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書迷正在閱讀:偶像有毒、一場游戲一場夢、玻璃之歌、情敵們后來都說喜歡我、有病、學姊、遇狐(舊)、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和替身談戀愛(GL)、裝不在意
沙鷗眼中劃過一絲錯愕。 “十年前你生日那天晚上,你跟我說過什么,自己還記得嗎?” 沙鷗喉結滾動,眸色逐漸泛起波瀾。 陸惟名冷笑一聲,接著說:“不記得也沒關系,我記性好,幫你回憶回憶?!彼平徊?,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那天晚上,我折騰到大半夜好不容易從家里跑出來,還沒拿到駕照,卻不要命地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去你家樓下找你,無非是想跟你說......” 陸惟名話音到此,停頓半秒,隨后是冷嘲一笑。后面的話十年前沙鷗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此時他也不愿再自取其辱一次。 “可是你是怎么跟我說的?”陸惟名錯開半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你跟我說,有些事這第一步要是邁出去了,想回頭可就不容易了,讓我清醒一點,先問問自己究竟是不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復又誅心,“最后,你跟我說,你、不、是!” 沙鷗狠狠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骨節泛白,指尖嵌入掌心。 回憶的閘門猛地被拉開,過往塵煙瞬時撲面,嗆得人呼吸困難,但陸惟名偏要雪上加霜:“可剛才呢?就在沙老師您講座開始之前,你是以什么理由拒絕了那姑娘的——性別、不合!” 陸惟名突然一把拉住沙鷗的手腕,力氣之大恨不得生生捏碎他:“我是不是?你這個問題我他媽問了自己這么多年了,但是現在我倒是想問問老同學,你這算什么,十年彎一劍么?那老子這十年呢,在你眼里又他媽算什么!” 手腕上傳來劇痛,隨著手臂沿著經絡一直蔓延到心里,但沙鷗終是一動未動,半晌,他狠狠閉了一下眼睛,終于啞聲說—— “抱歉?!?/br>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這兩個字,穿越了十年風雨晦澀的光景,而今聽進耳中,卻又像一條天塹鴻溝,將兩個人阻隔在平行世界之外,就連沙鷗自己也有一剎那的晃神,不知道自己的這句抱歉,是說給十年前的那個熱血沖動的少年,還是說給十年后的眼前人。 眼前的陸惟名,記憶中少年張揚肆意的笑臉。 面目模糊,逐漸融合。 到最后,只剩下十年前校園的訓練場上,那個迎風奔跑的剪影。 第3章 十七歲 十年前,豐玉市,夏夜蟬鳴。 “吱呀”一聲,飯店的后門被人從內推開,沙鷗手里拎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廢物袋,回頭和屋里的領班打了個招呼:“肖哥,我走了?!?/br> “走吧,路上慢點?!?/br> 沙鷗沒回應,轉身幾步走到墻根下的深藍色垃圾桶旁邊,“哐當”一聲把廢物袋扔進去,又走遠幾步,后背靠上墻,這才沉沉地呼出一口氣。 累,特別累。 周一到周五,白天上課晚上打工,上課的時候給身體放松,打工的時候給腦子放假,他權當勞逸結合了,倒也不覺得辛苦。 而要命的就是周六日飯店的全天兼職。 雙休天,飯店的食客鼎盛,從上午十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吃飯的客人一桌接一桌,幾乎座無虛席,本來下午兩點半到四點的時間是服務員的中場休息時間,可節假日里,每家飯店總有那么幾桌喝上酒就不下桌的客人,客人不走服務員就不能下班休息,尤其是沙鷗除了負責一個十六人桌的大包廂外,還負責大堂盯菜,一天下來腳不離地,到了下班的時候,饒是他,也覺得腳腕酸疼。 十一點半,飯店后門的胡同里靜謐無聲,夏夜里清冷的月光透過樹梢灑下來,映出少年清瘦挺拔的影子。 沙鷗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點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凜冽的煙草氣息深入肺腑,再打個轉兒被肺壓擠出來時,身體會獲得一瞬間不真實的松弛感。 煙抽到一半,沙鷗一直緊繃肩背才漸漸放松下來。 手機在褲兜里震個不停,沙鷗嘴里叼著煙,沒理。 震動自動停止,下一秒,卷土重來。 直到一根煙抽完,沙鷗才把大有震動到地老天荒不死不休架勢的手機掏出來,掃了一眼屏幕來顯。 來電顯示:趙河。 沙鷗在心底嘆了口氣,想直接掛線。 猶豫一秒,還是接起來,少年清清冷冷的嗓音在深夜時分帶著一絲疲態:“放?!?/br> 趙河:“我cao哥們兒你沒事吧,我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 沙鷗:“不想接?!?/br> 趙河:“......”現在的高中學霸都這么任性了? 沙鷗靠墻轉了轉發酸的腳腕,開始往家走:“這么晚有事?” “有事,有大事!”趙河一下來了精神:“明天早上八點半,人民公園,跟哥們兒戰斗去!” 沙鷗對這個發小大半夜抽風的原因簡直百猜百中,于是一絲猶豫都沒有:“不去?!?/br> 趙河此人,方正高中高二學生,沙鷗發小兼初中同學,中二少年一枚,學習成績不上不下,打架斗毆名列前茅。十次征戰有九次都是他先挑事,但十成十的每次都是找沙鷗并肩作戰,而每次求助的開場白都如出一轍:“江湖救急,你要是兄弟就來幫我!” 沙鷗:“我就沒你這么個整天不干正事,一心琢磨稱霸豐玉高中界的兄弟?!?/br> “咦?說好的永遠做彼此的小可愛呢?” “小可愛?!鄙锄t冷聲問道:“你是不是得了一種不打架不寫檢討就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