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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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脫下自己溫暖厚實的毛茸茸斗篷,從頭上把小姑娘給兜住了:“怎的穿得這樣少,下次出來記得多穿一些,莫要染了風寒?!?/br> 顧盼纏的像個蠶寶寶, 手忙腳亂從斗篷中掙扎出來,探出一張紅撲撲小臉來。頭發也因此變得凌亂不堪,她連忙伸手撫了幾下。像是周圍一切都有了暖洋洋的溫度,小姑娘忽覺在這風雪彌漫的冬日一絲寒冷都感受不到了,只能感受得到斗篷上殘留的他的體溫。 小姑娘好像是早上起的太急,不曾來得及梳頭,一頭烏發披散在肩上,黑緞子一樣柔順。許是小姑娘睡覺不老實,頭頂上翹了幾根頭發,臉頰邊上還有兩道睡覺時被壓出來的紅印子。 晏初盯著小姑娘的呆毛看了半晌,原本嚴肅的神情繃不住笑了笑,迎面撲過來的寒風趁機鉆進他的嘴巴里,嗆得他瘋狂咳嗽了幾聲。 他大概又是跑著來的,面頰一片緋紅,額頭與鼻尖還沁著點細細的汗水。小姑娘離晏初這么近,仿佛整個人都被晏初籠罩在他暖洋洋的氣息里,好似連怒號不止的狂風也漸漸變得溫暖。 因著方才咳嗽的緣故,晏初的眼尾紅成一片,少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平添幾分凌/虐美感:“回信上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外面太冷了,不用出來等我……” 鋪天蓋地的雪花在狂風中化成利刃,晏初的厚實斗篷還穿在小姑娘的身上,臉頰被凍的通紅,不過晏初并不覺得冷,緩緩呼出一口白氣。 小姑娘從懷里拿出一枚荷包來,遞給晏初:“送給你!” 晏初伸手去拿,小姑娘許是手指被凍得沒了知覺,手心一顫失了準頭,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荷包啪的一聲落進雪地里。 晏初急忙跟著蹲下,用手連著雪花一起捧起來,用衣袖擦干凈了,寶貝似的放進手心里。 晏初驚詫問她:“是你繡的?” 小姑娘藏不住的得意小模樣:“沒錯,是我繡的?!?/br> 晏初笑吟吟道:“你何時學會了繡荷包?” “前幾天剛跟小桃學的,繡了好多天才繡出這一個荷包?!?/br> 荷包上應當是兩只鴛鴦戲水,但小姑娘大約是因為初學,兩只小鴛鴦歪歪扭扭,看起來反倒像兩只小鴨子。 晏初忍不住笑了笑,小姑娘立時有些跳腳,伸手便要搶:“你是不是笑我繡的不好看?” 晏初急忙塞進懷里:“你都送給我了,這荷包便是我的了,怎么能收回去?” 小姑娘還有些不服氣,脆聲道:“你等著,我以后定會繡個漂亮的送給你!” 晏初聞言更是笑得眉眼彎彎:“好啊,我等著?!?/br> “走吧?!?/br> 顧盼說罷便往回走,晏初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踩在小姑娘走過的印子里,孩子氣得像個幼稚大男孩。 他低頭專心致志地跟著,直到撞上了小姑娘的后背。 顧盼在丞相府門口停了下來,歪頭問他:“阿初,你現在慌不慌?” “慌?!?/br> 顧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嬌聲道:“我不信。你看起來,和往常也沒什么不同嘛?!?/br> 晏初握住小姑娘的手:“現在相信了吧?” 晏初的手心里滿是冷汗,顧盼甚至能感知到他在微微顫抖。許是一路奔跑的緣故,晏初的手心無比溫熱,只這一點點相觸的熱度,便驅散了小姑娘身上因為在府外等待而帶來的寒氣。 晏初感受著他們相合的手心,小姑娘的指尖有些涼,讓人直想放在心尖尖上捂暖。 經年累月的情意被一拖再拖,直到今天。他今日來,是要和顧丞相商量好迎娶顧盼的良辰吉日,免得夜長夢多。說起來,他還要感謝蕭楚何的“插足”,否則這婚事不知還要被顧丞相拖多久。 顧丞相早已在廳堂里等著了,手里端著一杯熱茶。氤氳而上的白色霧氣模糊了顧丞相冷硬的眉眼,他垂眼望著杯中平靜的水面出神,久久不語。 “爹,阿初來了?!?