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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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保持著和平時無二的得體微笑,繞過一干人等坐在了留好的空位上。 顧盼終于敬完了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晏初看著小姑娘,心里滿滿當當都是久違的安穩。 晏初時不時偷瞄著小姑娘,過分侵略性的目光讓顧盼把他抓個正著。 二人一對視,眼角眉梢便忍不住露出笑意來。晏初和顧盼自始至終沒和對方說一句話,只是朝著對方眨了眨眼,坐在一旁的顧玉軒卻感受到了流轉在二人之間的淡淡情意與親昵。 面前的玉盤珍饈突然變得索然無味,顧玉軒咂了咂嘴,只覺得牙有點酸。 晏初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白衣上繡了些綠竹的影子,和晏初的文人風骨相配。腰間一束皎白玉帶,襯得他愈發身形修長,公子如玉。 但顧盼見了卻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晏初腰間束的,不是她送的那條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晏初不舍得穿哈哈哈 第45章 賭氣 二人正情意綿綿對視著, 聽到有一溫柔女聲說道:“要說我們家盼盼和晏初……” 顧盼和晏初突然一起被點到了名字,還以為被窺破了百轉千回的小心思,立時慌亂移開視線, 暗暗支棱起了耳朵尖。 說話的正是顧盼的二伯母, 正笑得滿臉溫柔:“晏初十幾歲棄武從文,沒過幾年就做了大理寺少卿, 以后更是前程似錦,和我們家盼盼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盼盼下月初八便嫁過去了,再過不久也是當娘的人了, 以后可要學得穩重端莊些,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可整日舞刀弄槍的了?!?/br> 晏初知道她說這些話是好心,可還是不動聲色皺了皺眉。這些話隱隱透露出來的意思, 好像小姑娘嫁到將軍府不如在丞相府自在,好像小姑娘在將軍府只是一個外人,好像小姑娘不穩重端莊一些,他就不再喜歡她了。 顧盼不夠穩重,他就足夠沉著冷靜么?兩個人一旦吵起架生起氣來, 也只是兩個別扭的幼稚鬼罷了,沒什么沉穩可言。他們都不是完美的人,但剛好可以跌跌撞撞相攜往前走。 不過伯母說的這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晏初倒是頗為贊許。晏初和顧盼自小一起長大, 幾乎熟悉彼此的每一個小細節, 有時甚至不需要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些什么。再也沒有比他更喜歡顧盼的人了,也再也沒有人會比顧盼更適合做未來的將軍府夫人了。 但小姑娘對二伯母說了什么倒是不怎么在意, 敷衍地應了一聲,繼續低下頭去吃盤子里的東西,像只偷腥吃的貓兒?!耙院笠€重些”、“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不可整日舞刀弄槍”之類的話,顧盼早已不知聽過多少次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每次她都答應的爽快,但背地里還是死不悔改。 顧盼只顧著悶頭吃飯,不一會兒已飽腹了,閑閑看著眾人觥籌交錯。她似乎無聊得很,便找了個借口中途離席了。 晏初見小姑娘走了,也推脫酒喝多了有些頭暈,出去透透風緩一下,起身離去。 小姑娘果然要回自己的西廂房,晏初悄悄跟在她身后隱匿了自己的氣息,貓著腰屏息悄然出現在她背后,捂住小姑娘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小姑娘拉下他的手,看起來不怎么高興:“幼稚?!?/br> 她說完小小的鼓了一下臉頰,帶著些埋怨和賭氣的味道。 