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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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鸞看了一會兒評論,滿意地笑了。她揚起臉向另一邊看,喚道:“寶貝,過來看?!?/br> 鄭玄正在翻劇本原著,聞聲向她身邊走去,被手長腳長力氣還大的沈總一把撈進懷里,壓在腿上看評論。 他無奈地看了一眼,道:“就這么高興?” “高興?!鄙蚯帑[帶著笑意地親他一下,忽地想到了什么,問道:“合約是不是快到期了?” 鄭玄略微一怔,慢慢地回復道:“……嗯?!?/br> 合約是三年前簽的,是說只要鄭玄陪在沈青鸞身邊,她就會把陽光孤兒院的地皮買下來,并且一直資助下去。 他從這個地方成長起來,被老院長視若親子,在院長去世后,孤兒院面臨著買地拆遷,即將摧毀的窘迫境地,是沈青鸞保住了這一切。 當時還沒有任何曝光、十八線小明星的鄭玄被沈青鸞挑藝人時一眼看中,調查過后把他約了出來,經過詳談后,用半威脅半收買的方式,將這個人留在了身邊。 這份合約,勉強算是見證。 一開始的摩擦不必多說,一個心口不一維持總裁的威嚴,總強調對方的玩物身份,一個高冷如天山雪蓮,偏偏走投無路被人欺辱。 這個欺辱的內容有很多電視臺不能播、晉江不能寫的部分,就此略過。 在逐漸漫長的相處之中,沈青鸞越來越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送了對方成對的戒指,在戒指內圈刻上自己的名字。給他最好的資源,讓所有人看著她閃閃發光的心尖寶貝。 然后對全世界宣布—— 這是我的。 鄭玄顯然沒有領會到這一點。 他還在沉默之中,在想失去合約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好院長的遺愿,在想即便沒有沈青鸞的扶持他也可以在演繹道路上走得更遠……但這些都讓他有些茫然。 他不是在為這些傷心,那是什么呢? 鄭玄抬起眼,看到那雙含笑的鳳眸,捉住自己手指的手心溫暖發熱,連撲面而來的氣息都灼熱而充滿侵略感。 他遲疑地開口:“不……續約了嗎?” 沈青鸞搖搖頭,心說自己的求婚對象整天在想什么有的沒的,難道是自己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鄭玄的神色不太明顯地黯淡了一些,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又沒能說出來,他緩慢回握對方的手,低聲應道:“……嗯,好?!?/br> 聲音還是他一貫的聲線,有一點點微弱的發啞,即便如此,也是同樣的悅耳動聽。 沈青鸞挑起眉,察覺到有一絲不對,還沒等她開口問,就感覺到有濕潤溫熱的眼淚落到手背上。 ……? 暗紅色嵌鉆石的指甲邊緣圓潤,指腹溫柔地拭過他臉頰。沈青鸞看著低著頭不肯看過來的鄭玄,聽到一聲低啞輕柔、略帶忐忑的道歉。 “對不起?!甭渥蛛m然很輕,但卻能輕易地聽清楚字音?!拔衣犇愕脑?,……可不可以別……不要我……” 沈青鸞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抬起人臉頰狠狠親了一口,隨后道:“想什么呢,合約不簽了,跟我結婚?!?/br> 千萬粉絲的鄭仙子坐在她腿上,眼角發紅地看過來,神情還有一點怔然。 “……結婚?” · 在這部有關于大啟歷史的正劇上映首日,一個比上映更爆炸的消息迅速占據頭條,熱度瘋狂躥升。 沈青鸞v:說了,我的。[圖片.jpg ]圖片上,是一個帶著戒指的女性手指,挑開鄭玄一直系到最頂端的襯衫扣子,露出掛繩下方與她同款的對戒。 而另一只手,則是拿著兩個九塊錢的小紅本,幾乎有一種閃閃發光的質感。 全世界都愛你, 而你是我的。 作者有話說: 后面兩章再換一個時代背景! 讓我想想換什么~ 第56章 番外三 戰事還未平。 山河半易, 南城之內早被那位大名鼎鼎的女軍閥的部隊占領。戲院的牌匾已放了下來, 戲園之內, 只余荒草叢生。 木箱里的戲服纏綿著堆疊在一起,拖沓地糅合在一處。滿地落滿衣袖精致的刺紋與花邊兒,一件璀璨發光的頭面擱在妝臺上, 頭面的邊緣處,是修長霜白的手指, 在緩慢地摩挲著邊緣的水鉆。 后面傳來一聲脆而帶著哭腔的問話。 “先生, 這些都要燒了嗎?” 烏黑的長發從男子的脊背間柔柔地貼合著,其中一縷霜白的雪發在燈火下映出柔亮的色澤。 他的背影瘦削, 卻有一種獨特的優雅清貴, 不像是什么低賤出身, 反倒像是封建王朝滅亡后的遺老遺少, 通體透出特別的氣質與韻味。 