著呢。你有事？”

    謝亦白捏著手機。關于楚予那天晚上可能出現在老工業區的事，他其實不太愿意跟人說，但他自己心里壓著又沒個頭緒。宋左和師兄是他唯二能說又信得過的人。他沉吟不語，仔細斟酌著措辭。

    “是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