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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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蝎聽見她的聲音,猶如鬼魅回旋于石壁之上,差點直接把它送走: “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人面蝎:我○。 你媽的,為什么。 你有病吧!這不是它的臺詞嗎!有趣嗎????這樣有趣嗎你這臭劍修! 幽冥般的女音越來越近,好似針尖狠狠扎在耳膜,被洞里的回音一震,就更顯得詭異駭人,恐怖非常。 人面蝎快瘋了。 如此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它,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要被命運如此挫骨揚灰。 隨意亂跑反而會被對方察覺蹤跡,人面蝎決定藏在一塊磐石之后,安靜如雞地聽著那一串越來越嗨的“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在心里吞下一口老淚。 那個劍修沒有心的。 她現在說話連停頓都不帶了,還各種花式變調,跟唱歌似的。 只不過這一晃神,連綿不斷的聲音忽然斷了。 在寂靜的幽暗空間里,一切都顯得格外陰森可怕,讓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本應該平靜如死水的洞xue里,忽然掠過一陣冷冷的風。 毫無防備地,有股淡淡的熱氣籠上它耳根。 然后是貼著耳朵、近乎于耳語的呢喃,猶如惡魔低語,克蘇魯的呼喚:“找、到、你、了?!?/br> 和它當時的語氣一模一樣,跟雙胞胎似的。 還有比這更恐怖的事兒嗎。 人面蝎面無表情地轉過腦袋,正對上一張笑意盈盈的臉。 這一笑,它差點直接就去了。 “貿然打擾,還請原諒?!?/br> 與它近在咫尺的寧寧眉目彎彎,杏眼含笑,慢聲細語地開口時,語氣溫柔又輕快:“我不會殺你,只是想知道天心草的位置?!?/br> 呸。 這臭劍修詭計多端又心狠手辣,它就算死,從懸崖上跳下去,也絕不會向她透露一點消息! 人面蝎剛要拒絕,卻又聽她繼續道:“你能告訴我嗎?拜托啦,漂亮jiejie?!?/br> 人面蝎:…… 可、可惡! 看在你嘴這么甜的份上……! 第14章 寧寧打從一開始就沒動殺心。 小重山秘境里的許多靈獸魔物雖然會無差別攻擊人類,但歸根結底,其實不過是為了捍衛領地、驅逐入侵者。 對于它們而言,突然出現的修士才是蠻不講理的那一方。 因此,除非身處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其余時間她都不打算直接下死手。 人面蝎被她一頓天花亂墜地夸,沒想到居然十分受用。別別扭扭冷哼一聲后,不但指明了洞xue出口,還在寧寧的地圖上標出天心草所在的位置,便于她前去尋找。 等離開那綠慘慘陰森森的溶洞,寧寧才算是真正入了小重山。 洞xue位于半山腰上,放眼望去,能見到四周層層疊疊的山巒。 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皆是一片悠然碧色,遠處濃霧掩映著青山如眉,近處鳥語花香,鶯鶯燕燕四處鳴啼,銜來樹葉淡淡的香氣。 人面蝎指的地方離洞xue很近,只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寧寧便順利抵達目的地。 這是懸崖邊一處被巨石擋住的小角落,石塊與旁邊的山壁緊緊貼合,只留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縫隙。 縫隙被藤蔓與枝葉遮擋,不留心觀察便難以發現。如若扒開植被透過縫隙看去,另一邊也不過是塊十分狹窄的小空地。 尋常人見此大多沒了興趣,卻萬萬不會想到,如果穿過縫隙朝右側看去,會發現被巨石遮擋的角落里,生了株通體雪白、擁有四片心形葉子的靈植。 ——傳說每一片葉子都能解百病的天心草。 寧寧沒料到的是,當她掀起巨石旁邊厚重的藤蔓,居然在石頭后面聽到了一道陌生的女音。 那聲音極為輕柔,不知是出于害怕還是緊張,說話時輕輕發著抖:“前輩,我家人生了重病,若是沒有天心草救命……” 她沒說完,就被另一道明麗張揚的嗓音毫不客氣地打斷:“你這借口我見得多了,與其費盡心思騙我,不如想想該如何接下這個對子?!?/br> 這么隱秘的地方,居然有兩個人? 寧寧心下生疑,把腦袋探進去。 巨石后面還真站了兩道身影。 其中一個她有些印象,正是流明山里那位從不和陌生人講話的云端月;另一名女子二十多歲的模樣,五官平平卻氣質超塵,似笑非笑地靠在身后石壁上。 察覺到生人的氣息,兩人同一時間轉過頭來。 