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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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獨看得一清二楚,也看得心煩意亂。 梁雨聽意識到自己一時沒控制住情緒,趕緊抹掉臉上的痕跡,迅速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站起身:“我先走了?!?/br> 可強行撐起的體面并沒有讓她堅持太久。她一想到夏天問就覺得腦子里崩斷了一根弦,剛剛擦干凈的眼角又有眼淚掉出來。 梁雨聽第二次掉出的眼淚將善獨逼得再也沒辦法壓制自己的壞脾氣, 他真的煩死了因為夏天問而這么反常的梁雨聽。 站在善獨的角度而言,夏天問變成什么樣都是咎由自取。如果當時他有機會跟梁雨聽交往,他肯定不會像夏天問那樣白白把去a城的機會葬送掉。 憑什么? 憑什么夏天問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現在在這邊難過自責的卻是梁雨聽? 她一個女孩子離開家庭,離開朋友,離開熟悉而優越的工作環境,離開住了半輩子的城市她為了什么?為了一個根本沒對她實現承諾的人。 憑什么夏天問讓她這兩年都過得不舒坦,還要弄哭從來不可能掉眼淚的梁雨聽? 善獨幾乎是惱惱地低吼出聲:“這有什么好哭的?” 梁雨聽看出善獨的暴躁,但此時她沒空去管善獨的憤怒出自何處,她只想趕緊把這不符合自己一貫作風的眼淚擦干凈,不要在這種交際場合太失了體面。她迅速整理好自己,低頭去拿包。 一直在注意這邊的善輝聽到兒子突然提高音量跟梁雨聽講話,不免從交談里探出頭。他走到善獨身邊,拍了他一下,低聲道:“關心人就不能溫柔點嗎?兇成那樣你是找不到女朋友的?!?/br> 善獨沒心思聽善輝在一邊損他,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梁雨聽收拾東西的背影上,只覺得梁雨聽剛剛的眼淚刺痛了他的神經。 “爸?!鄙篇殕玖松戚x一聲。 善輝瞇起了眼睛:“干嘛?” “幫我個忙?!?/br> 善輝優哉游哉地放下杯子: “幫你什么?” “你最擅長的?!?/br> “我最擅長什么?” “唯恐天下不亂?!?/br> 善輝一巴掌拍上善獨的后腦勺:“怎么跟你老子說話呢?” 善獨被拍得往前頓了步,依然維持著那個表情:“你到底去不去?” 善輝的視線轉到遠處的夏天問,又瞟回善獨這邊,帶著審視:“我要是去了,又不小心辦成了,你可別后悔啊?!?/br> 善獨冷著臉,還是一貫的樣子:“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br> 說完,他背過身去,叫住了正準備要離開的梁雨聽。 善輝從餐廳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并不需要太久,他停到夏天問跟前,絲毫不客氣地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夏天問也知道善獨的爸爸是商場里的狠角色,從之前幾次見面時這人的處事作風就不難看出來端倪,但他跟善獨的父親一直沒有啥交集,他不清楚這個長輩為什么突然要跑到他的面前,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他莫名道:“請問,怎么了嗎?” 夏天問和梁雨聽桌上的東西基本已經吃完,善輝推開梁雨聽用過的餐盤,從桌子邊緣隨意取了份菜單,一邊無聊地擺弄擺弄菜單,一邊聽似隨性地回答夏天問剛剛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啊,反正善獨就讓我過來跟你坐,沒說為什么?!?/br> 夏天問不禁蹙眉:“你不知道他為什么叫你過來?” 善輝故作無辜地搖頭:“我不知道?!?/br> 夏天問帶著戒備和警惕地看向原本梁雨聽和善獨所在的位置,但這一抬眼,就看見遠處的梁雨聽離開座位,跟著善獨往人少的走廊走去。 夏天問下意識地站起來,視線緊張地追隨著梁雨聽跟善獨的身影。 善輝在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看夏天問都要邁步離桌時,夏天問又不知道想起什么,臉色沉沉地握緊下拳頭,又松開手掌,最后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坐回了座位。 善輝露出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咦,想不到你還挺放心自己女朋友的嘛?!?/br> 夏天問臉色不太好,低沉著嗓音:“工作而已?!?/br> 說完,夏天問將早就放到一邊的餐盤又拖回自己跟前,埋頭切起盤子里的牛扒。 善輝歪頭,故意拖長了疑惑的聲調:“什么工作要把我支開???” 善輝眼見夏天問切牛扒的動作滯了一下,以為自己這火煽得也差不多了。不料一會兒后,夏天問又繼續埋頭切牛扒,他頭都沒抬,仿佛忙于處理食材而沒空再看其他地方一樣:“那就是沒辦法告訴你的工作?!?/br> 總之,一定是工作。 善輝有些始料不及地看向夏天問,他實在想不出來一個看上起已經如此坐立不安的人,為什么非得強迫自己坐在原地。 從桌上的情況來看,善輝入桌前夏天問應該就已經吃飽了。之前吃剩的牛扒肯定早就冷了,眼前的夏天問卻專心致志地盯著盤子,將切好的牛扒一口,一口,仿佛沒有味覺一樣地往自己嘴里塞。 善輝有些安靜了。 