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也可愛得好想把她揣進懷里一頓欺負。 但小姑娘的惱怒來的實在太無緣由,讓晏初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了?生氣了?誰惹你了?” 顧盼瞪了他一眼:“我送你的腰帶,為什么不束?不只是這個腰帶,我之前送的荷包也沒見你戴過,是嫌棄我繡的難看嗎?” 晏初有些難以啟齒,被顧盼瞪了半晌,才微微臉紅道:“不是因為嫌棄,是因為……舍不得戴。萬一弄臟了弄破了,我會心疼?!?/br> 晏初說罷攬過她的肩,摟著她一起往前走。身旁是熟悉的淡雅清香,讓他感到宿命般的安心寧靜。 顧盼抬了一下肩,沒能把晏初的手甩掉。 顧盼小小的鼓了一下臉頰:“被人看見不好?!?/br> 晏初反倒愈發肆無忌憚,湊近了在小姑娘鼓鼓的臉頰上啾了一口:“沒事,路上沒人?!?/br> 斜角屋檐上的雪堆得很厚了,承受不住重量一般滑了下來,地上堆了一層松軟的雪,一腳踩進去能陷下去一小塊兒。 天上細細密密下著小雪,二人來時踩下了一連串腳印,不消一會兒便被紛揚的雪花覆蓋了,那些來過的證明杳無痕跡,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秘密。 顧盼是很喜歡雪的。干干凈凈白茫茫一片,像是在洗滌大地上所有污穢。冬天如果不下雪的話,就好像過的沒有什么意義一樣。 顧盼眨了眨眼睛,有細碎的雪撲簌撲簌地從睫毛上落下來。 晏初微微皺了眉:“你淋濕了?” “一點點,沒關系?!?/br> 小姑娘說罷往晏初的方向靠近了些,二人距離不過一寸,卻又保持住沒碰觸到的微小距離,讓人心里酥癢難耐,比真正整個人粘過來更教他受不了。 小姑娘剛進了屋內就被晏初一把給擁住,壓在門上。小姑娘差點驚呼出來,被晏初及時吻住唇,將所有的驚叫聲都憋回嘴巴內。 “還生氣嗎?” 晏初問著話,又用舌頭勾了一下她的紅唇。 小姑娘含含糊糊回答他:“不……唔……不生氣了……” 窗外是無盡的落雪,窗內是連影子都在曖昧糾纏的兩人。他們呼吸交纏,好像彼此是這天地間唯一能相互取暖的人。 方才在宴席上第一眼看到小姑娘,他就想這樣親吻她了,但一直克制著自己,直到此刻終于得逞。 唇舌親密接觸,她柔滑的香舌調皮地往口腔深處退縮,他不依不饒地追過去,將其逼至角落,舌尖一遍一遍掃過,邀她共舞。許久,她方才矜持地拋出橄欖枝,立時便被他纏住,吸吮到舌根都發疼。顧盼被他親得臉紅耳熱,掙脫不得,輕咬了下他的下唇。 一吻終了,晏初又用唇去輕碰小姑娘的眉心,沿著睫毛的方向輕輕吮吻眼尾,然后是鼻尖、臉頰、唇角,兜兜轉轉,再次吻上那抹紅唇。 他喜歡吻她的唇。小姑娘閉著眼睛全心全意依靠他的模樣,最能滿足他無處發泄的占有欲。 大約是方才喝了點酒的緣故,小姑娘的眼神透著幾分恍惚,眼瞳濕漉漉的,普如同浸在水中的黑曜石。 這樣的表情讓晏初有些失控,恨不得就這樣跟她天長地久,身體和靈魂都永不分離。小姑娘身上帶著點酒香,也沾染了一點糕點甜香,成熟和青澀混在一起,引誘人走向墮落與禁/忌。 晏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重重喘了口粗氣:“你再這樣,我就忍不住了?!?/br> 顧盼:“?” 她怎么了?她明明什么也沒做??? 第46章 梅花 被小姑娘用依賴渴慕的目光注視著, 晏初被迷的暈頭轉向,哪里還顧得上今夕何夕,撩撥得他恨不能把她就地正法。像個被紅顏禍國的君王, 為博美人一笑, 連江山都愿意拱手相讓。 顧盼板起臉,一副故作老成的嚴肅模樣, 和她rou嘟嘟的可愛小臉有幾分違和:“忍不住也要忍?!?/br> 晏初知道小姑娘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對他底線可以一降再降,讓他更加得寸進尺, 肆無忌憚。 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落在了晏初的眼睫上,映的他瞳色愈發澄澈, 一眨便是一個水波蕩漾, 讓他看起來帶著幾分小動物的可憐:“我都忍了三年了, 好不容易忍到你長大,下月初八我們就要成親了,現在還要我忍???” 