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書迷正在閱讀:直播做飯后爆紅了、竹馬他心懷不軌、系統太多怎么辦、仙界種田日常、重返王侯家(重生)、越野性難馴的他越喜歡、穿成豪門假千金[民國]、我靠信息素上位、極度勾引 1v1 h、淺暗
梁雨聽上午這個庭,由于質證的證據多,雙方律師的論點論據也多,開了足足四個多小時才開完。 本來這庭開得就不輕松,她出法院的時候還是提著幾提重重的案卷材料,手擰得發酸,越加覺得疲憊。 雖然以前也有類似材料多的案子,但以前她有車,其實不會太累。 梁雨聽剛走到街道邊,發現夏天問的車又停在法院門口的停車位上。 夏天問就站在車子邊,一雙眼睛巴巴地盯著法院的大門。 一見梁雨聽出來,立刻跑過來,亮著眼睛跟她說:“你要的證據材料我都準備好了,你看看嗎?” 說完,他伸手便要接她手里那幾袋沉沉的材料。 三番兩次的出現,梁雨聽實在沒辦法當他是剛巧經過。 她閃避開他,自己提著材料,面無表情地越過他,往街道邊走:“你拿過來吧?!?/br> 夏天問又跟上來:“現在給你?還是回你律所談吧?” 梁雨聽埋頭開始叫網約車:“不用,案情我已經非常清楚了,有證據就能開始寫起訴狀了,你現在把證據給我就行了?!?/br> 夏天問沒料到梁雨聽會拒絕,他反應了一會兒又問:“那我送你吧?反正車都開到這里來了?!?/br> “不用,我自己叫車?!?/br> 夏天問很不理解:“為什么?” 為什么? 梁雨聽其實更想問夏天問原因。 她有點煩躁,搞不清楚夏天問這次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回來找她的,就明明白白,說還喜歡她,想和好。 如果有了新女朋友,就該避嫌,天天換著花樣來找她是想做什么? 本來開庭的繁瑣已經讓她差不多忘記了早上的事,但現在想想又不禁有些窩火。 當時是怕開庭遲到才果斷選擇了另外攔出租車,但她心里隱隱知道,還有一個原因讓她從本能上抗拒再坐夏天問的車。 夏天問和談蒙蒙的關系有多好根本不用她再揣測,瞎子都能看出來了。 夏天問自己的案子,談蒙蒙作為一個護士完全沒有專業立場也沒有身份立場來參與。但這次夏天問帶著她來談案子,案情大多數細節是談蒙蒙在闡述,對案件的要求也是談蒙蒙在代夏天問發話。 儼然一個專利老板娘。 以前談一雪或者葉輕箐一出現,夏天問就會緊張兮兮地跳起來跟她解釋,此刻卻絲毫不避諱地天天帶著談蒙蒙在她眼前晃。 梁雨聽轉念想了想。 或許,現在該是夏天問跳起來跟談蒙蒙解釋,他跟她梁雨聽沒關系了。 大學時,彭梅失戀,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過那么一段話,哭兮兮地說給梁雨聽聽。 大致意思就是,男女談戀愛,時常都是女方在這個過程中用她的眼淚和受傷教會了原本不成熟的男方成長,然后他們分手了。男方因為這些經歷變成了一個更好的人,有了新的女朋友。 可是太不公平了。 那個新女朋友,什么都沒有付出的那個女孩,反而卻擁有更優秀、更成熟的他。就像原來女方的眼淚和痛苦只是為了幫別人培養一個貼心的男友,功成,便身退。 梁雨聽當時覺得這話矯情得要命,現在她依然不認同。 可就是很不合時宜地在這個點,想起了彭玫以前提過的這段話。 人有時候會在某一個時間點發現自己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夏天問曾經說她不懂吃醋。梁雨聽也一直認為自己應該很灑脫,很決斷,面對過去的感情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扭捏,絕不矯情。 可現在,她察覺到一種很是陌生的情緒。 嫉妒。 嫉妒一個沒有心機,對她從來沒有過敵意的小姑娘。 嫉妒到一想起來泛著nongnong的酸味,連帶著一秒都不愿再看他倆的互動。 夏天問又說:“上車吧?早點回去,你這滿手都是材料,我現在給你證據,你拿不下,沒準很容易弄丟?!?/br> 又把工作搬出來了,梁雨聽閉了閉眼睛,點頭。 既然夏天問堅持一直用工作做理由,又總要有些奇怪的舉止,她也許應該干脆跟夏天問打開天窗說亮話。 梁雨聽轉身往夏天問的車走去,夏天問高興地跟上去,第二次想接梁雨聽手里的材料,但也第二次被梁雨聽拒絕。 梁雨聽將材料放到夏天問車子里面以后,一頭扎進副駕駛。 夏天問很快也進了車子,系上安全帶。 待車子開動,梁雨聽便開始直接問話。 “為什么來a城律所找律師?” 夏天問開著車:“蒙蒙的爸爸介紹了邱主任,邱主任是做知識產權起家的吧?!?/br> 說完他高興地轉頭看了她一眼:“說起來談總在a城、c城都有分公司,也是上市企業,可以介紹給你做案源?!?/br> 梁雨聽偏頭看窗外:“不用了?!?/br> 她不想跟談蒙蒙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看梁雨聽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夏天問有些喪氣,但他很快又找了個其他的話題:“要不要順便在哪里吃個飯?” 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套路,梁雨聽這次的拒絕斬釘截鐵:“不用?!?