走廊里傳來善獨和梁雨聽的腳步聲,這邊人不多,相比餐廳里面自然顯得安靜了許多。 原本就很干凈的地板被勤勞的清潔阿姨剛拖過一遍,不少地方還殘留著水跡。大理石的材質如同鏡面一樣光潔,融著些洗潔精的香味。 梁雨聽被帶出來,有些莫名其妙地問善獨:“你有什么事?” 看梁雨聽停住了腳步,善獨沒答她,只是直接伸出手拉她,將她繼續往走廊另一頭帶。 突然的觸碰令梁雨聽心中感到不悅,善獨顯然已經僭越了,她很快試圖將手抽出來。但善獨就像早意識到她的意圖一樣,越加抓緊她的,沒讓她掙開。 不知道是不是地板的洗潔精沒擦拭干凈,拉扯間,梁雨聽腳下一滑,身子往旁邊一歪,整個人差點跌下去。 一邊的善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兩個人有些尷尬地對視,梁雨聽能感覺到自己后背被善獨一手攬著,而善獨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以避免她失去重心摔下去。 梁雨聽都還來沒從差點跌倒的驚嚇中緩過來,就聽到另一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只大手忽的介入她跟善獨之間,搭在她的腰上,沒站穩的身子被大手的主人往后一拉。 梁雨聽側身,夏天問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邊,將她整個人從善獨那邊拽到了他身側。 場上又是短暫的安靜。 夏天問和善獨互相看了眼,不明顯的火藥味在空氣中低沉地蔓延,卻又在梁雨聽說話的瞬間分崩瓦解。 夏天問和善獨都避開了視線。 梁雨聽莫名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夏天問:“天問?怎么了嗎?” 夏天問收起有些緊繃的表情,轉而對梁雨聽笑了笑:“沒,我來問你好了沒?我想回去了?!?/br> 梁雨聽點頭,她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是”就被夏天問拉著離開了。 見梁雨聽和夏天問的背影走遠了,善輝一臉笑地倚在墻邊,嘲笑還盯著梁雨聽看的善獨:“你自己說的,別后悔啊?!?/br> 善獨白了善輝一眼:“啰嗦?!?/br> 說完,善獨又看了梁雨聽的背影一眼,苦笑一聲,收回視線。 “走吧,不是還有飯局嗎?” 善獨說完,快步往梁雨聽相反的方向走去。 從餐廳的大樓出來一直到停車場要經過一個噴泉許愿池,正值晚上,池子里安裝的防水燈發著光亮,讓水池里蕩著好看的水光。兩對有興致的情侶正站在噴泉旁一邊觀賞一邊聊著什么,梁雨聽卻沒空欣賞這一切。 夏天問將她從餐廳里帶出來后就一直拉著她,他走得特別快,這讓梁雨聽忍不住琢磨,是不是剛剛善獨跟她的接觸讓夏天問在意了。 “天問?!绷河曷牻辛饲懊娴娜艘宦?,停了腳步:“你是生氣了嗎?” 夏天問回過頭,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腳步過快了。 他停下來,笑著搖了搖頭地站到梁雨聽身邊,輕輕握著她的手:“沒有啊?!?/br> 輕描淡寫的語氣,若無其事的笑容,梁雨聽找不到破綻。但梁雨聽真實地感受了剛剛夏天問一瞬而逝的低氣壓,她幾乎能確定,他在意,沒準在意到心里憋著血,卻就不開口,就不表現出來。 她又問:“沒有嗎?” 夏天問點頭確認:“沒有?!?/br> 聽著夏天問這樣的回答,無力感一點點漫上梁雨聽的心頭。 “好了?!毕奶靻柊矒嵋话愕乩死氖?,“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回a城,我送你回去吧?!?/br> 車子很快到了梁雨聽家的小區,夏天問把梁雨聽送到樓下。 接下來可能會有很長時間不能見面,兩個人都有些不舍。 人有時候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那么漫長的兩年也一步步挨過來了,可再分別兩個多月卻顯得那么難熬。 夏天問貪戀梁雨聽在的每一天,他覺得兩個人已經分開很長時間了,已經浪費很長時間了,余下的時間應當好好珍惜,好好相聚才是。但眼前的離別卻是不能避免的,他必須繼續忍耐,直到梁雨聽真正地回到他身邊。 臨走前,夏天問囑咐道:“我明天要上班,沒辦法送你,你一個人回a城,路上小心?!?/br> 梁雨聽點頭:“會的?!?/br> 似乎該離開了,夏天問不想走。 他凝視著梁雨聽,握著她手的手指輕輕在她的手背摩挲,輕聲叮嚀,帶些鼻音:“明天安全到達后給我電話?!?/br> “好?!?/br> 準備要走的腳步還在原地徘徊,夏天問拖拉著補充了一句:“有事情隨時聯系?!?/br> 梁雨聽繼續點頭:“恩?!?/br> 告別了好半天,已經把所有能說的道別的話都說完了,夏天問這才松開梁雨聽,沖她擺了擺手:“快上去吧,我走了,你明天還要趕路,不耽誤你休息了?!?/br> 為了避免自己磨磨蹭蹭老半天不肯離開,夏天問立刻轉頭就走。 才轉身,衣角被人從身后拉住,阻止了他往前。 夏天問回頭,看見梁雨聽有些焦急地看著他,一副不太放心,有話要說的模樣。 “天問,我剛剛跟善獨……” 聽到善獨的名字,夏天問的眼睛不自覺暗淡了下。他想肯定是他剛剛打斷善獨和梁雨聽的談話,將梁雨聽帶出來的態度出了問題。 他趕緊表示理解,表示自己沒有不信任她:“我知道,你們聊正事?!?/br> 夏天問忍不住埋怨自己剛剛怎么就一時腦子充血直接沖了上去,明明早就告誡了自己一百遍,不要像以前那么沖動,不要總義氣用事,可是……看見善獨忽的拽住梁雨聽的手,看見善獨攬住要摔倒的梁雨聽,他所有思考和克制都被拋諸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