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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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云點頭:“是,皇后娘娘忽然暈倒了?!?/br> “什么?”大河立刻著急了。 “老夫人已經進宮去了,我這也要往宮里去。太子殿下如果不嫌棄,就跟我一起坐馬車回去吧?!?/br> 繡月心里捏著一把汗,同時也為衛云的急智感到佩服。 大河還沒答應,周嘉懿道:“大河,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你母后。咱們走吧!” 她是個急性子,提著裙子就要往外沖。 大河卻伸手攔住她,剛才的焦急已經蕩然無存,慢吞吞地道:“我們都是小孩,回去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添亂。宮里有御醫,我父皇也在,母后不會有事的。這出戲快完了,等聽完再回去吧。表姨,你自己走吧?!?/br> 說完,他竟然擺擺手,又轉過頭去繼續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衛云眉頭都快皺成川字,道:“殿下,皇后娘娘如此,您怎么能這么漠不關心呢!百善孝為先……” “百善孝為先,”大河打斷她的話,“所以我每次出門之前都告訴我母后我要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如果真的有事,宮里的人不會找不到我,也輪不到你來找我?!?/br> 這個女人,他一直就沒什么好感,現在這般撒謊,還不知道心里想著什么壞主意。 他不揭穿她,她還敢揮起道德大棒來威逼他? “我倒是想問問表姨,”大河用和徐令則極其相似的審視目光看著衛云,“你哄騙我回宮,意欲何為?” “我……”衛云語塞,因為被揭穿而臉色微紅,身體卻不動聲色地往前探去。 然而大河沒有給她一擊即中的機會,道:“來人,給我拿下!” 周嘉懿愣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大河身邊的侍衛已經向衛云攻來。 衛云忽然揮袖,袖中白色粉末如同天女散花一般。 大河身邊的侍衛都是經過十年以上訓練的,什么情況都模擬過,所以當即提著大河和周嘉懿屏氣后退。 大河也聰明地屏住呼吸,周嘉懿卻傻白甜地道:“呸呸呸,這是什么東西!” 她說完后兩眼一翻,直接昏過去了。 除了身邊的侍衛,大河身邊還有暗衛,也圍攻過來。 繡月一邊背對著衛云,護著她后退一邊道:“姑娘,咱們得走了!” “是該走了!”衛云桀桀而笑,聲音像怨毒的幽魂,尖銳刺耳,聽見的人都直覺不適,想要掩耳。 暗衛剛要上前抓她,她卻忽然重重一掌,把擋在她身前的繡月拍了出去。 繡月毫無防備,直直地飛向暗衛。 這電光火石間,衛云已經掠出暗衛的包圍,身姿輕盈地一躍而起,踩著眾人的肩膀飛速逃去,只有聲音留下—— “你對我不滿久矣,現在我就成全你,也讓秦驍和顧希音知道我是誰!” 大河帶著被抓住的繡月和昏睡不醒的周嘉懿回去。 繡月被帶下去審問,顧希音給周嘉懿看過,確認她只是吸入過量的烈性迷藥睡著了,便松了口氣,讓人通知周夫人進宮看她。 但是周夫人卻差人回話,說既然已經沒事,就讓她在宮中睡一覺,嬌嬌出水痘,正離不開人。 大河聞言哂笑:“周嘉懿她爹不在家,她簡直像有了后娘?!?/br> “那我這個后娘,是不是像親娘?”顧希音還拿以前的事情逗他。 大河被她說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自己給自己解圍,岔開話題道:“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幸虧我多藏了個心眼?!?/br> 第659章 南疆巫女 “多虧你機靈?!鳖櫹R粝胂脒@件事情還覺得后怕。 實在太巧了,衛云竟然恰好知道大河所在,并且垂死掙扎,要針對大河。 如果大河真被衛云挾持,后果不堪設想。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鳖櫹R舻?,“就是衛云露出了太多破綻,讓我開始懷疑她。你父皇已經讓人去審繡月,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來東西?!?/br> 大河覺得肯定能,畢竟衛云臨走之前把繡月推了出來,主仆之情已經蕩然無存,等于已經反目成仇。 他料想得不錯。 還沒等用刑,繡月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衛云的身份。 衛云是南疆巫女,真名寧瑤,也就是注定要嫁給司馬仲徹的女人。 她年紀其實已經不止十五歲,但是她很好地掩飾了自己;沫兒今年也是十五,但是長期壓抑加上營養不良,看起來也就像十二三歲的孩子。 沫兒的母親和jiejie都是衛云,不,準確的說,是寧瑤率人所殺,然后頂替沫兒jiejie的名義入了衛府。 