/br> 被顧盼的話驚醒,顧丞相捏了捏眉心,朝晏初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盼盼,你先出去?!?/br> 顧盼忐忑不安地退了下去,經過顧丞相身邊的時候,顧丞相恍然驚覺,他的女兒又長高了不少。 是了,小姑娘長大了,留不住了。 顧盼走到門口時回頭一暼,看見那個在她心里一直無堅不摧的父親,正微微皺著眉,抬手一直揉著額角沉默許久,發出一聲嘆息。 顧丞相讓仆人給晏初泡了茶,渺渺的茶煙迷蒙了晏初的眼前。他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默: 晏初沉聲道:“伯父,算命先生已經算好了良辰吉日,下月初八宜嫁娶,是頂吉利的好日子?!?/br> 顧丞相似乎不知要如何開口,就這樣靜靜聽著窗外肆虐的風雪,直到手中的茶水涼透。良久,顧丞相才低低開口:“下月初八,未免太倉促了些?!?/br> 第41章 話本 晏初早已急不可耐, 想娶媳婦快要想瘋了,老丈人竟還覺得倉促。他據理力爭,正色道:“伯父若不愿下月初八, 再等到一個良辰吉日, 只能是過年之后的十五了,太晚了些?!?/br> 晏初一雙摻雜著微弱渴求的眼睛可憐巴巴看著顧丞相, 反倒讓他有些不忍心起來。 晏初這個后生,總是跟顧丞相想的不同。 幼時,他以為他嬌生慣養幼稚無知。 少時, 他以為他性情跋扈肆意妄為。 長大后,他以為他別有用心另有圖謀。 可每每他都錯了。 直到今日他才發覺, 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晏初。晏初在官場如魚得水,顧丞相誤以為晏初的儒雅溫潤只是做給別人看的, 為自己披上一件溫柔的外衣,內里其實冷若冰霜得很。他看不到晏初內里的一腔赤誠,但顧盼看到了。 顧丞相雖不了解晏初,但他了解自己的小女兒。他看著顧盼長大,對她的了解甚至比自己還要多上一些。顧盼從小不愛胭脂水粉, 針織女紅,明明該是柔軟脆弱如水的女孩子,偏偏脾氣倔強又執拗, 一旦她認定了人或事, 就絕不會回頭。 顧丞相幽幽嘆口氣, 指尖輕輕敲了幾下桌面,皺眉思索了半晌,應道:“那便下月初八吧?!?/br> 晏初也不曾想到他會如此干脆果決地答應,在聽到他說出話尾最后一個字時, 迷茫地眨了下眼睛。晏初呆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反應過來,神情里滿是不可置信。顧丞相清晰地看清晏初那雙淺褐色瞳孔里的微弱的光,像煙花般恍然炸開,眼中隱隱有淚光晶瑩地閃著。 那是不必言說便能看懂的欣喜。 朝堂上的晏初永遠冷靜克制,神情總是淡淡的,顧丞相還是第一次看到晏初如此難以自持的激動與狂喜,像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晏初緊張的喉嚨發緊,完全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想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不出來。嘴唇蠕動了半晌,終于從喉嚨里擠出來幾個字:“多謝伯父成全?!?/br> 無法壓抑的情感讓他的手指開始微微發抖,晏初的聲音明顯有異,打著顫。 心中一塊石頭重重落下,他曾以為永無止境的焦灼煎熬,此刻終于得到緩解。 二人走出廳堂時,小姑娘已在門外等了許久,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這是小姑娘從小就有的習慣,被顧丞相強制改正過,但小姑娘屢教不改,顧丞相便也由她去了。瞧見二人從廳堂出來,小姑娘連眼神都沒有落在顧丞相身上,擔憂的眼神只落在他身旁的晏初身上。 顧丞相氣得胡子抖了三抖,還沒嫁過去,胳膊肘已經往外拐出一大截了。 小姑娘脆聲問道:“日子定下來了嗎?” 顧丞相還未開口,已被晏初搶了先:“下月初八?!?/br> “下月初八啊……”小姑娘不緊不慢道,“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生怕顧丞相因為小姑娘的一席話改主意,晏初急得額上直冒虛汗:“不會不會,一點兒也不倉促!” 