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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理倒在地上亂爬,等被兩個日本人逼近墻角時,臟兮兮的小臉露出乞求的模樣,顫顫地說:“別,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可憐可憐我吧……” 這臺詞就是一個大寫的“尬”! 鐘得捂臉沒眼看,得,這孩子表演過度了啊。這都什么臺詞,后期非給他處理了。 影后靜立一旁,神色悠然,看得津津有味。 甄理余光掃到影后的身影,表演更賣力了,竟然爬起來給日本人磕頭,嘴里呼喊著:“別殺我,我把錢都給你們,留我一條小命吧,我來生給你們做牛做馬啊……” 可以說,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形象表現到極致了。 那兩日本人扮演者被這情景嚇懵逼了,拿到刺刀不知所措。 鐘導也不出聲,看著甄理趁日本人懵逼時倉皇出逃??蓻]跑兩步,那兩日本人反應過來,扛著刺刀沖上來,一下透心涼。 鮮血順著刺刀流下來,紅得蝕人眼。 最后一個鏡頭是如血的殘陽鋪展而下,映照著甄理黑乎乎的臉以及一雙驚駭的明亮桃花眼。 那瞳孔里滿是對死的震驚和恐懼。 拍攝結束后,他一身臟污,一身雞血氣味,俊美嬌公子的形象丟個干凈。 鐘導走過來,詢問他拍片感受:“怎么樣?群演的角色有意思嗎?” 他是希望甄理吃吃苦,乖乖去演沈花瓶。 奈何甄理很有追求,一陣猛點頭,興致高昂:“我覺得很有意思。哎,鐘導,你覺得我演的怎么樣?我個人覺得我發揮還不錯,很有群演的潛力?!?/br> 群演需要個毛的潛力。 鐘導很嫌棄,可也沒別的辦法,甄理這意思是只樂意當群演。他皺著眉,敷衍兩句,去翻看劇本了。等看了后面的幾場戲,樂了:“行,有意思是吧?那繼續拍?!?/br> 他說完這句,走向布景師,揮手道:“來,成毅,給甄理加個戲,就這場,死尸堆里爬出來?!?/br> 成毅是個年輕的光頭男,腦門剔亮,看著有點兇。他聽到鐘導的話,摸了下光頭道:“那他這場戲要吃點苦頭了?!?/br> 鐘導笑得邪乎:“年輕人就得吃點苦,不然白瞎了老天賞飯吃的心?!?/br> 他話音才落,人群驟然嘩動。 付予淮低調出現,一身黑色西服,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但依然是眾人注意力的焦點。他今天下午才到達鎮山,在鎮山賓館歇了腳,就馬不停蹄過來了。當然,他是為了甄理過來的。他在鎮山賓館沒有見到甄理,想著他是在片場上了頭條,就過來碰碰運氣。 鐘導趕忙迎上來:“付先生來了?” 付予淮點點頭,語氣溫和:“鐘導,你忙你的。我就隨意看看?!?/br> 他是來找甄理的。 這場外景借用了沈公館所在的一條街,現在又擁擠又亂,根本找不到人。 鐘導看他四處觀望,還以為他在檢查片場,忙配合地去安排下一場戲。 付予淮跟隨他的腳步,走到拍攝區。 這是一場日本人屠殺小鎮平民的悲情戲。 死尸堆成山,蒼蠅繞尸飛。 慘不忍睹。 甄理一臉血污,被壓在尸體下。他身上幾個“死尸”很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艸,為什么他是墊底的?艸,上面幾個人是豬嗎?他心里各種爆粗口,面上依然平靜,閉著雙眼,垂下雙手,扮演著死尸。 鏡頭緩緩切過來—— 他按著鐘導的安排,艱難地從死尸里爬出來。太累了。他精疲力竭地癱軟在地,觸目都是死尸,散發著血腥和汗臭。他忽然一陣惡心,躺在死尸堆里又吐血、又抽搐。 圍觀劇組人員們震驚臉:天,這演技逼真傳神。 付予淮也覺得這群演不錯,可看著看著眉頭皺了起來。 艸,這是甄理? 衣衫襤褸,滿身臟污,閃亮的銀色頭發亂成了奶奶灰的鳥窩,那張漂亮的臉蛋一層黝黑一層血,夕陽下散發著詭異的油膩膩的光,簡直丑到不堪入目。 誰給他安排了這場戲?作死呢? 付予淮心里莫名生出一種氣憤,一種煩躁:艸,這小子為了余曼曼也是夠拼了。就這種腦殘角色,也敢來演?是誰給了他勇氣,讓他這樣糟踐他的臉? 他暗暗呼了一口氣,邁步走上前—— 與此同時,人群驟然安靜,心里皆是疾呼:天,這是什么情況? 第25章 V章第1更:可我等不了 甄理有點犯惡心。劇組為了表現殺戮場面,往死尸身上潑了一缸雞血吧。熏死了。他鼻子也似乎失去嗅覺了,所以,見付予淮走過來時,立馬撲上去,抱住他,頭往他胸膛里拱。 男人身上有淡淡清香味,很好聞,與片場的血腥味相比,簡直是讓人如獲新生的新鮮空氣。 他大口呼吸,低喃著:“淮哥,借你胸膛一用啊,我有點暈,犯惡心,這血味太刺鼻了?!?/br> 付予淮聽到他萎靡的聲音,皺起眉,沒說什么。他本來是很嫌棄他這副尊容的,又臟又丑,可以說有礙市容??上氲竭@人主動抱過來,雖然是把他當做空氣凈化器,也沒舍得把人推開。 他扶著他,走出鏡頭:“別拍了。他身體不舒服?!?/br> 鐘導懵逼了好一會,才接了話:“付先生,他這是?”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什么情況?這怎么還抱一起了?同性戀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