顧盼有些受不住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霎時軟了一角,但面上不顯, 看起來似乎不為所動:“嚴禁白日宣|yin,忍到下月初八?!?/br> 晏初伸手按了按小姑娘的唇角,用指尖體驗唇的柔軟觸感:“盼盼, 你忍心看我這么一個小可憐獨自忍耐嘛?” 晏初說罷灼熱難耐地舔了下略濕的唇, 以一種著魔般的癡態,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睫毛。晏初的唇有著一意孤行靠近的溫度,燥熱、悸動、guntang,又藏著點隱忍的克制纏綿。 見眼前人依舊一臉急不可耐的模樣,顧盼小聲嘟囔道:“你哪里是什么小可憐, 分明是大流|氓?!?/br> 晏初笑吟吟道:“你總喊我大流|氓,我可要對得起這個稱呼?!?/br> 他的聲線有些低沉,帶著一點點啞,無端生出幾分邪肆。 大流|氓晏初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么不矜持的。他以前和小姑娘在一起時還是帶著那么一點小矜持,說話也格外拐彎抹角,醞釀很久也只敢牽牽手摸摸頭。 但自從和顧盼定親之后,晏初便愈發肆無忌憚了,像個黏在小姑娘身上的小尾巴,動不動就要親親抱抱。他一邊啄吻她的臉頰,一邊小聲征詢道:“我實在是情難自禁了,我不做別的,只親親你抱抱你好不好?” 雖然是征求的語氣,但是你不是已經開始解扣子了嗎這位少卿大人? 晏初俯下身深深吸了口她身上的淺淡香氣,長發落在小姑娘頰邊,蜿蜒纏繞在她頸側,有點發癢。小姑娘抖了抖肩膀,晏初又開始不死心地吸|吮她的脖頸,還故意發出響亮的咕啾聲。 顧盼霎時有些驚慌,急聲道:“等等!要是留下了痕跡,一會兒回到宴席上,被人看到了怎么辦!” 顧盼伸手去推他,晏初佯裝惱怒地輕輕咬了咬小姑娘的指尖,察覺到自己鋒利的牙齒讓皮膚稍稍凹陷后便立刻移開,終究不敢當真用力,最后只輕輕將小姑娘的指尖叼在嘴里,用牙尖輕輕磨著。 最終還是什么也沒做,晏初略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 “頭發要散啦!” 小姑娘小聲抱怨,但并未躲開。 她的發髻果然被他揉得有些亂了,有一簇頭發沒有被扎進去,垂落在她臉側,遮擋了顧盼的視線。 下一刻,一只手伸了過來。 晏初替小姑娘把這一簇頭發重新別到耳后。 小姑娘抹了把臉,讓晏初覺得她的動作有點像一只正在努力梳理自己毛發的幼貓。 顧盼嘆了口氣,十分憂郁的模樣:“這是今早小桃特意給我梳的,我總不能頂著這樣一頭炸毛的頭發回宴席吧?” 晏初笑了笑,聲音里藏不住的小得意:“頭發散了也不必擔憂,女兒家的發髻我都會梳?!?/br> 小姑娘有些驚訝:“你什么時候學會的梳女兒家發髻?再說了,你學這個作甚?” 晏初不疾不徐道:“我答應了成親后要每日為你描眉梳頭,便找府里的老嬤嬤學了學?!?/br> 小姑娘有點懵圈:“欸?你什么時候答應過我這個?” 晏初屈起食指,彈了彈小姑娘的小腦殼:“你不記得了?” 顧盼仔細回憶了一下。唔,好像是有這么一個約定。 顧盼真心實意夸贊道:“阿初,你記憶力真好,說過的話都記得?!?/br> 晏初半真半假道:“你說過的話,我可都當圣旨供著,怎么可能會忘?!?/br> 小姑娘被他逗笑了,咯咯笑了幾聲,又脆聲道:“哪有當圣旨供著,你還答應過我不喝酒,今日我明明瞧見你喝了幾杯,大騙子!” 晏初辯解道:“我若戒了酒,那我們成親那晚可怎么辦?我那天晚上總不能不去敬酒,回了洞房總不能不和你喝合巹酒吧?” 顧盼還是低估了晏某人的厚顏無恥程度。明明在談論戒酒,怎么就扯到洞房上去了? 晏初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腰:“嫁衣是不是做早了?我看你這幾日臉圓潤了不少,嫁衣的腰身怕是瘦了些?!?/br> 顧盼鼓起臉頰:“你是不是嫌我胖?” 她倒是頗為羨慕晏初,不管怎么個吃法,一直高高瘦瘦的,也不見得長rou。 “哪有嫌你胖,”晏初刮了刮她的鼻尖,“你以前太瘦了,胖一些才好?!?/br> “你也太瘦了,”小姑娘有樣學樣,“得多吃一點?!?/br> 小姑娘一搭眼看到桌上的橘子,隨手拿來一個:“我給你剝個橘子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