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以容上那個潔癖的性子,若是他們一同上擂臺,只怕他在一旁殺人累成憨狗,容上不光不幫忙,還會嫌他動作太磨蹭。 蕭玉清倒也沒拒絕,別看衡蕪仙君腿瘸眼盲,到底曾經是天界的守護神,絕對不會拖累他就是了。 容上也沒什么意見,他跟誰一組都一樣,反正他是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組合的事很快就定了下來,誰先上擂臺就成了問題。 衡蕪仙君提出自己的意見:“我行走不便,不如鬼王先來?!?/br> 向逢卻不同意,他冷著臉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是了,衡蕪仙君耍了他們太多次,如今不管他做什么,眾人都會首先懷疑一番。 什么行走不便,不過是推辭罷了。 虞蒸蒸難得站在了向逢這一邊,她贊同道:“仙君詭計多端,就算腿腳不便,想必也定然有方法應對?!?/br> 若是鬼王和向逢先上臺,將安寧和蕭玉清同時留在臺下,她根本沒辦法動手。 必須支開其中一人,才方便她對另外一人下手。 只要她在蕭玉清上臺之前,搞到他的血,屆時待到他上臺之后,她再想法子應對安寧,這樣下手便容易許多。 衡蕪仙君聽到虞蒸蒸連褒帶貶的話,有些哭笑不得:“承蒙夸獎,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就是了?!?/br> 野人們已經準備好了,祭司帶著幾人找到他們:“哪兩位勇士先去?” 衡蕪仙君微微頷首:“勞煩祭司領路?!?/br> 祭司笑了笑,讓身后幾人將酒樽端了上來。 每人面前都擺放了一只酒樽,就連幾個女子身前都有。 虞蒸蒸看著酒樽里紅褐色的液體,雞皮疙瘩竄了一身:“這是人血?” 祭司擺擺手:“不,這是鹿血?!?/br> “我知道你們不吃人rou,這鹿血可以補充體力,以免諸位體力不支?!?/br> 衡蕪仙君并未猶豫,他抬手就將鹿血一飲而盡。 他的確需要補充體力,待到下一層幻境,別說是鹿血了,屆時連根毛都吃不到。 眾人見他如此利索,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有虞蒸蒸想都沒想,跟著拿起酒樽喝下了鹿血。 衡蕪仙君既然喝了,那就肯定有他喝鹿血的道理,她只需要跟著照做就是了。 其他幾人見虞蒸蒸也喝了,先后開始照做。 只有兩人未喝,一個是容上,另一個是安寧。 容上不喝,是因為他從來不沾血,太臟。 而安寧卻表現出十分抗拒的模樣,不管向逢如何勸慰,都死活不愿意喝下去鹿血。 向逢以為安寧是害怕,便也作罷了。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放下酒樽,就要跟著祭司離開,他們正要走,卻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兩人朝著聲源望去,卻是虞蒸蒸發出的聲響。 她神色驚慌,動作也有些倉惶:“好大一只毒蟲,它身上帶著花斑還會飛,你們快躲開一些?!?/br> 祭司聽到這話,忙聲提醒道:“這叫花斑蟲,身上是有毒,你們小心千萬別被咬到……” 她的話還未說完,虞蒸蒸便大喊一聲:“蕭,蕭大哥……你別動,那蟲子落到你臉上了!” 蕭玉清一愣,站住了腳步,身子卻是不敢動了。 虞蒸蒸沖了上去,手臂高高揚起,他還未反應過來,那實實在在的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不,準確的說,她是朝著他的鼻子打過去的。 鼻子這個部位十分脆弱,基本一巴掌下去就會流血,既不會引起蕭玉清的懷疑,又能順利取到血,一箭雙雕的辦法。 反正鼻血也是血,只要是蕭玉清身上的血就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狠狠一掌下去,差點沒把他鼻梁打斷,兩道蜿蜒的鼻血緩緩淌了下來,他的神色滿是愕然。 虞蒸蒸佯裝出怔愣的樣子,半晌才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從衣袖中扯出絹帕,對著他的鼻子蹭了幾下。 她帶著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玉清并未生氣,只是溫笑著問道:“打到了嗎?” 虞蒸蒸一愣,而后彎腰在地上尋摸了一陣,拎著一只花斑蟲的尸體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只?!?/br> 這是她剛才提前捉好的,這蟲子在樹林里到處都是,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毒,順手就捉了一只來。 他笑容不變:“打到了就好?!?/br> 她裝出面色感激的樣子看著他,實則在仔細觀察他細微的表情和神色。 見他的確沒有一絲懷疑的模樣,虞蒸蒸才舒緩了一口氣。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跟著祭司走了,沒有了衡蕪仙君這個話癆調節氣氛,原本還算熱鬧的桌子上,突然冷清了下來。 