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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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鬧鬧在早晨進去喊meimei吃飯被冷聲趕出來時立在門口緩了五分鐘,幾乎不能相信是真的。 可她不愿爸媽見到這樣的事,她在樓下強撐著把老大和老幺該做的事都做掉,比如看著爹媽好好吃飯,比如偶爾撒個嬌,比如安慰他們meimei一定會想開的。 可她自己的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并且越來越覺得事情即將觸底反彈。 喻蘭洲是在下午五點發來的短信。 他們的對話框終于有了新句子,很簡單的幾個字:【我明天回來?!?/br> 算一算,他回去才四天而已。 又要長途飛行跑過來。 彭鬧鬧仰頭看了看樓上那個緊閉的房門,噼啪打字:【我還沒勸動她,你先別回來,免得白跑一趟?!?/br> 她很少有不加表情包的時候,墨爾本當地時間比北城快兩小時,晚上七點,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靜靜把這句話看了好幾遍。 然后手指劃開自己的表情包,里頭全部是彭鬧鬧曾經發過的粉紅小豬,她每發一個,他就存一個,也不知道這丫頭怎么能有那么多小豬表情包,導致他的手機里也全是這些。 只是一次都沒用過。 想聽聽她的聲音,卻還是忍住,敲下一行字:【有幾成把握?】 彭鬧鬧就沉默了。 他也沒追著問,兩人的對話中斷。 半個小時后,喻蘭洲從宿舍出來,肩上背著上次回國的大書包,上了預先定好的出租車。汽車一路駛向機場,預備乘坐夜間航班的旅客們看起來都難掩疲憊,打算一登機蒙頭就睡。 這次喻蘭洲手上多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午夜十二點上機后就開始干活,除了自己的事,還要幫學生改論文,飛機上很安靜,他敲鍵盤的聲響就很明顯,有人翻了個身,他的手指輕輕離開,懸在空中。 這個看起沉靜的男人其實有一瞬的晃神,想起曾經有個姑娘喜歡在他干活的時候纏過來,手腳并用爬在他身上,無尾熊似的抱著他。 喜歡用臉貼著他,輕輕地蹭一蹭,就高興了,乖了。 懷中似乎還有她留下的感覺,糯米團一樣軟的小姑娘,身上帶著橘子香。 …… 紅眼航班在第二天下午一點多到達上海機場。 此時喻蘭洲已經換下厚重的羽絨服,身上是一件有些皺的白襯衫,袖口卷起,長褲下配著匡威板鞋,他從來不怎么費心裝點自己,唯有手腕上的表有點價格。他一整夜沒睡,在機場里給自己買一杯三倍濃的咖啡,喝到一半,劃開小姑娘的朋友圈,她最近什么都沒發,甚至設置了三天可見。 等把這杯苦得要死的咖啡喝完,終是沒忍住,電話撥了過去—— 鬧鬧陪在老爹身邊,一看來電顯示就彈起來了,彭爹輕掃了眼,端起茶杯喝口茶。 “喂?”小丫頭看看老爹,往窗邊挪了兩步。 、、、 故作鎮定的語氣,喻蘭洲一聽就聽出來了。 “在家?” “恩?!?/br> “我一會就到?!?/br> 到? “你在哪?”她問。 剛問完,就聽見機場廣播的甜美女聲。 “你回來了?” “在上海?!彼靥崞?,“一會兒去你家?!?/br> 鬧鬧:“……” 她發現今天喻蘭洲說的話她都接不上。 “來這里干嘛?” 不是說好先別回來么 這個點…… 喻蘭洲頓了頓。 鬧鬧看了看時間,這個人,搭紅眼航班,真的都不會累嗎? 她的心揪了揪,低聲問他:“你吃飯了嗎?” 喻蘭洲看看手里的空杯子:“吃了?!?/br>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即使不說話,他們也不掛斷,鬧鬧能聽見機場特有的嘈雜聲,直到彭爹開始咳嗽,她才把電話掛了。 一回頭,說老爹:“要給你開兩包止咳藥?!?/br> 彭爹接招:“成?!?/br> 彭夫人過來一人拍一下,也是夠幼稚的。 鬧鬧挨著mama:“喻蘭洲……就是喻伯伯的兒子……他回來了,現在在上海機場,一會兒過來,說要見見靜靜?!?/br> “這么突然?” “……”鬧鬧更小聲,不愿爸爸聽見,“他昨天跟我說過……” 彭夫人瞅瞅自家的嬌嬌閨女,旁的都放一旁,人作為主治大夫千里迢迢親自跑這一趟,他們只有感謝的心。 從上海登機,兩個小時后就到了北城。 僅僅隔了幾天,北城就染上了點秋天的味道,風吹來似乎顯出點涼意,但日頭依舊熾烈,王釗早等在停車場,喻蘭洲上車一瞧,多看了兩眼。 王老板憔悴得不成樣子,胡子拉碴的,眼下一片青痕。 