先生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他的嗓音清潤柔亮,曾在高臺之上,將戲文揉碎了,將字眼與腔調一點點送進臺下人的耳畔邊。愿意捧紅這位名角兒的人數不勝數……想要得到他的人也是同樣。 身為坤澤的先生實在是太香了,滿身脂粉氣掩不住身上的清絕梅香,一折戲到最后,那股淡而悠長的隱約香氣常常悄然漫蕩出來。 聞之欲醉。 他唱《牡丹亭》、唱《貴妃醉酒》……先生回絕了許多不懷好意的邀約, 也盡力在勢力傾軋之中明哲保身。 只是如今,終于不成了。 那個傳言中兇神惡煞的女人帶著東北軍占領了南城。各個勢力湮滅在女人的手中, 她是決計講不通道理的。 而在各類人面前偽裝輾轉的這些日子, 也的確太過疲憊了。 他抬起眼, 從一側的窗邊望過去,看到遠處的街巷里傳出喧鬧之聲,插著東北軍旗幟的汽車嗡地一聲,向著園子的方向駛來。 “燒了吧?!?/br> 他說。 即便不去看,眼前也唯有那些繁華幻夢,在推杯換盞的表象之中掩蓋著黑暗污穢的欲望,除卻少數真誠的戲迷外,大多數掌控權勢的人,只想著征服—— 想著摧毀。 把南城的名伶捧在手心里,圈成漂亮的金絲雀。在床上聽到他動聽的嗓音流瀉出與眾不同的哀求。 這的確是非常上等的趣味。 與之周旋久。 他閉上眼,低聲自語。 “我有些累了?!?/br> 真的是有些嗎?還是這種沉郁而壓抑的痛苦已經積累成絕望,蠶食掉他年輕卻又冰冷的心。 少年怯怯地哭。 隨著哭聲而起的,是火焰燃燒起來的響動,殘酷的火苗舔舐著布匹邊緣,順著綢緞飛速燃燒而起。 繁麗繽紛的色澤、華美而精致的刺繡、帶著水鉆的首飾…… 在東北軍汽車停在園門前時,火勢已躥得極高。 · 晨光漸冷。 鄭玄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周圍是幾近奢豪的陳設。柔軟的床畔,朱紅色的沙發椅中,坐著一位身著軍裝的女性。 她單手抵著額頭,神情似乎有些疲憊,佩戴著形制復雜的肩章,軍裝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內里的白色襯衫之間,暗褐紅的腰帶從窄腰上一勾,把精悍挺拔的線條收攏起來。 黑色的軍靴踏在紅木地板上,與這美艷冷厲的容貌所并行的,是撲面而來、充滿壓制力和侵略感的信息素味道。 這是一個女性乾元,在西洋人嘴里叫做alpha。女乾元在性別上,是天生的領導者,被他們瘋狂地尊敬,乃至于崇拜。 就像數量稀少而易受覬覦的男omega,即傳統所稱的坤澤一樣。越是稀少難得的性別,就越會引來其他人的矚目。 鄭玄沉默地望了她一會兒,想著撲面而來的熊熊烈火,竟然沒能燒死他。 他緩慢地蜷進被子里,想到園子里燒光的一切……他的年少時光、他賴以生存的一切,而它們都離開了,只把自己留在原地。 不過好在這些都沒有了,班主離開后,他遣散了戲園的其他人,已決意不再登臺。 而這個女人救他,又是因為什么呢?難道只是想要撿回來一個坤澤嗎? 這些繁雜而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在不斷地閃現。鄭玄的目光望向女人腰間別著的槍支,他盯了那東西一會兒,隨后略微探身,小心地伸手過去,碰到冰冷槍套的同時,手指也被另一只溫熱稍高的手緊緊壓住了。 ……! 沈青鸞把掌心的細白手指攥緊,抬眼過去,聲音沙啞中竟帶出一股略帶低沉的性感:“嗯?” 一個落字極穩的單音。 被當場抓獲的鄭老板與她對上視線,然后立即想要縮回手,結果被女人緊緊地攥住,分毫也拔不出來。 他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嚨里一陣燒痛,一個字都說不出。 沈青鸞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一下,然后略微松開手,讓鄭玄把手指縮回了被子里。 女軍閥緩慢傾身,從被子邊緣拉下來一些,看著這張登過報紙、堪稱人間仙子的臉龐,低聲道:“可以治好,我的專屬醫生會為你醫治,別怕?!?/br> 她的話語已在盡量地釋放出善意,但卻又充滿冷硬之感。 鄭玄靜默地看著她。 沈青鸞頂著對方的視線,非常遵從本能的把被子掀開一些,指尖挑開他身上那件白色的單薄衣衫。 鄭玄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 乾元的氣息像是冰冷寒刃覆蓋上霜雪與血銹的味道,中間交雜著一許硝煙與烈香糅合的感覺,像是一款品味別致的劇毒香水。 讓他有一點……反應不過來。 領口的紐扣被挑開后,鄭玄才猛然驚醒,向后坐過去,慌亂地擋住她的手。 沈青鸞停下手,淡淡問道:“你不會以為,我把你救活,是在做什么慈善事業吧?” 鄭玄的動作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