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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已三步并作兩步從樓梯上跳下,撲到了窗前,恰好對上了那只烏鴉的眼。 烏鴉們被人工喂養得極好,眼睛原本烏溜溜十分有神,眼前這只眼珠子卻空洞灰蒙,黑漫漫的眼睛被莫名的陰翳籠罩,里面有謝池的倒影,似乎還有一層汪洋般的悲哀。它骯臟的眼角,甚至有guntang的熱淚順著血一起流下。 謝池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臉色劇變:“糟了!” “怎么了?!” 謝池表情如臨大敵,任澤頓時精神緊繃。 謝池喊出謝星闌,轉頭飛速上樓,邊走邊說:“朱鷺的毛,透特,《阿卡西記錄》的監管者,是監管者,烏鴉是我們的監視者! ” 任澤立即回想起,他們剛進入副本時,江朔撿到了一根紅色的羽毛。 謝池說那是星辰牌里朱鷺這種鳥的毛,朱鷺是埃及時間守護神透特的象征。 透特是宇宙之書《阿卡西記錄》的“監管者”,所以那根羽毛是想暗示……烏鴉是他們的監視者?! 葉笑笑呼吸一窒,那根羽毛,竟是這樣的含義。 二人見謝池神色匆匆,立馬追上,任澤急道:“謝池你去哪?!” 他和葉笑笑對視一眼,眼里各自有疑惑,就算烏鴉是監管者,為何謝池反應如此之大? 畢竟烏鴉目前沒真正危害到他們。 謝池來不及回答了:“跟上!” 謝星闌動作迅速,一眨眼就消失在拐角處,任澤和葉笑笑疾追在后,看著謝星闌上了二樓,繞著古堡圓形長廊轉了半圈,最后停在了仆人們連排的房間前。 他們之前挑房間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下,仆人們的房間都在這里。 謝池踹開仆人的房間,一間間看過去,臉色逐漸陰沉。 果然如此。 十一個房間都是空的,仆人們一個都不在,他們不在房間里,卻也不在房間外,仿佛突然憑空消失了。 葉笑笑和任澤看著這十一個空房間,徹底懵了。 葉笑笑:“人去哪兒了?” 任澤:“等等——” 聯系上朱鷺的毛的暗示,任澤猛地反應過來:“烏鴉是不是仆人變的??” 古堡里少了十一個仆人,外面卻剛好有十一只烏鴉…… 任澤忽然想起更多,那些仆人,一直穿的都是黑衣服,衣服由不知名的毛制成,油亮而軟…… 莫非那是烏鴉毛?!那是烏鴉身上的毛幻化出來的衣服?!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那個領路侍女能吞鑰匙!她不是人,她是烏鴉! 任澤的心怦怦直跳。 謝池只來得及點頭肯定他,沒時間再解釋了,轉身就走。 “你去哪?!”任澤去追他。 謝池非但不停,反倒讓謝星闌用最快的速度疾奔,頭也不回:“別跟!去阻止江朔!” 任澤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謝池……阻止江朔? 那不就是要救烏鴉? 但他又知道謝池關鍵時候從不開玩笑,頓時嚇得心要跳出來了,謝池這個時候和江朔對上,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他追不上謝池,只能在背后焦急吼道:“你別急!只是監視,而且江朔射殺烏鴉對我們都好!為什么要救仆人!不管怎么樣,你別現在和他對上??!” 謝池回了下頭,聲音沉冷:“烏鴉里可能有‘隱士’?!?/br> 謝池深嘆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 他終于知道自己遺忘了什么。 表面上是十一個演員,可其實只有十個是真的演員,多出來的一個是女巫的分身。 那為什么會有十一個仆人、十一只烏鴉與之一一對應?!多出來的那個是什么?! ——他忽略了演員、烏鴉、仆人三者間的勾連。 這三者,并非割裂。 當初烏鴉起舞,十一個仆人,各自抱起一只烏鴉,排成一排站好,烏鴉從仆人手中飛出,跳完舞后,亂序飛向了他們。 看上去一一對應,一個仆人,對應一只烏鴉,對應一個演員,可……如果演員里有一個是女巫的分身呢? 那就變成了十個演員、十一只烏鴉、十一個仆人。 多出來的那個仆人是什么?多出來的那只烏鴉又是什么……? 既然是死亡順序,從來都只有十個真正的演員參與,謝秋穎不在死亡順序內,那為什么會有十一個仆人、十一個烏鴉參與表演了那場詭異的舞蹈? 這一切看上去一一對應,細思卻錯漏百出,十一個演員的條件不成立了,結論自然土崩瓦解。 謝秋穎想隱藏在他們中間,勢必要成為那第十一,而多了一個“演員”,就必須再多一只烏鴉、一個仆人與之一一對應。 這是他之前的思路,他好幾次在這個地方逗留,都無法深入下去,甚至覺得這是一條無用之路。 可如果,反過來看呢…… 謝秋穎的目的真的是隱藏在他們中間嗎? 顯然不是。 不然她不會那么輕易地就死遁。費那么大精力隱藏在他們中間,只因他一兩句試探的話,就死遁了,未免太過可笑。 畢竟除了他們三個,其他演員最多對謝秋穎也只是略有懷疑,而他又絕對不會告訴其他演員謝秋穎有問題。 她何必如此?她完全可以繼續潛伏下去。 但深思,潛伏的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