虞蒸蒸想要趁熱打鐵,又怕動作太突然,會引起安寧的懷疑。 特別是向逢在這里,她不怎么好動手。 虞蒸蒸正犯愁,一抬頭就看到安寧面色古怪的攥著衣袖,小心翼翼的跟山水說了兩句悄悄話。 她蹙起眉頭:“安寧姑娘有什么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 安寧怯生生的停住動作,滿面羞紅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讓山水姑娘陪我……” 后面的話雖然為說出來,眾人卻也聽明白了,安寧這是想要解手,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里沒有現成的茅廁,要想解手,就只能去那樹林中解決了。 向逢有點擔心:“這里不安全,你和山水去不行?!?/br> 安寧怯懦的垂下頭:“沒關系,我不走遠……” 向逢還想再勸,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 他一個大男人,跟著總歸是不方便的。 “我正好也想解手,我和山水陪她去,這里那么多人,誰還能怎么樣她似的?!庇菡粽羿托σ宦?,不等向逢拒絕,便扯著安寧和山水往樹林里走去。 她需要一個動手的機會。 這個機會剛剛好。 向逢想要去追,沒跑出去就被容上喊住了:“坐下等著?!?/br> 向逢猶豫道:“可是……” 容上輕瞥他一眼:“別讓孤重復第二遍?!?/br> 他沉默一瞬,只好坐了回去。 她們并未走太遠,只是在樹林不遠處,找到一片可以遮掩的草叢,便停住了腳步。 山水不想解手,就沒跟她們一起進去,她跟她們說了一聲,走到外頭幫她們守著,以免有人誤闖過來。 安寧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一進去就急不可耐的撩起衣裙。 虞蒸蒸見安寧蹲下去,她不動聲色的站在安寧背后,從衣袖之中掏出了匕首。 這匕首是野人們拿來分rou用的,她之前順手藏進了衣袖之中,便是想準備給安寧用。 她動作迅速的往匕首上涂血,此刻的安寧毫無防備,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后的殺機。 虞蒸蒸緩緩貼近安寧,手臂微微用力,揚起了手中的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容上是神族后裔,手不能觸碰活物,因為活物承受不了他的神力,所以每次觸碰蒸蒸都是有隔著衣物的哦~至于親親抱抱為愛鼓掌都是可以的啦~ 第39章 鋒利的匕首泛著凜凜寒光,銀白的月光xiele一地,虞蒸蒸的手指緊攥了刀把,指尖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匕首懸在安寧的頭頂,只要越到安寧的身前,對準心臟的位置狠狠刺下去,這一切就該結束了。 可虞蒸蒸卻僵硬著后背,停住了動作。 月光打在鋒利的匕首上,折映出安寧微微揚起的唇角。 不,不對,這一切都太過順利。 從蕭玉清主動露出手臂自證來看,就能知道他并非是頭腦簡單的人。 自打她從安寧的夢境中出來,便一直小心行事,她從未露出過什么馬腳,直到屏風換衣那件事。 她明明看到蕭玉清走進了那扇屏風,為何她去偷看時,屏風里的人卻變成了鬼王? 原本她以為這只是個意外,可若是換一種思維方式來思考,蕭玉清是因為猜到她知道安寧是傀儡的事情,所以才在進屏風后又出來,換到另一扇屏風里呢? 虞蒸蒸蹙起眉頭,若蕭玉清真是傀儡師,自然不會不清楚他的血,對于安寧來說該是怎樣毀滅性的災難。 可他卻在明知道她懷疑他的情況下,對于她取走他的血而無動于衷,甚至連一絲懷疑都不曾表現出。 這種舉動對于小心謹慎的他來說,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但如果蕭玉清是故意讓她取走他的血,為的就是讓她順利刺傷安寧,那他的表現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虞蒸蒸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她只顧著盡快除害安寧,卻未曾思考過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后果。 若是用蕭玉清的血殺不死安寧,那她刺傷了安寧,安寧再跟向逢一哭訴,怕是向逢當場就要搞死她。 就算今日向逢礙于鬼王在場,不敢對她出手,那之后的日子呢? 她總不可能時時刻刻掛在鬼王身上,到底是會有離開鬼王視線范圍內的時候。 還有山水,她就納悶安寧為何跟山水說想解手的事情,安寧根本就是篤定了她會護著山水,不會讓山水一個人陪著安寧去樹林解手。 這樣又可以給她機會下手,還不至于讓她懷疑安寧突然想解手的動機,甚至還能把山水也牽扯進來。 一箭三雕,真不愧是高段位綠茶。 屆時等她動了手,安寧就會把山水也拉下水,誣陷山水是她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