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沒有結果的戰斗
所以任川這一次想著如果打完架之后,梁姓小子告了老師,那么自己也需要能夠完全證明自己的清白。 因而他沒有去擦桌子上的泥水,也沒有急著動手,而是靜靜地和梁姓小子對峙。 “你干嘛弄臟我的桌子!”任川喊道。 那個梁姓小子也沒有辯解,居然十分膽大地直接回應道:“我弄你怎么了?我弄臟你桌子怎么了?我把你放倒在泥坑里你信不信!” “這么說你承認了對吧?”任川笑著問道。 梁姓小子一臉的不屑,說道:“就是我,怎么著啊?!?/br> 任川又說:“行啊,你剛剛說是你能把我放倒在泥坑里是不是,要不要現在到外頭試試?” 那個鎮里的小學其實也是十分簡陋,學校里所有的地面都是土地,沒有現在的那些水泥地,更沒有什么地板。 一旦下雨,整個地面就會全部變成泥潭。他們所說的泥坑就是教室外頭的低洼處。 任川其實完全沒有信心能夠打贏梁姓小子,因為梁姓小子比他高了半頭,而且身材比他要壯實得多。 從外表看來,他根本不可能是梁姓小子的對手。而且任川也體驗過梁姓小子的力氣,的確是比他要大的多。 所以無論如何,這次的舉動看起來都像是在自討苦吃。但是任川也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只知道如果這樣下去,生活永遠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每天都會受欺負,而且永遠不會有人去管他的生死。 他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也不懂得如何去對付那些看似老實實則jian詐的農民。至于這鎮里的事,他們就沒有辦法了。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去辦,即使是和梁姓小子在戰斗中身亡,也不能讓父母來cao心這件事。 所以,他決定拼一回,即使他打不贏梁姓小子,也不可能被完全虐打,起碼也會讓梁姓小子感到一絲痛苦。 即使是自己會更加痛苦,即使是自己會被打得更慘,那也一定要讓梁姓小子感到苦楚。 他相信只要自己夠堅強,能夠忍得住疼,那么早晚有一天,梁姓小子會先忍不住放棄,跪下來向他求饒。 當他們二人站在教室外面準備動手的時候,任川的內心其實依然十分恐懼,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會被打成什么樣子,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放棄的念頭。 因為走到這一步,就再也沒有了回頭的余地。即使現在跪下來求饒,梁姓小子也會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把任川打趴下。 所以,那就不顧一切地拼一回吧,即使是戰敗也無所謂。如果勝利就從此可以擺脫掉這場噩夢。 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任川多想,梁姓小子已經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任川壓了咬牙,也沖了上去。 當兩人接近的時候,任川一把抱住了對方。兩個人在劇烈的奔跑之下狠狠地撞在了一塊兒,任川知道接下來梁姓小子很可能會一把把他按在地上。 但是任川決定先下手為強,試著看看能不能把梁姓小子先按到在地上,如果能那么之后的戰斗就會占據巨大的優勢。 如果不能,那么接下來梁姓小子就會發力,到時候任川就可以用雙腿竭力地擺開支撐地面。 果然,任川第一下并沒有把梁姓小子摔倒,而是讓他狠狠地搖晃到了另一邊。但是接下來,梁姓小子卻沒有繼續糾纏而是擺脫了他的糾纏,直接逃開。 任川看到了一個很好的機會,那就是梁姓小子把背留給了他,那么他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所以,當梁姓小子準備轉過頭的時候,任川一把上去抱起了對方的一條腿,狠狠一甩。 只聽啪嚓一聲,梁姓小子直接倒在了泥坑之中。 而后,梁姓小子緩緩站起。 任川知道,這回梁姓小子必然也會憤怒,也會來找他拼命,因而也會比平時更加得狠毒。 想到這里,任川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但是他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知道不論他多么害怕,都不能退縮。 一旦退縮,只會更慘。 但是,當梁姓小子站起來的時候,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也沒有了平日里的飛揚跋扈。 有的只是驚恐,只是懼怕,只是悲傷。 然后,他轉頭跑去。奔跑的方向是,班主任的辦公室。 班主任并沒有選擇把他倆叫道辦公室去處理這件事,而是在班里處理。但是僅僅只把任川一個人叫上了講臺。 那個個頭不高,染著一頭黃毛,長相很丑的班主任老師問道:“任川,你干嘛打同學?!?/br> 任川在那一刻心里想的不是怎么回答老師的問題,而是在思考為何當初自己挨打的時候老師幾乎充耳不聞。 而到了自己終于忍不住站起來反抗的時候,自己動手打了人的時候,梁姓小子去告老師的時候,老師卻這樣的關心這件事。 任川心里是憤怒的,盡管在這個年齡段他的性格很容易被老師的一些行為而改變,但是他至少知道這一次自己是對的,老師是錯的。 在這個時候,被所有人敬仰為神的老師這一個高大的形象,在任川幼小的心靈里終于倒塌。 任川說道:“他踩了泥,然后在我的桌子上凳子上踩?!?/br> “那你就能打人了?”班主任怒吼道。 說罷,便打了任川兩個耳光。 任川頂嘴到:“他又不是第一次欺負我了,我一直怕,不敢說話,你自己也知道。以前我告訴你,你也不管?!?/br> 在那個年代里,沒有什么學生敢和老師頂嘴,更何況是一個村里的小學里沒有任何背景的農家子弟。 那個老師或許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根本不是一個稱職的人名教師,不然之前也不可能對任川的遭遇絲毫無動于衷。 而在那一刻,她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惡徒,她打的并不是一個學生,她所占據的角度也并非是一個老師,盡管她打人的理由是學生辱罵老師。 她完全是憑借自己成年人的優勢力量,在欺負一個不順應她的小孩子。 那一節課,四十分鐘,她整整打了任川四十分鐘。 下了課之后,任川哭著回到了座位。他聽到后排的幾個學生說,那個梁姓小子的父親是班主任的大恩人。 沒有梁姓小子的父親,班主任就不可能在這里當老師,只能回家種地。 任川也終于明白,當初班主任不管自己挨打的事,并非是認為這件事無關緊要,而是認為他任川相對于恩人的公子無關緊要。 而那四十分鐘的毆打,也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做給恩人的公子看。她也只是一條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