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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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冷哼一聲,顯然不打算談論這個話題。 “殿下近兩日可查到什么了嗎?”青鳶識趣的不再多言。 “涉嫌開陽城買賣妖族的人類,早在十三年前被清理干凈了?!比A容聲音有些干澀,“就算有漏網之魚,五年前九州聯盟建立之時,也都被蕭昭的人解決了?!?/br> 白漓與蕭昭,大概是妖族和人族長達幾千年的恩怨中,唯二被妖族敬仰的人類。 他們一個手撫沉夜琴,琴聲如鳴佩環。一曲降星落,曾在九州之戰中拯救了九州大地上數以萬計的生靈。 而另一個手持斬水刀,刀意勢如破竹,意氣風發。如同他的人一般,在世界已岌岌可危時臨危受命,扛起了滿目瘡痍的九州。 起初九州聯盟首領由人族擔任,各族還有些忿忿不平??蓵r間久了,就連驕傲如華容,也不得不承認:蕭昭確實是一位優秀的盟主。 如今九州之上各個族類和睦相處:妖族不用擔心被買賣,冥族不用擔心被打的魂飛魄散,連第八州里不問世事的海族,也在蕭昭的三顧茅廬下同意加入九州聯盟。 “所有參與過販賣妖族之事的人,都早已被一網打盡。想查清當年的真相,太難了?!?/br> 華容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始終不明白,阿櫻既然能想方設法聯系妖族,給妖族送信,那當年為什么要把他送到城主府呢? 就算是形勢所逼,可自己被族人救下后,明明有主動聯系過阿櫻。 寧愿被自己誤會這么多年,也不愿開口解釋哪怕是一句...... 華容眼神微黯,難道自己連一句解釋都不配有么。 可一想到少女藕節狀的骨骼,還有細如藕絲的經脈,他的心就會猛烈的縮緊,再也做不到苛責對方哪怕一點點。 “殿下,當年江姑娘向我族送信時,極其小心翼翼,未暴露半點個人信息?!鼻帏S道。 妖族素來知恩圖報,面對提供了少主下落這種重要信息的恩人,青鳶曾苦苦尋覓良久,想找到這位神秘人報恩,自然是未果。 “她寄信的地點選了人聲鼎沸的鬧市,信紙由九州最常見的素羊皮卷制成,字體同江姑娘平日的字大相徑庭,就連敷在信上的靈力,都經過了刻意的扭曲,難以辨別?!?/br> 想到當年曾追隨著靈力和氣味尋找寄信人的下落,卻一無所獲的經歷后。青鳶得出結論: “江姑娘一定是有難言之隱?!?/br> “怎么樣才能讓阿櫻主動告訴我呢?”華容此刻有些茫然無措,連自稱也忘了帶上。 幾日前他步步緊逼,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沒料想竟把少女逼到暈過去......華容內疚地握緊了雙拳,暗暗發誓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殿下是如何得知,江姑娘就是當年送信的神秘人?” 青鳶平日處理妖族事務一貫得心應手,可并不擅長心術與謀略,只能盡力為華容分析情報。 聽到青鳶的話,華容迷惘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方才略微有些萎靡的神色緩緩褪去,臉上是怎么也壓不住的笑意。 他好看的眼尾輕輕一挑,就連聲音也帶了幾分笑意,“我知道了,這就去找阿櫻喝酒!” 記得江櫻櫻上次喝了很多桃花釀,醉酒后才開口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華容雖不常喝酒,但他的下屬錦淵對于杯中之物頗為喜愛。他打定了主意,馬上去錦淵的酒窖里挑兩壇酒。 青鳶靜靜站在原地,目送少主像一陣紅色的風一樣飛出殿門,又光速抱了兩壇酒歸來。 那酒用通體漆黑的墨玉壇子承載,哪怕在光芒萬丈的傾凰殿內,也未曾折射出一絲一毫的光。 一根銀線系在壇口處,仔細地封住酒氣,壇身上用朱砂筆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錦”字......看上去像是錦淵最珍貴的收藏。 青鳶強迫自己不去想左護法知道后的表情。 眼看殿下抱著酒就要進入臥房,青鳶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華容的披風,“殿下請留步!” 指尖處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青鳶趕緊抽回手,可還是被灼傷了一根指頭。 “何事?”華容轉身,眉頭微微蹙起,一只腳就要踏進房門。 “殿下,江姑娘回來后就睡下了......”原本妖族并沒有避嫌守禮的說法,但青鳶想到江姑娘畢竟是人族,應當尊重對方的風俗習慣。于是硬著頭皮繼續開口: “如今已是深夜,貿然進去會打擾到姑娘......況且殿下與江姑娘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按人類的禮儀標準,恐會有損她的清白?!?/br> 她說完后靜靜垂下了頭,自己今日實在太僭越了。 預想中的責問并沒有出現,華容果真停下了腳步,臉上掛著一抹不正常的緋紅。 “你說的很對,青鳶,是本王沒有考慮周全?!?/br> 青鳶抬頭,發現殿下已經不在傾凰殿內,似乎去其他客房準備入睡了。 只在地板上留下一根紅到幾乎滴血的羽毛。 ^ 晨光帶著些許暖意,透過深紅的帷幔灑進屋內,落在房中少女的臉上。 江櫻櫻睜開了眼,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東西。 到底是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記得昨日和小兔子精一同在草原上迷了路,直到夜幕降臨還未找到方向。 