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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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了同學,他也進了帳篷。 這家店就他倆,桌上已經擺好了小菜和酒,喻蘭洲把一瓶二鍋頭推給他:“打開?!?/br> 柯棋才發現他哥手傷了,纏著紗布。 “哥你手怎么了??!”半大不小的男孩紅著一雙眼,咬著牙,這份擔心不假。 也算半個家屬,柯棋打小就聽jiejie說喻蘭洲那雙手不是普通人的手,他治病救人全靠這雙手,平時保護的很小心。 jiejie那時對他說,希望咱們家小棋以后也考醫學院,也當大夫。 后來…… 他勉強考了現在這個大學。 心里,那個夢想一直在,只是能力不夠,實現不了。 “坐吧?!庇魈m洲沒說自己手是怎么弄的,當著孩子的面說打架也不合適。指了指對面的紅色塑料凳。 他指哪柯棋打哪,坐下來咔地扭開瓶蓋,老老實實放在桌上。 哪還有內天跟哥哥叫板跟彭鬧鬧囂張的模樣? 喻蘭洲能來找他,沒打他罵他,坐在這里看著他,他心里知道,他哥還是他哥。 喻蘭洲往兩人杯子里添酒,二鍋頭是北城的老牌子,大柵欄里還有體驗店,游客烏央烏央地買酒回家。其實他不是太喝的慣,度數太高,燒喉嚨,好在醉的快,上頭快。 柯棋默默看他哥連喝三杯,臉青白青白,以為是被他氣的,趕緊端正坐好,偷偷把酒瓶藏自己懷里,勸著:“哥你別喝了……” 喻蘭洲往桌上磕了一下見底的玻璃杯,問柯棋:“有話要跟我說么?” 男孩耷拉著腦袋:“哥我錯了,內天我不該內樣說你……” 喻蘭洲的左手往桌上叩了叩。 他掀起眼皮瞅瞅哥哥的臉色,實在扛不住,往他杯里又添了一杯。 喻蘭洲抬起手腕仰頭喝干。 “哥!”柯棋想搶沒搶著。 “沒了?”喻蘭洲問他。 只見男孩的臉上從一開始的慫和擔心慢慢顯出了點恍然大悟的感覺,然后漸漸染上了憤怒和不羈,梗著脖子沖個他低吼:“沒了!我死也不會去跟她道歉!你為什么要這么為難我??你為我考慮過么?我沒錯!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嗎?” 說著,難過地站起來:“虧我以為……算了,我算知道了,有后媽就有后爹,你也一樣,我姐不在了你就嫌我煩了,不想管我了,其實我心里清楚,你早覺得我多余,是我,是我死皮賴臉纏著你!成,咱們說清楚,從今兒起你不是我哥,我做什么也跟你沒干系,咱倆見面甭打招呼,你跟你的彭鬧鬧過去吧!回頭我姐忌日你不去上去祭拜她,我們都跟你沒關系了!” 男孩在最熱血沸騰的年紀說著說著就激動得臉紅,眼睛也是紅的,話說的狠其實覺得自個很狼狽,一踢凳子就要走,順嘴罵了個:“cao!” “她的meimei,只比你大幾歲,去年雙切了,除夕內天出的院?!庇魈m洲緩緩開口,語氣平和,眼皮微垂,手里捏著小小的酒杯。 “她現在也有點疑似,正在排期手術?!?/br> 、、、 柯棋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怎么的,狠狠打了個寒顫。 記憶里,全是jiejie最后那段日子的畫面,她一直在哭,哭得瘋瘋癲癲的,偶爾看起來又很正常,會督促他學習,檢查他寫的作業,甚至去給他開了一次家長會。 “她的meimei叫彭靜靜,一開始也不愿意治?!庇魈m洲說著,揉了揉右手手腕,柯棋轉回頭來看見了。 “不關我事,我不想聽?!?/br> “她其實不需要雙切?!庇魈m洲沒搭理,兀自說著,“可她找到我,說她準備好了,她的肩上有太多的東西 ,她不容許出任何差錯,我們按照她的意思,做完了那場手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在說什么,因為你jiejie的病,你了解了很多這方面的東西?!?/br> 柯棋:“……” “我在想,是不是我自己有什么不對,我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遇到這樣的事,來之前,我去雍和宮上了柱香?!彼鹊锰?,眼里這時候已經漫上酒意。 他說:“彭鬧鬧一次都沒有哭過,彭靜靜開始治療后她這個當jiejie的一次都沒哭過,他們姐倆較勁似的,都不哭,現在,她也沒哭過,她說我能治她,她說她會配合一切治療?!?/br> “你沒見過全切后的傷口吧?我是說除了照片外?!?/br> 柯棋沒吱聲。 他確實沒見過。 “很可怕的傷口,以前都是粗針大線縫合,現在有了免縫膠帶雖然好一些,但也還是……”喻蘭洲想了想,告訴柯棋,“觸目驚心?!?/br> “她比你比我想的都更勇敢?!彼f。 “你覺得自己沒錯?你站在什么立場?你不論站在哪個立場你都不可以半夜蹲點嚇人,不可以說那些侮辱人的話,都是爹媽生的,你憑什么?她又憑什么得遭遇這一切?柯棋,人都是要長大的,只是一瞬間的事,男子漢有錯就得認,我是你哥我不會計較,那別人為什么不計較?善良不是意味著可以讓你隨便欺負?!?