但喻蘭洲什么都沒問,拉上安全帶,把手機開了導航放在臺子上,讓王釗按著導航開。 那個他只去過一回,在門口罰站許久的地方,這一次倒是向他敞開大門,車子徑直開進去,越走越深,一直開到臨水湖畔的一棟獨門小院前。門是敞著的,可王釗沒進去,喻蘭洲見他沒一點意思,就自己下車了。 王釗坐在車里點了根煙。 彭父彭母等在門邊,見到喻蘭洲,依舊是世交家長輩關懷的模樣,噓寒問暖,遞水端茶,滿懷感激,一點瞧不出其他。 “鬧鬧在樓上,靜靜這段時間頹的不成樣子,估計要收拾收拾?!迸矸蛉藦埧诘?。 她是第一次見喻蘭洲,果然如丈夫說的,一表人才,很穩,三十多歲,正值男人最好的那幾年。 身上的襯衫有點皺,襪子卻很白,領口袋口也均是干凈的顏色。 喻蘭洲坐在樓下,說自己的來意:“剛好能休息兩天,我回來看看?!?/br> 到底是為了什么只有他心里明白。 到底是不是真的休息兩天,也只有他心里明白。 兩次仰頭往上看,緊閉的那扇門里一開始靜靜的,后來就露出點聲響,再后來,能明顯聽見彭鬧鬧在哭。 她一開始是壓著聲的,和喻蘭洲坐在一起的彭父彭母都還沒聽見,只見這個小伙子突然躥起來,低低道了聲:“冒犯了叔叔阿姨?!?/br> 然后人影一晃,幾步躥到了樓上。 想進去,可門從里面反鎖,而里面的人激烈的爭吵掩蓋了他低低喊的那聲:“鬧鬧?!?/br> 當著彭董事長和彭夫人的面。 隱著擔心,帶著親昵。 作者有話說: ??!好喜歡寫這種分開以后的磨合戲!喜歡魚兒!親親魚兒!啾啾! 喻主任:給我把這個瘋婆子拉開! 第67章 漸秋8 第六十七章漸秋8 他聽見下面一句, 是那個總是笑咪咪的小姑娘哭著在吼:“彭靜靜,甭讓我瞧不起你!做人要有骨氣,你自己說的!” 很像很像曾幾何時, 她拉住他, 也是這種強勢的氣派:“喻蘭洲,人不能爛在自己手里!” 印象里, 她是個沒什么jiejie樣,總會沖meimei撒嬌的姑娘,印象里, 她其實更像彭家老幺。 彭靜靜則永遠不會退讓,她揚手砸了桌上的玻璃煙灰缸:“你試試?換你來試試??!彭鬧鬧大話我也會說, 真到了這一步你也一樣!甭跟我面前裝厲害!” 門外的喻蘭洲簇緊眉心。 “好,好……”能聽見里頭的小姑娘哭得更厲害, “你終于說出來了!我知道你怨我!這些年,家里本該我撐著,可我不愿意,我撂挑子只能你接上,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我忘記了, 對不起!因為你總是跟我說這個家你扛,所以我忘記了,真的對不起!” 小姑娘的哭聲里有nongnong的歉意。 “哭什么哭, 就知道哭!”彭靜靜極其厭煩地撇開頭。 用厚厚的窗簾遮擋外頭燦爛陽光的房間被彭鬧鬧強行開了燈, 因為喻蘭洲要來, 她換下睡衣穿上一條碎花的裙子,光著腳,她在家從來不喜歡穿鞋,那個煙灰缸砸下來的時候, 碎裂崩飛的尖銳玻璃渣劃破她腳背飛出去,感覺有些扎扎的疼,她立在那里,頭一次感到孤立無援。 沒有了meimei,她就是孤單的個體。 從來沒有,從小到大沒有一次討厭過meimei,meimei像她的分身,他們總是形影不離,他們總是要好地手牽手站在一起,他們總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 可是,meimei真的討厭她了。 “你氣歸氣,可你不能糟蹋自個……”彭鬧鬧不知道喻蘭洲在門外,提起了柯蓮,“喻蘭洲前面的女朋友跟你一樣,不肯治,就這么沒了,留下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整整三年都沒笑過,你希望我也那樣嗎?你沒了,我怎么辦?爸媽怎么辦?” 聲音傳到樓下,彭爹彭母相視一眼。 喻蘭洲敲門的手懸在空中。 女孩的哭聲帶上憤怒:“要是能換,我寧愿生病的是我!你都好好的,我比誰都愿意!這話我指天發誓,要是有一點假天打雷劈?。?!” 這話重了,彭靜靜搡了jiejie一下:“你閉嘴!” 彭鬧鬧一腳踩在玻璃渣上。 人崴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清瘦的女孩喘著大氣,看著地上女孩的腳背,她不知道那里什么時候被劃破了口子,可仍舊不愿意道歉,指著門:“你還不走嗎?馬上離開我的房間!” 剩下的,只有彭鬧鬧不爭氣的哭聲,她像是失去了整個世界,邊哭邊一瘸一拐出來,旋開門,臉上哭得一塌糊涂,突然就定住了。 喻蘭洲站在門外,深深看著她,發現小姑娘剪了個發簾,哭得發簾都劈叉了,中間一道縫,成了五五開的小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