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那個聲音,再冷硬的心也會被他給哭軟。 忽然還想再聽一聽。 這個念頭一涌上來,方焱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樣的話,就等同于想要把對方弄哭一樣。 — 凜冽的山風掠過耳畔,腳下是泥濘老路。 祠堂后方是腐臭的黑水,前方的荒地卻是一座座墳塋。那上面的墓碑,被人用白紙糊住,一層又一層,好像要掩蓋什么秘密似的。 待幾人回到了祠堂時,大部分村民都因為出去追趕他們,這里只留下了寥寥數人。 畢竟這地方邪門,也沒多少人愿意留在這里。 他們收拾著碎裂的瓦片,不斷抱怨:“又留我們做這種活!誰愿意在這個地方!” 瘦子安撫著他:“快別說了,早點清理完,還能早點回家。這地方晚上可留不得,總能聽到那首催命曲……” 男人越想越氣:“該死!都是那群外鄉人!要是被我們找到,準兒拿他們鎮壓水里面的鬼東西!” 男人破口大罵,越想臉色越難看。 正當此時,瘦子忽然間聽到了林中窸窸窣窣的聲響。 瘦子驚慌了起來:“這不會真的跟傳聞一樣吧?死在河里的人都有四十七個了,你說會不會像村里老人說的那樣,有七七四十九個人,就會……” “別胡說!”男人立刻阻止了他。 等他們打掃完祠堂,才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乘著幾人說話的時間,喬弋舟把老頭給的關鍵道具悄然綁在了手上。方才那幾人的對話,令喬弋舟皺緊了眉頭,不由的沉思了起來。 拿外鄉人鎮壓河底下的鬼東西? 在祠堂里面的,是外鄉人。而河水里面的,卻是無數個死去的孩童。 他猛然望向祠堂,臉色變得難看—— 這里面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他自言自語的說:“村民祭祀的是一波,女鬼殺的又是一波……” 喬弋舟發著抖,總覺得奇怪極了。他們生存小隊的人,就像是這個世界的飼料一樣,女鬼要殺他們,村民們也要殺他們。 而把他們送進來的主系統…… 打??! 喬弋舟沒敢再想下去,寒意卻覆滿了全身。 他們齊齊朝祠堂走了進去,掛滿了紅色布條的槐樹已經倒塌,顯得毫無生機。那蒼老的樹干上,一圈圈的樹紋好似一張張小鬼的臉,在嬉笑著他們的無知。 眾人已經走到了最里面,每一個牌位下,都擺放著黑色的木盒。 喬弋舟沒來由的想到了一件事:“這盒子……不會是由槐木制成的吧?” “太嚇人了!”兩小弟抖了抖身體,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喬弋舟:“到底是不是,打開不就知道了嗎?” 喬弋舟說得并非沒有道理,他們硬著頭皮,一個個的撬開了木盒。然而里面都是些碎骨,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他們將目光鎖定了最上面的木盒,唯有那個木盒前燃了香,正好三炷,深深插在香灰里面。 方焱艱難的夠到了木盒,這才將盒子撬開。 哐當—— 木盒應聲而倒。 在看到里面的東西時,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無端感受到了冷意。 碎rou,手臂,還有上面閃爍著的定位表。 唯有隊長,才會被主系統賦予這東西,能查看隊友所在位置,也是主系統傳遞信息的媒介。 方焱壓抑著自己微顫的聲音:“是上一個進入游戲的生存隊伍?!?/br> 以邪壓邪? 氣氛快要凝固,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滴答—— 有什么東西落了下來,林鴿看到江時臉上的血,本想苦中作樂,活躍一下氣氛:“江時,你怎么流鼻血了?也沒這么驚悚吧?” 江時納悶:“什么流鼻血,你在說什么呢?” 江時覺得不對勁,摸了摸鼻子,手上的還真是血。一滴又落下,他朝上方望去,才驚覺有一具尸體被掛在祠堂的梁上。 血淋淋的,幾乎面目全非,他們竟一直沒察覺? 