她們營造出沫兒母親心疾發作意外去世的假相,讓衛虎東憐惜“衛云”,帶她回府,然后一步步接近衛夫人,最終跟著衛夫人進宮。 “她想接近我干什么?”顧希音十分不解,“她不是司馬仲徹的妻子嗎?” “她恨你,司馬仲徹喜歡你,所以她恨你?!毙炝顒t道,眼中有幾分惱怒。 他惱怒的是,那么多人,竟然還讓寧瑤跑了,至今沒有抓到她。 “我已經離開,她為什么不回去抓住司馬仲徹?她后來應該對付的,不是胡琦嗎?”顧希音想不明白。 “見不得你好?;蛘哒f還想抓住你去和司馬仲徹邀寵?!毙炝顒t道。 顧希音搖搖頭,還是覺得想不清楚。 薛魚兒在旁邊又搬出她的至理名言:“狗為什么吃shi,咱們去哪里知道?” 寶兒道:“嫉妒!” 月見沒說話,薛魚兒拍拍她的肩膀道:“下次見到閔幼禾我要告訴他,你救了他一命??!他要不是看上了你,真可能答應衛云,呸呸呸,寧瑤呢!” 月見:“……” “還有一件事情,”徐令則嘴角漾出笑意,“我們應該感謝大河?!?/br> “那是,”顧希音與有榮焉地驕傲道,“人小鬼大,非但沒上當,還抓住了繡月,否則我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胡亂揣測寧瑤的身份?!?/br> “不是這件事情?!?/br> “嗯?” “他把司馬仲徹求和時候給出的解藥打碎了?!毙炝顒t道,“我說這件事情?!?/br> 顧希音略一想就明白過來,“繡月說,那藥是假的?” “對?!毙炝顒t眼中有光,欣喜溢于言表,“繡月用這個條件要求保住她一命,我答應了。她說,你根本無需解藥,快則兩三年,慢則三四年就可以恢復記憶?!?/br> 而司馬仲徹給出的藥,一旦服用,就會又有幾年無法恢復記憶。 那種藥,根本是起相反作用的洗去記憶的藥! 之前他們只懷疑藥有沒有用,卻沒想到那種情況下,司馬仲徹竟然還敢給顧希音繼續下!藥! 徐令則想到這里就控制不住地握緊拳頭——如果司馬仲徹落到他手中,他一定讓后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疆國破,司馬仲徹卻宛若人間蒸發,蹤跡難尋。 從寧瑤假冒衛云這件事情來看,如果他也易容躲到哪里,或者藏到深林之中,那誰能找到他? 徐令則沒說,衛三郎最近的奏折已經在訴苦,希望徐令則讓他們回來,畢竟長期為了司馬仲徹一個人耗在那里,也是絕大的耗費。 顧希音沒想那么多,只有些慶幸。 大河知道自己立功,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又“敲詐”了顧希音幾頓好吃的。 通過繡月的話,也側面證明了沫兒說的是真的。 衛夫人后悔后怕之余,自然想起這個真正的侄女,進宮來看沫兒。 可是沫兒除了和薛魚兒親近些之外,對其他人都很漠然。 薛魚兒也很無奈,道:“老夫人,事情真相我已經告訴沫兒姑娘了??墒悄侵笏瓦@樣了?!?/br> 之前沫兒還急于解釋和證明自己的身份,現在知道真相大白之后,卻給自己戴上了厚厚的一層戒備面具。 衛夫人道:“我知道,這孩子心里有怨?!?/br> 這么多年一直被藏起來,但是生母好歹還給了她些許溫暖;但是衛家,恐怕就真的什么都沒給過她了。 而且后來她們還錯認了寧瑤這個殺人兇手,雖然不是主觀犯錯,但是事到如今,沫兒也很難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想,畢竟她自己已經滿心苦水,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們到現在,都沫兒沫兒地叫,這個名字還是人牙子給她起的,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她們一無所知。 顧希音道:“沫兒,我給你看看好不好?你十五歲了,卻長得小,身體需要調理?!?/br> 其實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想看看沫兒的啞疾到底還有沒有希望了。 沫兒雖然表情淡漠,但是還是伸出手來。 衛夫人眼中頓時露出幾分期待。 只要沫兒還愿意親近人,那以后就有希望。 顧希音凝神診脈,很快笑道:“并沒有大礙,悉心調養兩年就養回來了?!?/br> 衛夫人心中卻很失落。 因為她知道顧希音真正的目的,但是現在后者卻完全沒提,想來希望不大了。 但是她轉念又想,衛家的姑娘,就算啞了又如何? “沫兒,我已經給你爹寫信,讓他進京來看你?!毙l夫人試探著道。 沫兒別過臉去,露出抗拒之色,眼神中也有嘲諷。 顧希音嘆了口氣,這都是衛虎東的錯,好好地遵循家規不行嗎?控制不住自己的后果就是現在這般,既對不起發妻,又對不起外面的女人和女兒。 她囑咐薛魚兒好好照顧沫兒,然后就勸衛夫人離開了。 衛夫人對寧瑤的事情感到很抱歉,顧希音寬慰她,不讓她再想。 至此之后,衛夫人便時常進宮陪沫兒,后者本來不理她,但是后來或許聽了薛魚兒的勸,也認為事到如今,衛夫人沒什么責任,只是出于對晚輩的疼愛才如此寬容,這才態度漸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