晏初說罷朝顧盼使了個眼色,小姑娘立馬改口:“不倉促,時日剛剛好?!?/br> 小姑娘改口得又急又快,臉上再度出現了曾經只對顧丞相露出的,近乎于依賴的柔軟神色。 晏初松了口氣,倒是顧丞相有些不滿:“你還真是向著他,他說什么你都聽?!?/br> 小姑娘十分坦然地點點頭:“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顧丞相氣得牙有點疼。 小姑娘拉過晏初的手腕往西廂房的方向走:“阿初,你給我讀話本子吧?!?/br> 晏初在顧丞相直勾勾的眼神下不敢放肆,戀戀不舍抽開小姑娘的手:“下次吧?!?/br> 顧丞相咳嗽了一聲:“你還是先回府準備成婚事宜吧,各項事項都繁瑣得很,可不要出了岔子?!?/br> 晏初朝顧丞相端端正正行了個禮,而后悄悄朝小姑娘使了個眼色,小姑娘立時心領神會,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晏初回了府邸,等到晚上又偷偷摸摸翻過西廂房的院墻,做賊一樣四處張望了一下,豎著耳朵尖聽了聽四周的動靜,在小姑娘門口站了半晌,抬手準備敲門,想了想,直接推門進去。 果然,門沒鎖。 小姑娘正趴在床上看話本,腳尖在空中晃啊晃。聽見晏初推門的聲響,小姑娘抬頭看了他一眼: “阿初,你來啦!” 顧盼和他打了聲招呼,又低下頭一心一意看她的話本。不滿小姑娘的心神不在自己身上,晏初故意將鞋跟踩得很響,氣勢洶洶走近她。 晏初伸手去搶她手里的話本,小姑娘如臨大敵般往后挪了挪,護食一樣護在懷里,惹得晏初愈發吃味,探手到她胸/前捏住書脊,輕輕松松往外一抽,話本已被他捏在手里。 小姑娘光著腳下床來搶,晏初伸直胳膊把話本高舉過頭頂,垂眼睨著她。 “把話本給我……” 顧盼急得面紅耳赤,踮起腳尖夠了好幾次夠不到,忽又發現自己離他這樣近。晏初正一動不動盯著近在咫尺的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小姑娘終于搶到了話本,晏初另一只手也極其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腰,二人之間幾乎沒有縫隙了。小姑娘抬頭看他,神情有幾分茫然,眼底如同籠上了一層霧,從眸光到眼尾,都好似藏了小勾子。 晏初受了蠱惑般收緊了手臂,附在顧盼耳畔低聲道:“你終于要嫁給我了……你終于要屬于我了……” 晏初的力氣有些大,衣襟上幾??圩永者Mrou里,有些硌得慌。他的聲音近乎喃喃自語,與平時溫潤的聲線不同,充滿了無法遏制的狂喜與安心。他一遍遍重復這句話,仿佛暗示一般,深深烙印進顧盼的心里。 小姑娘微微顫動的眼睫像極了蝴蝶一個輕微的振翅,緩緩??吭陉坛醯男姆?。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蝴蝶的翅膀。 顧盼想了想,慢吞吞道:“只是單方面的多不公平啊,那你也是我的了?!?/br> 晏初淺淺一笑:“好,我也是你的了?!?/br> 回應他的是下巴上一陣濕漉漉小狗一樣的啃咬。 父親和兄長的擔憂,顧盼也并非毫無察覺。晏初作出的承諾真的可靠么?顧盼也不知道,但她選擇相信他。她為自己的選擇做好了準備,無論是幸福還是不幸,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晏初任由她啃咬了一會兒,又掰正她的臉,正色道:“怎么這么沒有戒心,以后晚上記得鎖上房門?!?/br> “為什么?” 晏初一板一眼道:“對你不好,你一個女孩子?!?/br> 小姑娘鍥而不舍追問:“怎么不好?” 晏初一臉正氣凜然:“大晚上的也不鎖上房門,萬一有賊人覬覦你的美色,翻過墻來溜門撬鎖怎么辦?” 覬覦她美色,晚上翻墻過來溜門撬鎖的賊人,好像只有晏初一個吧。 小姑娘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沒有上鎖,是因為特地為你留的門啊?!?/br> 晏初霎時有些羞赧,這話怎么說得……跟偷/情一樣。 “那……那以后也要鎖好門,我要是來了會敲三下窗,你聽到了再來開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