/br> 喻蘭洲這一番話讓柯棋徹底沉默了。 “我身邊沒人了你就高興了?”喻蘭洲卯了眼,手指輕輕在酒杯杯沿劃了劃。 小孩急躁躁地:“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想讓她死。 “那就她不行?” 柯棋:“……” 好像是這樣。 “為什么?她礙著你什么了?你跟我說說?!?/br> 柯棋:“……” 他說不出來。 “她現在也跟你姐一樣,覺得是為我好,覺得應該懂事,應該離開我?!庇魈m洲嘆了口氣,扶著桌子站起來,摘了眼鏡掛在胸口的衣兜里,無奈地搖了搖頭。jia 柯棋受不了他這幅樣子,憋得偷偷掉眼淚,覺得自個太娘唧唧,狠狠抹了把臉。 喻蘭洲走過來拍拍腦袋,其他沒再多說,只說:“走的時候把凳子擺好,壞了就賠?!?/br> 他走遠了,柯棋在后頭墜了一路,看他哥的背影孤零零的,心里跟被刀子捅了血窟窿似的。 喻蘭洲在路邊等了一會,等到了王釗的車。 “喲?!蓖趵习逍ζ饋?,“今兒怎么有這閑情雅致?早說啊,我陪你喝幾杯!” “釗子?!庇魈m洲一身酒氣,開著窗戶吹風,雨全刮身上了,他看著前頭那輛車的車屁股,驀地說了聲,“鬧鬧過幾天得做個手術,你幫忙瞞一下彭靜靜,內丫頭猴精?!?/br> 王釗一腳剎車,后邊差點撞上來,他這車貴,撞壞一個燈就好幾萬,他停在車流中,后頭的車趕上來降下車窗一串京罵,氣鼓鼓開跑了。 車里,王釗問:“什么???” 喻蘭洲攥了攥自己的右手:“還不確定,可能不是,先把東西摘了做個病理?!?/br> 這幾句話王釗可太熟悉了,后背發麻,問:“家族遺傳?” “跟你說了還不確定?!庇魈m洲很介意地瞪了他一眼,不叫他亂說,晦氣。 王釗徹底閉上嘴,沉默了一路。 作者有話要說: 啊……心疼我魚qaq 今兒又雙更,還有一章,稍等~~ 第107章 數九隆冬17 第一百零七章數九隆冬17 鬧鬧沒有請假, 每天照舊去醫院,科里有幾個人知道她的事,大部分都瞞著, 她的嫩蔥靈敏地察覺了不對勁, 急得要死,問老師:“您這回又是為了什么跟我師爹鬧???” 鬧鬧揉揉她腦袋:“沒, 你看錯了?!?/br> 嫩蔥偷偷又去找喻蘭洲,嘚吧嘚:“不許吵架,感情就是這么吵沒的!我雖然是母單花但我看過很多言情小說??!都這么寫!” 喻蘭洲一伸手, 她乖乖交出從老師抽屜里偷的橘子糖,又囑咐一遍:“不許吵架昂!” “好著呢?!蹦腥算紤械卣f, 剝了顆糖咬進嘴里。 這一天,于小寶幾乎做到了一個優質男友能為女友做的所有事, 一大早去食堂買rou包子和豆漿捧到鬧鬧跟前,中午女王似的伺候她下樓吃飯,沒吃食堂,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吃什剎??緍ou,到了下午給鬧鬧點熱乎乎的奶茶, 晚上甚至請了假,要拎著她繼續吃。 “寶兒……”鬧鬧咬著奶茶里的脆啵啵,“我沒事?!?/br> 于小寶一張嘴皮子奪利落啊, 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么, 憨憨哎了聲, 點點頭:“肯定沒事,甭多想哈!” 病房最忙的時候有個清瘦的少年摸到了樓上,一間間地在找人,卻又謹慎地避開護士站, 樣子看著很不尋常,被護工攔下來問了一次,他胡謅自己是某某床的家屬,小伙子長得挺干凈,護工就把人放了。 這事,護工閑聊的時候在護士站說了,又有一回,整好撞見小伙子在門口探頭探腦,錢錢瞇眼一瞧:“哎喲喂,內不是柯棋么!丫來干嘛?還嫌不夠亂的?” 說著就撩袖子要過去。 “別?!濒[鬧從配藥室里出來攔了一下,朝那邊望了一眼,說,“隨便他吧?!?/br> “告訴喻主任吧!” 鬧鬧搖搖頭:“應該沒大事?!?/br> 昨兒去樓下藥房就感覺有人跟著。 這孩子從前不是這個風格。他直通通的,逮著你什么都說,一點沒現在的含蓄。 “不,不好吧?”錢護士有點不確定,“實在不成咱跟小寶說一聲?” “出不了事?!濒[鬧想了想,她昨兒抱著一兜的藥擠在電梯里,被個男人緊緊貼著,好像有誰替她擋開,還替她摁了樓層。 大辦公室里,于小寶咬著根病人家屬送來的哈根達斯挨著他喻老師:“又來了?!?/br> 喻蘭洲眼都沒抬,咔擦咔擦點著鼠標看報告單。 “天天來干什么???”寶大夫實在不理解,小伙子還以為自個隱藏得夠好,其實大家都知道。 “好奇?!庇魈m洲低低道。 “好奇什么?他jiejie生病那年他天天放學都過來陪?!毙氄f。 那是在柯蓮放棄治療之前,她在病房見過太多的傷口和被化療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病友。 小寶覺得當時還那么小的柯棋應該是有心理陰影的。 說著突然拔高嗓門:“好奇我大彭??????” 喻蘭洲嗯了聲,站起來走出去,問護士站里帽子光禿禿的彭小護要病例,還要筆,他明明兜里三根簽字筆,愣是伸手,拿走了小姑娘鼓著臉不想給,緊緊攥在手里的粉紅色卡通水筆,龍飛鳳舞地簽字,又瞅了眼她的小白帽。 “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