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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應宗的那些問題,他其實也不太回答得上來。 你跟你那同桌是約好了一起考這里? 怎么會呢!就是湊巧。 看起來你們倆關系挺好的,他有沒有加入什么社團的意象? ???我不知道啊。 焦望雨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不過后來應宗說:“咱們系籃球隊今年要招新人,我是負責人?!?/br> 他這么一說焦望雨就覺得合理了,濮頌秋個子高,籃球隊招人當然會多注意高個子的男生。 “我不太知道他要不要加入各種社團,”焦望雨說,“不過好像沒怎么看他打過籃球?!?/br> 他覺得以濮頌秋的性格,應該什么社團都不會參加才對。 就這么聊著,他們到了要去的地方。 焦望雨一看,竟然是個臺球廳。 雖然焦望雨愛玩愛鬧,但像是臺球廳這種地方他還真的沒來過。 別說臺球廳了,就小時候的游戲廳、小學初中那會兒盛行的網吧,他全都沒進去過,因為覺得有點兒可怕。 焦望雨喜歡熱鬧,卻不喜歡吵鬧,在他看來,游戲廳和網吧魚龍混雜,他是不怎么敢進去的,甚至當初放學路過游戲廳門口都會下意識加快腳步,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而臺球廳,他覺得來這種地方的人主要是兩類,一類是小混混,一類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人。 當然,他知道或許這是自己的偏見,沒見識過就先給下了定義貼了標簽,這其實不太好,但他對這些地方確實沒有太多的興趣。 可這會兒,來都來了,又是學長帶著來的,他總不能說不去,然后打道回府吧,他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焦望雨跟應宗走在后面,推開那扇小門然后就是一個狹長的臺階通往地下室。 他們往下走,越是向下就越是聽得清楚里面傳來的嘈雜聲。 這個地方跟焦望雨想得差別不大,剛一推開地下室的門,濃重的煙味兒就撲面而來。 地下室,沒有窗戶,陽光進不來,還算挺大的場地,每章臺球桌上面懸著一盞橘色的小燈,那些小燈在煙霧繚繞中讓人覺得頭暈。 焦望雨下意識皺了皺眉,他現在可以十分確定自己不喜歡這里了。 他站在應宗身后,發現對方似乎跟他想象得也不太一樣,跟他之前在學校里接觸過的那個學長判若兩人。 四個人一進去,應宗走到吧臺讓老板給“開臺”:“還是十號桌吧?!?/br> 焦望雨看著他游刃有余地跟老板攀談,又看著他熟門熟路地去拿了幾瓶飲料,又要了兩包煙。 大家都是成年人,抽煙其實沒什么,焦望雨并不排斥身邊的人抽煙,只不過他沒想到應宗也抽煙,就像他沒想到濮頌秋會一個人在深夜里躲到樓梯間抽煙一樣。 應宗是那種看起來干凈秀氣的男生,雖然大焦望雨兩歲,但看著卻好像比身邊的人年齡都小,個子不高,所以焦望雨其實還挺奇怪他是怎么加入籃球隊的,不過仔細一想,人家是負責人,又不是負責打球,不需要太高的個子。 應宗長得好看,典型的小瓜子臉,在焦望雨看來,他應該就是那種BL小說里最受歡迎的小受類型。 當然,焦望雨只是自己偷偷想一想,他可不敢去問人家是不是同性戀,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么。 焦望雨跟在他們身后,有些不安地往里面走。 他突然很想知道濮頌秋在做什么,是在宿舍睡覺還是已經去了圖書館? 好像去圖書館睡覺也不錯,總歸比在這里遭受煎熬要好得多。 ============ 自從焦望雨從宿舍出去,濮頌秋這顆心就沒落下過。 其實他清楚,不會有什么事兒,那么大的人了,能怎么呢? 人家出去交朋友,出去散心,出去見識新的世界,他在這兒瞎擔心純屬自討沒趣,可他就是不放心。 濮頌秋對焦望雨的那個學長印象一點都不好,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對方莫名其妙跟焦望雨走得很近。 過分的熱情總會顯得有些不正常。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無緣無故的關懷。 至少濮頌秋是不相信的,他總覺得別人對焦望雨有所圖。 不過他也清楚,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大概也是因為自己對焦望雨難以抑制的占有欲,可能有問題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濮頌秋焦慮得不行,在床上躺不住,去了圖書館。 他在圖書館借了一本詩集,找了個靠角落的地方看,然而,真的只是“看”,半小時過去,一頁都沒翻過。 手機就在手邊,他想給焦望雨發信息問問對方現在在干嘛,可是找不到恰當的理由。 就這樣,他一整個下午都被這種情緒折磨著,坐立難安,心煩意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過分在乎焦望雨了,好像已經把靈魂分了三分之二給對方,對方不在他身邊,他就是不完整的。 這很讓人恐慌。 濮頌秋在意識到自己對焦望雨的喜歡之后,用了一整個暑假的時間去做自我調節,在那段時間里,他先是逼著自己不去想對方,發現沒用之后,開始列舉對方身上的缺點。 也沒用。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他的缺點都可以被接受。 剛剛過去的那個夏天,濮頌秋整天躲在市里的圖書館,專門翻看有關同性戀研究的書,他要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要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第一次夢遺夢到的還是女人在那之后卻對焦望雨產生了這種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