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尤其是他這傻大個主要職務是為付予淮開車,平時可謂滴酒不沾的。所以酒量可想而知。 唐默看他隱在五光十色燈光下的黑臉,眼眸閃過一絲不耐:“沒有的話,就不做壞我的事?!彼緛碓诠旧习?,這傻大個一個威脅電話誆他來了。 許尉不接話,轉頭問酒保要酒。 酒保不搭理他,正在欣賞美人。 唐默今天穿著白色V領的雪紡襯衫,搭配一條黑色修身長褲,整個人干練知性,一頭酒紅色的長發落下來,烈焰紅唇,美艷不可方物。 “麻煩給杯威士忌?!?/br> 他的聲音清朗冷冽。 落入酒保耳中,只覺這女人聲線低沉,獨具特色,別樣撩人。 許尉也被撩到了,把桌前的威士忌推給他,半瞇著醉眼說著醉話:“你為什么是男人?你為什么喜歡男人?”他問著,殘存的一絲理智覺得這話好像對他是有利的。所以,又補充了一句:“那你喜歡我吧。我、我也是男人?!?/br> 一旁酒保大跌眼鏡:“什么?所以這是女裝大佬?” 女裝大佬翻著許尉的手機,確定醉酒男人沒向甄理泄露自己的身份,才放下了心。他端起面前的威士忌,一仰而盡后,又覺自己先前的動作挺傻逼。甄理不愛他,甄理趕走了他,甄理有了別的男人……他特么還在這里保護自己的身份…… 太可笑了。 他就是礙于這層身份不敢跟他更進一步??! 以為女生身份會是幫助,可惜呢,反倒是作繭自縛。 可憐又可恨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不該跟jiejie互換身份。 無盡的后悔拉扯著他的心。 唐默一連喝了幾杯威士忌,許尉抱住他的手臂,像是人形藏獒。有點煩。他對這人沒好感。一想到是付予淮的人,就更煩得想一腳踹出去。他拉下他的手臂,看著他對著自己傻笑,很想翻白眼。 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對許尉的心情會不會是甄理對他的心情呢? 甄理也很煩他,還把他趕出去了。 像是喪家之犬。 唐默心里滴著血,眼睛微微紅了。他又連續喝了幾杯酒,扶著醉醺醺的許尉往外走。男人太重,艸,重的像頭豬。他一個沒扶住,他就順著跪坐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傊?,很難看了。 付予淮也很難看了。 因為甄理發現他額頭起了個包,起初離得遠,又是在劉海的遮擋下,沒看到,等他走過來,坐到床上,他就看清了。他皺起眉,半是心疼,半是好奇:“怎么回事?被誰打了?” 甄老。 一個30歲的男人還被拐杖敲了額頭,可以說很難看了。 付予淮不多言,只簡單回了:“不小心撞到墻上了?!?/br> 甄理不信:“你會這么不小心?” “人總有粗心的時候?!?/br> 這理由一時辯駁不了。 甄理也不多言,曲起膝蓋挪近了,撩開他額頭,給他吹了下:“呼呼——還疼不?” 付予淮難得見他這么溫柔貼心,一顆心暖的快要融化了。他低頭更靠近了,強忍著笑扯著謊說:“可疼了。你再給吹吹?!?/br> “嗯。呼呼——” 甄理一遍吹,一邊說:“你以后走路小心點,都這么大人,還能撞墻上去,也是能耐了?!?/br> “好。我知道了?!?/br> 他話語才落,臥房門響了兩聲。 宋姨推門走進來,一手端著冰塊,一手拿著毛巾。她看著床上貼的很近的人,眼里閃過一絲無奈,低聲說:“付先生是吧?我們老爺不是故意敲你頭的。來,冰敷下吧?!?/br> 這拆臺拆的尷尬了。 甄理愣了一會,才捂嘴笑出來:“你見了我爺爺?哈哈,這包他敲的?” 現實總盡不如人意。 謊言被拆穿的付予淮僵著臉,有點不自然地咳咳嗓子:“其實,挨這一拐杖在我的意料之內?!?/br> 甄理眼里溢出笑,挑著眉頭等下文:“然后呢?” 還在竭力給自己加戲的付予淮低聲嘆:“我拐了他最愛的孫子,被打也沒關系。反正值了?!?/br> “哪里是值了,分明是賺了?!?/br> 一旁的宋姨聽到他的話,丟下這句話,氣得端著冰塊走了。 老爺真該多打幾下。 甄理看離去的宋姨,壞笑著說:“你又被宋姨討厭了。估計還要被打一個包?!?/br> 付予淮看他開心,笑容明媚艷麗,自己因家里那點不快也散去了。 他起初沒接甄理電話,是因為那時候付華來他別墅了。他60大壽的第二天來他別墅里大吵大鬧,為他的不諒解、不前往乃至不孝順而喋喋不休地數落了半小時。等他把人請出去,再打給甄理,他就不接了。他發了短信,也沒回。他擔心,就親自過來了。結果,甄老知道他來了,就讓他過去,二話沒說,一拐杖照頭敲來。 他沒敢躲,忖度著他的心思。 甄老既然肯打他,那是面對晚輩的意思。 他愿意做個合格的晚輩。 只是,伏低示好又被敲頭,依然沒什么成效。 付予淮想著,抬眼,看著偷笑的人,無奈地嘆息:“你家的人都很難討好?!?/br> 甄理點頭,摟著他的脖頸,親了下他的額頭,語氣無比傲嬌:“相比之下,我最容易討好。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