可是現在明明是在華容的臥房里......她很疑惑,難道是自己睡著后被華容找到了? 江櫻櫻并未深想,從前顛沛流離的那段日子里,別說是草坪了,連在樹上都能睡著。 “小純,你在嗎?”她輕輕喚道。 “我把她調到其他地方當值了?!比A容的聲音響起。 對于睜眼就能見到華容這件事,江櫻櫻已經見怪不怪。但事關小兔子精,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為什么調走?” 華容抿著唇不說話,為什么?當然是因為這只小妖怪太不靠譜,明明在江櫻櫻身邊,卻還讓她落到那么危險的境地。 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華容想到懸崖下終年不熄的火海,面色一沉。 罰那只兔妖和幻草一起看守迷幻草原,是不是太輕了? 江櫻櫻的心情有些低落,畢竟有一起迷過路的情誼,又是整個妖族內除了華容,唯一理睬她的人。在江櫻櫻心中,小兔子的定位已經由工具人,成功進化為了互扯頭花的塑料姐妹。 華容看出了她的消沉,語氣越發的小心翼翼,“阿櫻不開心,我再把她調回傾凰殿便是?!?/br> 他捧出一壇酒,睫毛輕顫:“要不要一起月下對酌?” 江櫻櫻看了看窗外柔和的晨光:“......” “那就花前對酌?!比A容也反應了過來。 ^ 想象中的花前對酌終究沒有進行。 “誰會一大早喝酒呀?!苯瓩褭牙碇睔鈮?,顯然已經忘了自己大清早裝醉順便潑了小純一身桃花釀的事跡。 “那我們晚上再喝?!比A容十分配合。 “要不要一起吃早飯?小純不在,總覺得太冷清了?!彼龑嵲拰嵳f。 二人在桃花樹下落座。 今日無風,淡淡的晨光透過樹冠散落在巨大的青石桌上,映出滿桌搖曳的花影。 江櫻櫻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洗白帶來的便利——她和華容終于不再明里暗里針鋒相對,甚至對方的態度相較從前......似乎更加真誠。 偶爾有一兩片花瓣輕輕飄下,落在桌上的桃花酥旁。 頭頂是藍的透明的天空,呼吸著的是夾雜著桃花味的靈氣,身邊還有為自己布菜的妖王...... 真當是一片歲月靜好,云卷云舒的景象。 “你這里的桃花酥真好吃,快趕上我之前的手藝了?!苯瓩褭研ξ爻灾?,酒窩上沾了一塊小小的餅屑。 涉及到洗白時再裝苦情女主角好了,平日里要她扮出一份苦大仇深的樣子,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何況華容已經表現出了足夠多的善意,江櫻櫻認為自己完全沒必要再繃著。之前一口一句殿下的叫著對方,她累華容也累。 華容看著她,簡單的一句“我讓屬下改了很久的配方,才與你做的桃花酥做出相仿的口味?!本瓦@樣定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只能伸手抹去少女臉頰的碎屑。 江櫻櫻感覺有一根溫暖的指尖在臉上停了一瞬,又猶如蜻蜓點水一般退去。 她含著桃花酥呆呆地抬頭,正對上了華容壓下高傲后,略帶虔誠的眼神。 華容感到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他不由開口道:“......” “你說什么?風太大了,我沒聽清......”一陣狂風毫無征兆地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其中還有幾片葉子砸在江櫻櫻的臉上,她不吃桃花酥了,正忙著吐出被吹進嘴里的落葉。 連華容的低語,也一同被吹散在空氣里。 第13章 月下 傾凰殿位于第五州正中央,三面環山,故而晝夜溫差有些明顯。 白天里還是日暖風輕,現已入夜,房檐上掛了一層薄薄的露珠。夜風乍起,帶起一陣寒涼的水氣。 “好冷啊......”江櫻櫻縮緊脖子,抱著手臂抖了一抖。 早知道不穿早上那件羽緞紗裙了,她心中暗暗后悔,原來殿外晚上這么冷。 約好的今夜月下對酌,華容卻說要準備東西,匆匆離開了......如今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也不知道準備什么要這么久。 江櫻櫻有些百無聊賴地踢著腿,低頭研究自己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空氣里的溫度驟然高了一瞬,她向熱源望去,果然看見了站在桃樹下的華容。 這一看,視線就被牢牢地釘在了原地。 華容比往日更加耀眼:一襲銀紅色短袍把他本就明麗的臉映襯的更加光彩照人,玄色的長褲細細扎在暗金色的錦靴中,胸前的衣襟上還別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頭頂的鳳翅冠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深紅色的大氅無風自動,猶如在夜色里怒放的薔薇。 江櫻櫻:“......”喝個酒而已,怎么穿的這么正式,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參加九州聯盟的議事大會。 她疑惑地開口:“是妖族有什么事要去處理嗎?” “......已經處理完了?!比A容道,他才不會承認自己為了今晚的對酌,足足選了一個時辰的著裝。 還好少女并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她坐在高高的房檐上,雙腳微微晃動,淡粉色的紗裙垂在腳踝上分,露出兩截光潔的小腿。 “上來這里!”她輕快地呼喚華容。 赤色的衣袂翻飛,華容踏著清冷的月光,躍上了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