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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雁還不滿地嘟囔一句:“人惟名哥第一次來家里吃飯,盡給人喝稀粥,也不知道你這是什么待客之道......” 沙鷗坐回位置上,重新端起碗,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他胃不好,所以只能吃點軟飯?!?/br> 陸惟名:“......” 行吧,你硬氣——文能廚房熬甜粥,武能徒手拎水桶。 今兒這“軟飯”吃得,竟然還別有一番風味在心頭。 第28章 午睡 吃過午飯,室外依舊是雨幕連天,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沙鷗攔下要去洗碗的弟弟,說:“放著我來吧,天氣不好,今天你早點出門?!?/br> “行吧?!鄙逞氵€回房間換上一件厚外套,跟沙老爺子打了個招呼,開門前又回頭對陸惟名說:“惟名哥我先上學去了啊,歡迎你常來做客?!?/br> 說完才出了門。 雖然相處只有短暫片刻,但是看得出,沙雁還行止之間的家教優良。 所以,這都是誰教的? 陸惟名坐在沙發上,看著沙鷗先把碗筷端進廚房,又安頓沙老爺子去房間午睡,最后又折回廚房里,開始洗碗。 陸惟名在淅瀝瀝響起的水聲中微微出神。 沙鷗家中有爺爺,有弟弟,但唯獨沒有,父母。 這么說,之前紀峰口中的那些“傳聞”是真的? 聯想到沙鷗那份晝伏夜出的“工作”,陸惟名心中驀然泛起一泓酸澀。 年邁的爺爺,年幼的弟弟,單調卻異類的三口之家......他甚至沒辦法想象,如若傳言不假,那沙鷗是如何在多年前就挑起這“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重擔的?生活又是以怎么鋒利尖銳的棱角,打磨雕琢出這樣一個清冷桀驁的少年? 那些無數個咬牙硬撐過來的青蔥歲月......很苦吧? 那是他未曾經歷過的人生,他無法感同身受,卻在這一刻,莫名感知到心酸與憐惜。 沙鷗洗好了碗,一出廚房,看到的就是陸惟名的蹙眉沉思狀。 他打了個指響,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過來,問道:“粥喝多了,發呆消食呢?” “啊,沒有?!标懳┟呓?,忌憚于沙鷗的敏感,迅速整理好情緒,脫口問:“午睡嗎?” 沙鷗:“......” 午睡是每天的必修課,但是和別人一起午睡,卻是一道沒做過的新穎題型。 但是下午要復習,晚上要打工,明天要考試......半晌,沙鷗才勉強擠出一個字:“睡?!?/br> “那走著!”陸惟名站起來,胳膊一伸搭上沙鷗肩膀,眼見是成了習慣性動作,攬著人就往小臥室走,“聽說下雨天和午睡更配哦!” 沙鷗:“......” 就這一點不見外,絲毫沒拿自己當客人的做派......敢情剛才進門時,在我爺爺和我弟面前那副禮節周全的模樣,都是即興演出,臨場發揮? 進了小臥室,陸惟名環顧一周,發現屋內陳設極為簡介,一張雙人床,一個靠墻衣柜,一張略大的寫字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余的裝飾點綴。 沙鷗脫下校服襯衫,只穿里面一件純白的無袖T恤,沖陸惟名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你睡里面?!?/br> 屋內沒有開燈,窗外風雨如晦,小臥室里光線沉暗,少年白皙勁瘦的肩膀甫一暴露在視野中,陸惟名眼角莫名一跳,緊跟著居然有點心慌,他快速別開視線,故作鎮定道:“為什么我睡里面,怕我睡覺不安分掉下去啊,不用,我睡覺挺老實的,我睡外面!” “不是,一般都是沙雁還睡床里我睡外側,習慣了?!鄙锄t走到床邊,彎腰去拿床頭邊上的薄被,白色T恤下,清瘦勻稱的腰肌線條隨著彎腰的動作而一覽無余。 陸惟名只覺得自己中了邪,此時竟好似突然生出了一雙隱形的透視眼,透過單薄的衣料,眼神都能描繪出對方精瘦流暢的腰身來。 cao!菊花粥有毒吧! 沙鷗把薄被展開,回身剛要喊人,話到嘴邊忽而一頓,沉默了兩秒,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臉怎么這么紅?” 陸惟名登時如臨大敵,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這幽暗的房間內破土瘋長,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喝了沙鷗的一鍋粥,就成了這個德行。 “沒事!”陸惟名狠狠揉了一把臉,試圖給自己手動無物理降溫,可這個理科白癡的體特生大概忘記了,摩擦即可生熱。 “真沒事?”沙鷗懷疑是他穿著短袖耍了半天彪,著涼發燒,腳下不由得走近兩步,“臉紅的不太正常,我家有溫度計,你要不......” “不用!”陸惟名迅速向后一撤,慌亂之下口不擇言,“我這是熱的!” “......你熱?”沙鷗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窗外陰寒濕冷的天氣,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體質特殊,能根據天氣自動變溫行了吧!”陸惟名已是外強中干,兩步繞過沙鷗,直接往床里側一躺,“一寸光陰一寸金,快睡快睡!”說完拉起被子,翻身直接蓋住了半張臉。 沙鷗不明所以,只覺得進了房間以后他就有點神經錯亂,行事舉止處處透露著怪異,不過時間的確不早了,他也不再耽誤,把手機放在枕邊,躺在了床外側睡慣了的位置上。 閉眼前,他忽然想到什么,臨時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家里只有兩條薄被,你蓋的那條是我的,不過被罩是新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