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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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玄沉思片刻,終究也未在記憶之中尋到什么有關于“活物”的事情。他思索片刻,只有齊明珠在醫治他時,才有可能通過藥浴或是別的手段施下此法。 “像是蠱?!背苫鄣廊搜a充道,“并無什么威懾之力,想來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蠱蟲……你年紀輕輕,怎么身體狀況如此復雜?!?/br> 她笑了一下,無奈道:“貧道醫術,不敢說一絕,卻也不差,卻束手無策,頗為無用?!?/br> “道人多慮,您一路隨同護送,我已難報此恩?!?/br> 成慧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的目光從鄭玄收回去的手腕向上望去,看到鬢發之間蔓延開的雪白發絲,似隨著生命力的枯萎凋敗一同展現出來。 他神情寡淡疏冷,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眉目微沉,似是有些許心事。 這些心事即便不說,她也能揣摩到一二。世上風月情關,無數人在此間徘徊悵惘,難以脫身,而這樣的愁緒,竟也會毫無分別地降臨到玄靈子身上。 他太癡了,天下男子少有如他這般固執癡心的,令人意外,更隨之心生感慨。 馬車并不快,但已行了幾日,漸漸能算得出還有多少路程了。 成慧撥開馬車窗口的垂簾,望了一眼星夜與柔月,忽地對鄭玄道。 “還有七日,即便慢些,也該到安川了?!?/br> 她回眸望去,看到鄭玄那雙幽深的眼眸,神色專注,泛出很淡的微光。 作者有話說: 都要到了。 寫這章前收到了寫文的第一個負分,昨晚凌晨兩點多睡不著,看了一眼幾塊錢的收益,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 成績也不好,訂閱也不好,看不到堅持的希望,可能我是真的寫得有問題,我太差了。 別看了。 我只想講故事,講得不好。 對不起啊。 第39章 風雨壓滿城 安川城, 暮夜。 齊明珠趕著自己的小毛驢, 被西北大風吹亂了發, 這才放棄了自己風度翩翩俊美瀟灑的形象,路途上又采買添置了些衣物,把自己裹得嚴實了許多。 他望向前方緊閉的城門,哈了口氣, 嘀嘀咕咕道:“……上門診治,這得給加錢……” 那個路途上的劫匪跟著顛了一道兒,被齊明珠的駕車技術折騰得頭昏腦漲,她舊傷未愈,隱約看清城門牌匾,心知這是到了沈青鸞的地盤上。 慶曼婷眼神探究地落到這個白衣青年身上,這究竟是個什么人? 她心中雖有猜測, 卻不能確定。此刻當務之急,還是脫身為上。 正此刻, 前方的青年轉身看向她,思考了片刻, 道:“你什么都不說,我不能放你,卻不想背上一條人命,不如報官……” 他說著說著, 似是想起了什么。 “……給景王料理,是不是也算報官……?” 齊明珠只有在醫術上靠譜,他外出游歷采藥的這段時間, 不再出入這些高門侯爵的府上,混跡民間,雖然長得好看,出身也高貴,但時日一久,不免染上一些民間習氣。 而他也有意融于眾生之中,并不稀罕先帝皇女的出身。這些往事,于他而言,不過是理應埋葬的恥辱罷了。 慶曼婷瞇眸看他一會兒,嗓音嘶啞地開口:“你認識的人倒多?!?/br> 這可不像是什么普通劫匪的反應。齊明珠打著小算盤,換上一張假得非常坦率的笑臉。 “你要是不想去那兒,我幫你看看這大西北安川城,有沒有美人鄉銷金窟……那個好像叫……嗯,窯子?” 慶曼婷聽了這話,反而覺得不失為一個機會,在那些鴇母龜奴手中,比在這個人手里周旋還要輕松。 她聲色不露,只道:“想來是沒有的?!?/br> “哦……”齊明珠笑了笑,“你很失望?” 他下了車,拍拍這頭膘肥體壯不下于駿馬的肥驢,被對方親昵地蹭了蹭耳朵,另手一勾,把捆綁著慶曼婷手腕的繩子末端牽起來,懶洋洋道:“別啊,這么有獻身精神,神武軍需要你?!?/br> 齊明珠用綁賊的方式拉著個道服女子,牽著車到了守門軍士前,態度還是像以前一樣,看起來……非常欠打。 “哎,小哥,報予你們大將軍一聲,就說醫仙大人來救她了?!?/br> 守城門的幾個軍士似是精神并不好,為首的那個打量了他幾眼,臉色很差,看上去仿佛接下來就要破口大罵一般。 幸好旁邊的小兵及時附耳過去,提醒道:“大哥,你記不記得南侍衛說……” “噢——”為首那莽漢才想起來,把臉一板,邊轟一旁的軍士快去通報,邊把目光望眼前的俊美青年身上一轉。 通身還是有些氣派的,就是這驢車有些奇怪,后面還綁著個人,拿捏不準究竟是什么身份。 ……嗯? 怎么感覺是……人販子? · 被守城軍士打量得毛骨悚然之后,齊明珠終于能與南霜并肩入城。他固執地綁著后面的小毛賊,一邊在路上問了問沈青鸞的情況。 南霜據實以告,看這位年輕的醫仙大人一邊摸著身邊的驢,一邊皺眉道:“……忘了?