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而蕭玉清話,就相對來說比較好下手一些。 反正就是排除法,排除掉這一個,那另一個肯定就是傀儡師了。 虞蒸蒸整理好面部表情,輕輕拍了拍他手臂:“蕭大哥……” 蕭玉清臂彎微不可見輕顫兩下,他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溫潤如玉面龐上帶著笑意:“虞姑娘找我有事?” 她垂著頭,小聲道:“昨天事,對不起……” 蕭玉清一愣,半晌才想起她說是昨日涂藥之事。 他溫笑道:“虞姑娘不用道歉,是我逾越了,男女授受不親,應該我道歉才是?!?/br> 虞蒸蒸見他不生氣,輕輕松了口氣:“蕭大哥沒生我氣就好,我昨日說都是氣話?!?/br> “鬼王女人也是嗎?” 虞蒸蒸點頭:“是啊,我當時鉆了牛角尖,總覺得蕭大哥不幫我說話,其實我這都是氣……” 還未說完,她身子就僵硬住了。 問她話人不是蕭玉清。 容上垂下眸子,唇邊勾起一抹薄涼笑:“怎么不繼續說了?” 虞蒸蒸內心是抓狂,雖然她沒有在背后說鬼王壞話,可她說這話好像是在嫌棄鬼王一樣,怕是他已經誤會她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沒有找準自己定位?!彼銖姵冻鲆粋€笑容,牽強解釋道:“我怎么能算是鬼王女人,我連給鬼王提鞋都不配?!?/br> 容上沒什么表情:“你很有自知之明?!?/br> 虞蒸蒸:“……” 三個人站在一起,容上不開口,剩下兩人就只能面色尷尬杵在那里。 虞蒸蒸真是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飛出去,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杵在這里一動不動,是想給自己找塊好木頭立墓碑用嗎? 這樣尷尬氣氛持續了一盞茶之久,最終還是她開口打破了僵局:“蕭大哥,我腳涂了那藥,可還是很難受?!?/br> 她面色扭捏,一雙小手緊緊扯著衣角,貝齒輕咬住唇瓣:“你會不會醫術,能不能……幫我看看傷口?!?/br> 虞蒸蒸心中很得意,就她這杠杠演技,放在末世之前,那可是要得奧斯卡小金人。 蕭玉清若是會醫術,這便加大了他嫌疑,他一個劍修怎么會醫術,只有傀儡師才需要學習醫術,也好煉制丹藥。 她滿含期待望著他,饒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濕漉漉眼神,蕭玉清面色遲疑:“我不懂醫術,不過我這里有些丹藥,或許能幫虞姑娘緩解疼痛,簡單處理下傷勢倒是可以?!?/br> 這便是告訴她,他不會醫術,但可以幫她看腳。 虞蒸蒸猶豫一下,準備點頭。 這也是個好機會,趁著他看傷勢,裝作不經意弄臟他衣袖,而后面色慌亂道歉,順勢將他衣袖擼上去查看紅痣。 她剛要點頭,容上便打斷了她:“男女授受不親?!?/br> 虞蒸蒸笑容牽強:“事急從權,我不介意?!?/br> 容上神色懶散抬起眸子:“既然如此,孤給你看就是了?!?/br> 說罷,他又慢里斯條補充一句:“反正你身上哪一寸,孤沒見過?” 虞蒸蒸:“……” 見你妹!見你奶奶個腿! 蕭玉清一臉贊同:“鬼王說不無道理?!?/br> 虞蒸蒸在崩潰邊緣瘋狂暴走,神色勉強道:“好像不怎么痛了,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您了?!?/br> 不等兩人再說話,她便邁著矯健大步離開了。 容上意味深長瞥了一眼蕭玉清,唇角微微揚起:“蕭閉遲那個老東西不老實,手下收小東西亦是如此?!?/br> 蕭玉清想要反駁,可他一抬頭對視上容上陰鷙眼眸,便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人都在原地休息,畢竟要在這里待上三日,這樣也好保持體力。 衡蕪仙君倚靠在樹干上,鼻子里還堵著兩塊布條子。 虞蒸蒸好奇道:“你流鼻血了?” 衡蕪仙君搖搖頭:“怎么會,我從來不流鼻血?!?/br> 她愣了愣:“那你為什么堵住鼻子?” 衡蕪仙君嘴角露出神秘笑容:“因為這附近有食人部落?!?/br> 虞蒸蒸還是不解:“這和你堵鼻子有什么關系?” 他伸出三根手指,耐著性子道:“食人部落會來這里覓食,這里空氣有毒,只要我數三個數,你們所有人都會暈倒。再醒過來時候……哦不,可能醒不過來了,你們會成為食人部落晚餐?!?/br> 說著,他手里手指變成了兩根:“三,二——” 虞蒸蒸終于知道鬼王為什么喜歡揍他了,要不是實力不允許,她也想抽他一巴掌。 她剛要堵住鼻子,衡蕪仙君便笑瞇瞇從齒間吐出了最后一個數字:“一?!?/br> 只聽見‘噗通’一聲,眾人齊刷刷栽倒在了地上,翻著白眼失去了意識。 第35章 虞蒸蒸這幾日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明明前一刻還在慶幸這一層幻境簡單,下一刻醒來時卻在一口大鍋里被當做牲口燉。 