寒意襲擊了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感覺到了陰森。 與此同時,e107隊所有人都接到了一條指令—— “新人李默已陣亡,提高難度50%?!?/br> 什么? 李默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一下,粥粥嚶之后會身體虛軟幾分鐘,純粹是用力打一拳后的脫力,不是金手指限制,原主就走的這種柔弱風的~ 唯一的金手指限制就是女裝啊23333 還有粥粥越嚶越軟不是很沙雕嗎!認真臉! 第八章 這詭異的畫面,使寒意從內心的黑洞里涌出,整個身體猶如拉緊的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喬弋舟身上,李默和喬弋舟是本場游戲的唯二新人,李默的生死負責50%的難度,喬弋舟的生死就是另外那50%??! 李默沒死的時候,喬弋舟的生死并沒有那么重要。 可如今李默死了,讓喬弋舟的活著這件事,就是重中之重! 所有人內心都涌現出了一個念頭——就算是自己遭遇危險,也決不能讓喬弋舟出事! 梁上那具尸體在不斷滴血,滴答,滴答,只是微弱的短音,卻顯得分外清晰。 濃稠的血液不斷落下,不多久就把地面染成詭異的深紅。 這樣恐怖的場面,不斷摧毀著眾人的心理防線。 喬弋舟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這木盒里是上一個生存小隊隊長的尸體?難怪我醒來的時候,聽到什么‘上一輪玩家已全部死亡,已對怪物賦予追殺新玩家權限’的話?!?/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細思極恐:“……我們也聽到了,可根本沒有注意,現在想想,這句話就是本輪游戲的提示!” 方焱臉色難看,畢竟是他撬開的木盒,死的又是上一個生存小隊的隊長,這無疑進一步加重了方焱的危機感。 “先離開這里再說吧,等會兒萬一有村民回來,就麻煩了?!?/br> “好!” 眾人趕忙跟了上去。 沮喪和恐懼進一步的蠶食了心理防線,猶如一頭暗處的惡獸,隨時都有可能拉他們下深淵。 外面的天空都好似變了色,明明才剛至晨曦,又被濃密的黑云所遮。陰影覆蓋了祠堂,吹來的風也冷得讓人膽寒。 喬弋舟悄悄將袖子拉下來,傅云秋的外衣穿在在他身上顯得寬大,正好掩蓋了手腕上的紅布條。 這東西是關鍵性道具,也許能在危急關頭救自己一命也不一定。 他們剛要朝外走,便聽到正門那邊傳來響動聲。穿堂風呼嘯而過,房門都都涂成了暗色,陰邪又幽冷。 有村民返回了?! 真是屋漏偏偏逢夜雨! “走后門,快!” 幾人不得已從祠堂后門離開,古老的木門,被青苔腐蝕了底部。整個門身像是膩了一層油,呈現深深的黑色。 喬弋舟忍著不適推開了木門,只聽一陣極其刺耳的‘咿呀’聲后,喬弋舟看到了這輩子都難以忘懷的場景—— 葬身黑水的小鬼,一個緊接著一個,四肢扣著四肢,緩緩的爬上了岸。 這數量極多,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全都是。 在祠堂后面空曠的荒地下,所有小鬼的動作都清晰可見。它們全身腫脹,以扭曲的姿勢趴在地上,光溜的頭皮只連著稀疏的,滴著水的發絲。 小鬼們咧著嘴在笑,一眼便能看到里面腐壞的牙床。此刻正如同看獵物般看著他們,那露骨的殺意在蠢蠢欲動。 呼吸已經凝滯,所有人內心都絕望了起來。 游戲難度提高50%,就是這個意思么? 沒想到從后門走,并非是逃出生天,反而是另一個危機。 前有村民,后有小鬼,還給不給人活路! 喬弋舟緊抿著唇,唇瓣被他自己咬得艷紅,這么多的數量,他就算嚶了之后也應對不過來! “陰水、陰尸、陰木?!?/br> “極其陰詭之地?!?/br> 傅云秋眼神微閃,喃喃的說道,“也難怪這里誕生的水鬼,會如此兇毒了?!?/br> 兩小弟臉都白了,聲音哆嗦了起來:“傅哥,有法子破解嗎?” 傅云秋點頭:“有兩個法子,極陽之物可破,極兇之物……也可破?!?/br> 喬弋舟很是驚訝:“你還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