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
和手冢的相處一直都讓她覺得很愉快,他成熟穩重,同時也很在乎她的感受。最重要的是當他流露出那隱藏在清冷面龐下的溫柔時,她總忍不住為之心顫。越接近他,就愈發覺得他的魅力像陳年的佳釀,醇醇誘人。 直到她聽到那些話之前,她都覺得要是時光能一直這樣流淌下去,或許也不錯。 但是在踏入那座軒昂敞闊的日式建筑之后,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和手冢糾纏下去了。 一進門她便迎來熱情的問候,手冢的mama手冢彩菜一直對她噓寒問暖,盡管手冢的爸爸和祖父話不多,但是從笑呵呵的神態可以看出顯然是對她極為滿意。 午飯過后,男人們坐在庭院里品茶,而手冢彩菜迫不及待地把她拉到房間里給她看手冢小時候的相冊。 她一臉興奮地指著一張他抱著網球拍的照片,“惠理你看,國光小時候也很帥吧,你長得也這么漂亮,你們倆生出來的小孩肯定好看,啊,我想想就好激動啊”。 照片上的小男孩確實很可愛,眼睛圓圓的、大大的,穿著一身白色條紋運動服,臉上的表情像現在的他一樣嚴肅,但是因為rou嘟嘟的臉蛋威力大打折扣。 手冢彩菜還在翻著相冊一張張給她介紹,她的心思卻早已飄向了其他地方。 她想起午飯前她去衛生間回來后不小心聽到的話那時她躲在拐角處,手冢和他的祖父手冢國一站在庭院里那棵梅樹下說話,手冢國一正色問他:“你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我說過我們家的男人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妻子。你要認真考慮清楚,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之后再做出任何反悔的事情”。 她看到手冢國光沉默片刻,然后目光堅定地對祖父說:“我已經認定了她,雖然現在您可能會擔心我是一時心血來潮,但是我會向您證明自己的決心”。 她不知道用什么語言能貼切地描繪她當時的心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畏縮了。 只要想到現在她是忝居了另一個應該得到如此珍視的女孩的位置,手冢他們越對她好,她就愈發覺得愧疚。 前方駛來了開往神奈川的列車,她拉住了正準備上車的手冢的袖子,“手冢君,請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著惠理,露出了有些不解的表情,“先上車吧,等下再說也可以”。χyǔsんǔщǔ6.cом(xyushuwu6.) 閉了閉眼睛,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明顯的顫音,“手冢君,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們分手吧!” 身后傳來列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一瞬間她擔心起來這樣殘忍的話她要再說一遍,說實話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重復一遍的勇氣。 但是當她抬頭看向他的面龐時,她看到他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掛著淚珠——他全都聽見了。 她開始手足無措起來,她想過很多種手冢的反應,但唯獨這一種她根本沒想過。她想起來手冢彩菜無意提起一句,“國光他啊從小就是個冷淡性子,不怎么笑,哭更是從來沒看到過”。 【啊啊啊,所以現在說她剛剛是在開玩笑行不行得通???】她心中的小人儼然糾結成了一團麻花。 但是,說都說出口了,長痛不如短痛,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努力硬起心腸,支支吾吾地說,“額、你看啊,咱們一個在神奈川一個在東京,談戀愛太不方便了,我不喜歡異地戀”。 他冷靜地看著她狡辯,“真的是這個原因嗎?” “其實、其實你不用負責的,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她眼神漂移地攪弄著衣角。 他一把抱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惠理,你給的這些理由我都不信”。 “好吧,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我父母已經給我定了婚約,所以不可能跟你結婚的”,她推開怔愣的他跳上了列車,“你要保重身體呀,不要再用那些傷手的招式打網球了”。 列車發動起來,他的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見,她坐下來,感覺胸口的位置有些堵堵的。 【第一次戀愛就這么結束了呢】她在心里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