如果不是她頭上沒長便便形狀的卷毛,她甚至以為喜羊羊會來救她。 這里除了光著膀子穿著獸皮的野人,以及不知道逃跑到哪里的衡蕪仙君之外,其他可以期待一下的隊友們都正在鍋里煮著。 不得不說,這里的食人族還是挺講究的,知道男女有別,所以十分貼心的把他們這些人,分開放到兩鍋里煮燉。 想到這里,她不禁眼眶濕潤的望向隔壁鍋里,像是螃蟹一樣被五花大綁的鬼王:“你還好嗎?” 容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孤和你熟嗎?” 虞蒸蒸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她愣了愣:“熟啊,我馬上就熟了,你呢?” 容上:“……” 他沉默一瞬,緩緩瞇起長眸,望向那些加完柴火就往木屋子方向離去的野人們。 原本不過是些食人rou的野人,向逢和蕭玉清兩人就能把他們殺干凈。 誰料衡蕪仙君這混球說是逐漸變為凡人,但第二層幻境卻是直接封印了眾人的靈力。 就連他也受到殃及,神力被封印的所剩無幾,再加上這里的空氣中有不知名的毒素,他此刻竟是毫無反抗之力。 他需要時間來緩沖,將這些吸入體內的毒素融合吸收,待到毒素消失殆盡,他便能動手殺了這些野人。 容上輕啟薄唇:“你們幾人朝著一個方向用力,讓這鑊鼎失去平衡?!?/br> 這話是對著虞蒸蒸她們說的,只要她們將鑊鼎用力拱倒,就可以為他爭取些時間。 虞蒸蒸有些不解:“你們三人加在一起更沉,為何讓我們來?” 容上輕描淡寫的解釋道:“地上都是泥,會弄臟孤的白衣?!?/br> 虞蒸蒸:“……” 淦,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耳熟? 她回憶了一陣,總算是想起來在哪里聽過了。 那個狗東西大師兄曾經也說過這種狗屁話! 大師兄被向逢追殺,她為大師兄擋了一劍險些墜崖,本想著讓大師兄將她從斷崖拽上去。 大師兄卻笑容淺淺說了一句:“你手上都是血,會弄臟我的白衣。你不是說愛我,那就自己爬上來?!?/br> 虞蒸蒸回憶的咬牙切齒,她梗著腦袋,怎么都不愿意按照他的話來做。 憑啥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萬一她們把這口大鍋弄得摔碎了,食人族的野人們沒有新鍋了,直接將她們串在棍上放在火里烤呢? 她正跟鬼王較勁,一旁的草叢中卻露出一顆腦袋,她不經意間掃到那人雙眸覆著的白練,牙關卻是咬的更緊了。 呸!這個狗仙君,竟然還有臉回來? 衡蕪仙君見那些野人嫌棄太熱,先后都回到空地上大大小小的木屋子里,這才不緊不慢的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他對著容上露齒一笑:“半晌未見,鬼王這張其貌不揚的臉卻是越發紅光滿面?!?/br> 衡蕪仙君見過容上幾次,容上幾乎次次都戴了人皮面具,所以他沒見過容上的真面目,又見容上總是易容,自然以為容上的真實相貌不堪入目。 容上還未來得及開口,虞蒸蒸卻已經忍不住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虧得山水還給你做手杖,你設計我們也就算了,你連山水都不放過?!” 衡蕪仙君笑瞇瞇道:“罵的好,再來兩句?” 若說他還是天界守護神的時候有些仁義道德,那在他墜入魔道之后,就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陰險狠辣的小人。 過河拆橋這種事情,他都不知做過多少遍了。 那些伸手幫助他的人,無非就是覺得他可憐,畢竟他雙腳殘疾,眼睛又近乎失明。 在他們眼中,他和那路邊流浪的野貓野狗又有什么區別? 可他們不知道,他不是野貓更不是野狗,他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既然他們喜歡施舍,那他就理所當然的接受好了,難道他們還指望一只白眼狼生出良心來報答他們嗎? 聽到衡蕪仙君厚顏無恥的話,虞蒸蒸氣的直翻白眼,她朝他啐了一口口水,也懶得再跟他白費口舌。 衡蕪仙君本以為山水也會罵他,可山水好像壓根沒注意到他,她抬著頭望向天邊,一言不發的在想著什么。 不知怎地,他卻莫名的有些不忍:“小姑娘,你還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 “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必定會幫你做到?!?/br> 山水的思緒被喚了回來,她反應遲鈍的垂下頭,半晌才緩緩道:“能不能幫我摘一朵花來?” 衡蕪仙君一怔,顯然沒想到山水的要求會這么低,他本以為她會求著他帶她逃走。 有過那么一瞬,他甚至在想,若是她真提出這樣的請求,他便帶她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