云端月像受了驚的兔子,在極其短暫的對視后立馬垂下眼睫;倒是那女人一副主人做派,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也是來取天心草的?” 見寧寧點頭,立馬粲然道:“我乃石中之靈,在此陪伴天心草已有百年,要想帶走它,得先問問我的意思?!?/br> 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拒絕意味,寧寧明白有戲,很上道地詢問:“前輩的意思是?” “這破地方很是無趣,這么多年,我唯一接觸到的人間物件,就是本不知誰落在這兒的《拈花對》?!?/br> 石中靈對她的配合很是滿意,揚起唇邊:“可惜我看了那么多年的對子,卻找不到有人來對。今日我出上聯你作答,要是能對上來,便將這株草拱手相讓。我不欺負你,允許平仄與意境皆不深究,只需字到即可,如何?” 這居然還是個非常文藝的妖怪,大概算是孫悟空的遠房親戚,都是石頭生的。 寧寧點點頭,看向身旁的云端月:“你先來的,我不插隊?!?/br> 云端月還是低頭沒看她,僅僅是被搭了句話,耳根便涌起不自然的薄紅,抿了抿唇。 “這姑娘對不出來?!?/br> 談話間,一本泛黃的舊書出現在女人手中,在書頁翻動的沙沙聲里,石中靈不緊不慢的嗓音響起:“先來個簡單的,魑魅魍魎?!?/br> 寧寧脫口而出:“餡餅餛飩?!?/br> 她清楚感受到,石中靈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 但對方好歹是塊被文學熏陶長大的石頭,很能沉得住氣,頓了頓,又道:“小道西風瘦馬?!?/br> 寧寧不知道想起什么畫面,摸摸肚子低低笑了聲:“大盤東土肥牛?!?/br> 石中靈:…… 石中靈氣極反笑:“你這丫頭,怎么句句離不開吃的?” 寧寧一本正經:“不是說好平仄和意境都不深究嗎?只要對上字不就得了?!?/br> 她倒還挺理直氣壯。 石中靈許久沒與人吟詩作對,這回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結果卻是名刺頭。 既然這樣,那她就加大些難度。在更高級的對子里,她不信這姑娘還能在對仗工整的前提下,繼續擺出一堆吃吃喝喝的玩意兒。 “我的第三對,寒塘渡鶴腳?!?/br> 對方果然愣了半晌。 想來這姑娘也只是有點小聰明,一旦遇上難一點的句子,就難免原形畢—— 這個念頭堪堪劃過腦海,還沒完全浮現出來,耳邊便響起少女清脆的嗓音:“熱鍋燉豬蹄?!?/br> 石中靈的臉抽搐了一下。 熱對寒,燉對渡,豬蹄對鶴腳,不但偏旁字形相對,詞義詞性居然也十分合拍。雖然乍一聽來沒什么問題…… 但她總覺得,自己的上聯臟了。 ——怎么想都有股燉豬蹄的味兒啊混蛋!你上輩子是個鍋嗎!腦子里成天都是吃吃吃! “你、你這丫頭!” 石中靈咬了咬牙:“平仄意境皆是錯,倒像是在玩無情對!” 所謂無情對,是對聯中一種極為特別的格式,不要求上下聯內容相關、語法結構對稱,只要求單字對仗。因此看上去難免別扭滑稽,產生一種奇詭莫測的落差感。 比如曾國藩作過“公門桃李爭榮日,法國荷蘭比利時”;民國時期亦有“三星白蘭地,五月黃梅天”。 歸根結底,這只是對聯中的末流技法,一種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戲。 “無情對怎么了?無情對多好玩啊?!?/br> 寧寧承認得大大方方:“赤貧對烏有,借口對還嘴,水手對火腿,木耳對花心——你不是說字對上就行?” 石中靈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等深呼吸緩和了胸中無可奈何的悶氣,才繼續道:“再來!映山紅映山紅?!?/br> 映山紅乃植物名,“映”字亦可單獨作為動詞用。 她說罷抬眸瞪一眼寧寧:“不許說燉豬蹄燉豬蹄,烤鴨掌烤鴨掌!這聯意境得一樣?!?/br> “……哦?!?/br> 寧寧臺詞被搶,一時間有些失落,看她站在原地神色低迷的模樣,石中靈不由從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輕笑。 這回耍不了小聰明,她總該無計可施了。 “這聯很有意思,只是我才疏學淺?!?/br> 寧寧的聲音如她所料輕輕傳來,女人笑意更深。 其實這小姑娘還算有趣,無情對雖是末流,能被她玩得字字帶食物也不容易。要是待會兒嘴巴甜一些,要想得到天心草,也并非不可能。 她想著頗以為然地點點頭,沒想到同一時間,還是那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只想出來兩個,不過都有些紕漏?!?/br> 石中靈猛地抬頭。 “首先是‘迎春花迎春花’,以花入對,從意象來看,符合上聯山花爛漫的景色;映山紅開在秋天,一春一秋,同樣是遙相對應。只可惜‘春花’與‘山紅’的詞性不是很搭,成了一處敗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