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老師有些事情要談”，他說，“如果方便的話……”

    涂漾立刻意會。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涂漾說，“這塊展板我先拿上去吧”。

    好好好，趕緊把這玩意兒拿走，麻溜兒的?。?！

    “我第一次來學校做講座，這個可以留給我作紀念嗎？”葉立沒有松手，對他微微一笑。

    不是吧……

    葉立……

    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也說得出口？

    留作紀念，不是留作處理我尸體的工具嗎？？？

    最終還是葉立留下了展板。

    涂漾對著周瑾擠了擠眼睛，“一會兒給我打電話”，甩了一個飛吻然后翩然離去。

    空氣就要凍結成冰。

    周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死的很有節奏的樣子。

    早知道就不等他們兩個，自己直接把展板扛上去。

    這里離電梯分明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假如剛才自己咬牙堅持一下下，現在就不用在這里守著粉紅色展板接受葉立眼神的凌遲了。

    周謹放棄掙扎，任由葉立握住展板，把它重新放在地面上。

    他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左邊淘氣的粉紅色，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右邊的周謹。

    周謹撇過臉去。

    有風拂過。

    葉立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輕輕地帶回來，面向他。

    傾身而下，清朗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如此低沉而嘶啞。

    “周謹，是誰給你的膽子?！?/br>
    他的眼鏡不知何時已經取下。

    此刻剝掉斯文的偽裝，望向她的眼神如嗜血的獸類，殘酷而富有侵略性。

    周謹被迫抬頭，直視他的雙眼。

    “我……”

    下巴被捏得生疼。

    她抓住葉立的手腕，想要把它從下巴上撥開。

    他卻堅如磐石。

    周謹頃刻睜大了眼睛，一滴淚水從眼眶中落下。

    他收起右手，用指腹擦干淚滴。

    霎時的狂風暴雨轉為風平浪靜。

    周謹用手背抹抹臉，不知死活地開口了。

    “不是你說的嗎，人要對自己自信一點，拿出勇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活動活動下巴，繼續說道：“痛死我了，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兒?！?/br>
    葉立沉默片刻。

    “能把我的話曲解成這個含義，你不是一般人?！?/br>
    周謹揉揉下巴。

    “曲解？我覺得我領悟得非常到位?！?/br>
    葉立上步靠近周謹，距離越過紅線范圍，警報已經拉響。

    周謹不得不往后退去，直到背抵墻壁，退無可退。

    “我可不是讓你學來對付我的?！?/br>
    葉立雙臂撐墻，把周謹困在了懷里。

    “我……不是對付你……”周謹喃喃自語。

    我原本是想氣死你的……

    沒想到氣過了頭……

    失策……

    你怎么這么不經氣……

    眼下的狀況，她可不敢把心里話說出來。

    “不是對付我，那是什么？”

    “真的不是?！?/br>
    周謹被猜中心思，無力辯解，只有不斷地重復與否定。

    旁邊有行人經過。

    葉立伸手把展板撈過來，擋住多余的目光。

    “你可知道，得罪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知道……

    我的下巴被你捏的通紅，現在還疼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