/br> 紅燈了,夏天問停在斑馬線前:“邊吃邊談是可以的?!?/br> 梁雨聽轉頭看他:“可我看你一點都不像是來談案子的?!?/br> 夏天問頓了下,有些被拆穿地看著梁雨聽。 梁雨聽沒放過,她繼續問:“為什么來接我?” 夏天問以前就不擅長應付梁雨聽的質問:“不是你讓我準備證據的嗎?” “為什么買一臺跟我一樣的車?” 夏天問意識到梁雨聽語氣不對,有些擔憂地看向她:“你生氣了嗎?” “算不上生氣?!绷河曷犠鄙碜?,“天問,我這人就是不喜歡拐彎子。這是我最后一次坐你的車,我上來就是想告訴你,希望你避嫌,從今天開始,我們該辦案子辦案子,其他的事維持該有的距離?!?/br> 梁雨聽等著夏天問的回答,夏天問卻緊抿著嘴唇,只知道看著她,眼睛里閃動著什么。 這時綠燈亮了,該轉彎的他又打了下方向盤,讓梁雨聽的視線再次停留到夏天問手腕的手表上。 想起這兩天的事,梁雨聽越加不懂夏天問在跟談蒙蒙這樣的情況下還戴著這塊表做什么,她索性開口說:“手表,你還我吧?!?/br> 夏天問猛然看了眼她,又好像不敢再看她眼睛地,突然看回道路前方。 他身子不明顯地抖了下,明明離目的地還有很遠,夏天問卻沒開了,直接將車停到允許停車的路邊。 他好像在喘息,在消化梁雨聽突如其來的這句話。 可顯然消化得并不好,緩了好半天再看回梁雨聽時,仍然是怔怔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雙眼逐漸發紅。 “我不還?!彼乱庾R捂住手表,仿佛戒備梁雨聽一般地將手收回去,一個人埋著頭。 他就這樣盯著自己的手表看,手指微微摩挲著,手握緊手表到發白,接而聲音也有點哽咽:“你不能這么對我,你不能要回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著急,重新見面還不到24個小時呢~填補兩年多的空白和距離感需要合理時間。 第59章 請別太難過 梁雨聽不太理解為什么她要回自己買的東西在夏天問那里似乎是一件很過分的事。 夏天問買給她的女式手表她也還他了, 為什么她就不能要回來她買的東西? 夏天問還要說什么,但突然咳嗽起來,不算嚴重的輕咳聲打斷了梁雨聽的話。 梁雨聽蹙眉:“你這是感冒了, 記得吃藥?!?/br> 感冒這種小毛病相比目前夏天問如臨大敵的問題, 顯然過于微不足道,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表上:“其他都能答應你, 就這個不行?!?/br> 他的喉結動了動,沒再看她地重新發動車子, 一副要認真開車的模樣,又試圖用其他方面的退讓說服她:“我不會再來打擾你正常工作,該辦案子就辦案子,該保持的距離……” 他頓了下,好似需要下決心才能說出口:“那就保持……” 梁雨聽依然沒有被他繞過去:“天問, 我在跟你說手表,不是案子?!?/br> 她看著夏天問開車的側臉, 他正艱難地做著吞咽的動作,牙齒微微咬起,沉默一會兒,又跟她說:“以前別人咨詢你時, 我記得你說過……” 梁雨聽定定地看著, 不知道他又要繞什么彎子。 夏天問也并不想說下去,總覺得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沒準只會讓梁雨聽更討厭他,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還是聽似冷靜地復述當時他從梁雨聽那里聽到的話:“贈與行為一旦完成交付即成立, 所有權轉移,物品歸屬于受贈人, 交付完成后,贈與人無權再要求受贈人退還?!?/br> 他握緊方向盤:“這是法律規定的,你是律師,不用我說你也知道?!?/br> 梁雨聽在夏天問說這段話的時候產生了一瞬間的晃神,她的印象里,她從沒有說不過夏天問的時候,但此刻,她竟然找不到能駁斥夏天問的理由。 果然,夏天問早就不是她印象里那個爭不過她就只能裝可憐的愣頭青,他為了達到他的目的,開始有了清晰的思維和方向,他跟她理論起來,不僅可以找到關鍵的突破點,用的竟還是她最擅長的領域。 但梁雨聽想想,又覺得正常。夏天問以前就聰明,只是沒想到她電話里幫人做咨詢,他隨便聽聽,隔了兩年多,還能記得一字不差。 之后的一段路程,夏天問再也沒主動說一句話,他閉口不提吃飯的事,也不再纏著梁雨聽抽時間談案子,只專心看著道路前方開車。 到達律所后,夏天問幫梁雨聽把重重的幾提案卷送上律所,放下他那個專利案件的證據材料,一句多話都沒敢說,快速離開了梁雨聽的律所。 也許只有夏天問自己知道,他狼狽得就跟逃跑一樣。 他第一次在踏出梁雨聽律所大門,在遠離她的過程中沒有留戀著不愿離去。 不能遲疑,不能回頭,他只覺得腳步越快越好,生怕慢了一步,梁雨聽又會追上來叫住他,堅持問他要那塊手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 打開酒店的房間,頹然地走進去,什么都不想做地倒在酒店的床上。 年假好像白請了,剩下來的日子,他不能去見梁雨聽。 他不敢去,梁雨聽也不準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