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風背影一頓，回過頭笑著用手指指教室，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班上沒吵鬧太久，人很快風風火火地走了大半。

    “走吧~”孟螢收拾完書包，從座位上輕快地彈起來，“去活動室，交換禮物~”

    她和盧曉橙今天的發圈都是圣誕款，一個圖案是小小的圣誕帽，另一個是圣誕糖果。

    “好啊?！碧K安應著，將用來交換的禮物提在手里，輕輕拍了拍半鼓的包。

    里面有單獨送給齊文軒的禮物，蘇安一個字都沒提過，想給他一個驚喜。

    活動室門上很有心地掛了一個圣誕花環，儀式感十足。

    除了王欣霸外參加話劇的所有人都在，盧曉橙進門就給大家分紙條：“大家貼在自己的禮物上編號，然后我們把禮物全堆到一起，再抽號碼?！?/br>
    “是這種交換??？”沈智捧著自己的禮物盒子略感失望，“我還以為是自己挑交換對象……”

    “那萬一有人收不到禮物不是很尷尬?！泵衔灲忉屨f，“這樣誰都不知道會抽到誰的，刺不刺激？”

    刺激，蘇安剛走進門就瞥見不知誰帶來的一本精選試題，它已經貼好了編號放在桌子上，明顯是被用來交換的禮物之一。

    這種這么蔣學霸風格的禮物也不知道是誰準備的，肯定是被上次蔣豐送孟螢的生日禮物打通了任督二脈靈感迸發。

    “哇……抽到那個打死我吧?！蓖瑸閷W渣的沈智退避三舍，“2號，待會兒千萬不能抽到2號，我寧可抽到4號的蝴蝶結發箍也不要抽到2號?！?/br>
    “哦忘了說，待會兒要跟抽到的圣誕禮物一起合照的?！泵衔炿p手在臉頰前歡脫地一合十，笑瞇瞇地說，“如果抽到需要佩戴或者穿著的東西，要穿戴好再拍喲~”

    “……”沈智凝視著那個發箍，權衡一下，覺得一定要選還是選擇發箍。

    畢竟都要穿裙子上臺了，這里的東西沒什么能讓這幫男生感覺到羞恥的，小小蝴蝶結算什么。

    “好，那我們開始吧？”孟螢捧著一個小紙盒，里面是折成同樣大小的紙條，“一人抽一個?！?/br>
    證明自己血統的時候到了。

    蘇安小小祈禱了下不要抽到“2”，兩指進去隨意一夾，夾出了自己命運的號碼牌。

    別是2號別是2號別是2號……

    心里碎碎念，蘇安一點一點打開紙條，看見一個數字……不知道9還是6。

    “那個，能有誰給我解釋一下?！碧K安舉起紙條，“這是9還是6？”

    “啊……”齊文軒也舉起紙條，“我的也是，9還是6？”

    兩人說完對視一眼，蘇安先笑出聲，齊文軒也跟著揚起嘴角。

    “哎呀，我疏忽了?！北R曉橙拍了下自己額頭，“我竟然沒標正反……拿來我看看？”

    自己的字跡自己還是認得的，盧曉橙篤定地說：“蘇安的是9，齊文軒的是6?！?/br>
    9號是一個一米四的棕色玩具熊，6號是一頂圣誕帽。

    蘇安猶豫著抱起熊：“我一個大男生要這個干嘛，有誰想要的嗎？我可以跟你們換?！?/br>
    齊文軒拿起那頂軟趴趴的圣誕帽，心想每次去游戲廳都要抓娃娃的是誰，床底下一紙箱毛絨娃娃的又是誰？

    心口不一，嗯，真可愛。

    “我我我我！”沈智舉著紙條走過來，“安哥我跟你換！”

    蘇安看見紙條上的“2”，無情地嘲笑出聲，笑過后再冷酷拒絕：“不好意思，2號除外?！?/br>
    沈智想哭，特別是在眼睜睜看見劉成偉抽走了孟螢準備的禮物，又看見自己本想給孟螢的被另一個男生抽走后。

    “你是不是真的傻?！饼R文軒都看不下去，低聲說，“你想送孟螢圣誕禮物，當然應該跟交換禮物的分開，單獨送啊?！?/br>
    “可是……”沈智委屈，他這不是慘遭一次拒絕后暫時沒有勇氣，想渾水摸魚來著。

    “把這個給蔣豐吧?！碧K安一只胳膊夾著大熊，抬起另一手拍拍沈智的肩，“他會很高興的?！?/br>
    “……哦?！鄙蛑悄枇税蛇蟮負钢b紙。

    “說起來，誰抽到我們的禮物了？”蘇安仰頭四下看了圈，“啊，我的在孟螢手上?！?/br>
    “什么？？？”沈智一秒回神，拉起警報。

    齊文軒捏著圣誕帽的手一緊，也看過去，看見兩個女孩湊在一起自拍的背影，兩只熊分別被她們放在自己臉頰邊入鏡。

    “盧曉橙抽到了我的?！饼R文軒認出那個打扮成馴鹿的棕熊玩偶。

    “天生一對天生一對?！碧K安忍不住給她們鼓掌。

    “那我怎么辦??！”沈智悲愴地嚎叫。

    蘇安只能微笑著，再拍了拍他的肩。

    *

    交換禮物的活動在歡聲笑語的大合照中結束。

    蘇安把帶來的零食分給大家，孟螢和盧曉橙還貼心地給所有人準備了平安果，照片里桌子上被零食糖果和禮物包裝堆得五顏六色，紅艷艷的蘋果像每個人笑開的臉頰。

    除了沈智捧著本精選試題，表情凝重到像拍證件照。

    走出教學樓，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布滿烏云的天空沒有星月。

    他們在校門口道別，蘇安、齊文軒和沈智同路，騎著自行車風呼呼的灌，在冷風中交談的話語都被凍成硬邦邦的冰塊，乒鈴乓啷地砸到地上。

    岔路口沈智拐向另一邊，余下蘇安和齊文軒并排在路燈下騎行，大熊頭上戴著齊文軒的圣誕帽，被蘇安用斜挎包的帶子固定在背后，地上他的影子就變成很大一坨，跟著路燈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