不可能,沈青鸞身體里有我的蠱,她要是敢真的負心,必受夜夜噬心之苦?,F下她無事,看來這酒里的東西,效用雖佳,但到底抹殺不了根底?!?/br> 南霜聽得認真,正想回復時,看到齊明珠一手牽著人一手領著驢,剛到嘴邊的話噎住了一下,愈發覺得他……和預想中的出場方式不一樣。 拎雞提鴨的,有點像回娘家。 南霜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壓下去,繼續道:“那要如何醫治……此人,”她指了指后面身著道服、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啊质呛稳??” “劫匪,給你家王爺增功添彩?!?/br> 就在南霜還欲說些什么的時候,兩人正到了城中堂內,甫一推門,便聽見震耳欲聾的吵鬧聲響,一個八尺壯漢哐哐敲桌子,大吼道:“正面迎戰?你知道千刀軍的戰陣是如何變化的嗎?我副將的那條胳膊就是在里面斷的!你個黃毛小子,只會紙上談兵,這是軍國大事!” 另一邊的魁梧壯漢不甘示弱,把桌案敲得比他還響:“我神武軍景王麾下,向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區區一個可萊依,區區一個千刀軍,就把你們嚇破了膽——” 一旁的殷岐殷將軍,與羅骱羅將軍,各坐在沈青鸞的左右手畔,在下首位置。而領軍主將,則盯著案上所列出的已知戰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木。 羅骱自沈青鸞來那一日,就被她強行解釋了一番七皇子遇刺的詳情,三言兩語透露出“有人害我,跟著我干”的意思。他沒琢磨透這是要反還是要奪嫡,假裝自己都懂了的樣子跟殷岐對視,眼神糾纏,互相思維不在一個層面上地交流了一炷香,然后達成了一個雙方都沒太明白的“平衡”。 主帥與輔佐俱在,還縱著堂中大肆爭吵,顯然是經過授意的。 此刻房門一動,很輕的聲音被爭吵聲掩蓋。唯有沈青鸞立即覺察,抬眼一望,看到南霜與齊明珠,便蜷掌在唇邊,提醒般咳了一聲。 好似一切暫停,兩邊爭吵剎時停頓,所有目光皆移動過去,看向發聲的主帥,陪坐末尾的幾位新將,尤其方才吵得兇的那位,看著她烏黑沉冷的眼眸,連大氣也不敢出。 沈青鸞叩案聲一停,抬首道:“路途千里,可感遙遠?” 齊明珠自進城以來,見到無數疲憊傷患、流離百姓,他雖然算不上有什么醫者仁心,但也覺得十分不適。 那頭小毛驢在外頭,有些看不清。沈青鸞未曾注意到,而率先注意到的,是齊明珠甩腕扔進來的受縛之人。 他撣撣衣袍:“替你抓了個劫匪,搶我藥,那還得了?!?/br> 眾將默然,驟聞得這話,便聽自家主帥回復道。 “搶你的藥?嗯,不得了?!?/br> 嗯?殷岐望上看了一眼,發現羅骱也悄咪咪地看向沈青鸞,他目光在白衣男子和一身戰袍的統帥身上來回轉了幾次,忽而想起京城的傳言。 顯然不是他一個人想到,堂內隱隱有軍士驚詫吸氣聲。 沈青鸞目光下移,看了一眼被捆住的女人,目光停在她臉上,沉凝了片刻。 …… 不認識。 她抬起眼,淡淡道:“南霜,把人帶下去,按律處置。本王與他有些話要談?!?/br> 這話到此稍頓,隨即對諸將道。 “前日攻城雖能固守,但亦無應對千刀戰陣之法。正面強攻……”她沉吟一瞬,“不可取,敵營駐扎日久,該以糧草入手……詳細事宜,殷將軍、羅將軍,稍后再議?!?/br> 眾人依言退離此處,唯方才相互怒罵的兩人各瞪對方一眼,退出堂中。 房門驟合,南霜提起被縛之人,摸出她內力沉澀而又負傷,稍微一怔,便聽聞身側齊明珠提醒。 “此人慣會用毒,我從她身上摸出兩瓶奇特毒藥,小心?!?/br> 南霜點點頭,正待將人拎下去時,忽聽上首道:“等等?!?/br> 沈青鸞抬眼望來,微一挑眉。 “奇特毒藥?你辨不清?” 齊明珠坦然道:“我又不是醫術通神,世間奇藥千種,也須一一精通么?!?/br> 沈青鸞面色不變,淡淡道:“拿來我看?!?/br> 齊明珠心說這人一回軍營,這類命令式語氣更加嚴重,他坐在方才殷岐坐的地方,從懷中掏出那兩瓶藥,朝她扔了過去。 沈青鸞穩穩接住,查看了片刻。 室內寂落靜默,唯有瓷瓶摩挲碰撞聲。 “無色無味?!鄙蚯帑[將兩物放回案上,向慶曼婷看去,掐與對方來不及收起的目光相對。 隱藏極深的恨火難以收束。 沈青鸞心底冰涼一片,但神情卻很平靜,問道:“你從哪里來,皇宮?” 慶曼婷仰起頭,笑了一下。 “……消情粉的滋味如何?沈青鸞?!?/br> 鏘然拔劍聲。 雪芒一閃,是南霜拔劍橫在她頸間,刺破了皮膚,淌出一線殷紅的血色。 “你不想解開藥效么?”慶曼婷有恃無恐地笑道,“光憑這位醫仙,有幾成信心?” 沈青鸞望著她,單手抵在頷骨邊,沒有說話。 慶曼婷自以為抓住了她的軟肋,毫不畏懼地與沈青鸞對視,繼續道:“你以為你可以獨占鰲頭,事事當先么?沈青鸞,即便他回到你身邊,你也永遠都無法記住?!?/br> 字字句句,怨恨與快意如有實質。 “你一輩子都會活在不斷的遺忘中,只有我……”她停頓了一下,精神狀態有些不對,語氣陰冷,有一種濕膩的毒蛇感。 “現在,你可以求我了?!?/br> 四下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