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拼盡卑劣手段強奪的希望,亦是他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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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就死了!你來干什么?!” 首先被俘的察頌遍體鱗傷,怒喝不由分說來救自己的兄弟。 “閉嘴!老子可不想給你的頭來上一槍?!被裘Т謫〕梁?,奮力掙脫捆住自己雙手的鐵銬。 幾個小時前,誰也不曾料想,昨夜揮金如土的地下賭場,如今空無一人,燈紅酒綠瞬時銷聲匿跡,化為血霧縈繞的牢籠。 十幾張賭桌四分五裂,桌子攔腰斬斷,桌腿肢解分裂淪落成滿目廢墟,槍孔彈眼穿透墻壁,落下燒焦黑痕,可以想見凌晨經過怎樣殘酷的廝殺搏斗。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面對十幾個身手頂級的雇傭兵,戰況和兩年前如出一轍。那時,他們闖過熱帶雨林,頭頂AK狙擊槍的瞄準鏡,在鬼門關前轉了一遭,幾乎送命才從雇傭兵小隊手里拉出圖昂。 那是噩夢,是屬于戰士的噩夢,可如今這夢竟活生生的,卷土重來。 轟—— 叁盞鋁罩大燈同時開啟,叁面頃刻迸出凄白冷光,毫不留情投射在兩個渾身血污的年輕長官身上。 他們被綁在一張賭桌兩邊,額面鮮血淋漓,衣服外套漫過大片殷紅,割裂處,健實臂膀外露血rou綻開。 “兩位長官,你們是緬甸人,為中國人送命,這么年輕,不值得?!弊雷右活^,「頭目」臉蒙黑色面罩,說著一口生硬中文,手里把玩被血液染紅的撲克牌,口吻倒是極為客氣,“我們沒別的目的,只想知道四國行動的指揮官和中方交給你們的協調內容?!?/br> “呸!”察頌不屑地沖地啐出一口血痰,“指揮官就是老子,信嗎?!” 對面,霍莽近乎咬碎鐵齒,硬朗輪廓血漬遍布,頸側爆出根根分明的青色血管,試圖拼盡全身力氣生生扯斷鐵銬子。 可這些“雇傭兵”似乎是有備而來,殊死搏斗時,七八個高大彪形的頂級“雇傭兵”根本無法近他的身,見難以控制,索性同時撲過來,混亂之中將麻醉劑扎進他體內。 他渾身蠻悍力量,卻在麻醉劑的作用下使不出叁分,錚然挺直脊背,粗聲問:“你是阿德斯什么人?” 自始至終,這些“雇傭兵”全都戴著面罩,雖然手背印有鷹頭紋身,但明顯和糯卡雇傭的不是同一批。 “老板可不相信一個差點死在拳臺上的廢物?!薄割^目」自然而然地答道,甩開手里沾血撲克,故意戳破他罪孽深重的過往,“霍莽長官,我聽說,你曾開槍打死過自己的兄弟?” 是,霍莽俊面凜然,喉頭一滾吞下血汗,那是他一度逃離墮落的原因,兩年了,從未有一時一刻放下,直到近日,他尋到生的希望,才換得片刻安寧。 “我給你一個機會,不用你親自動手?!薄割^目」掏出一把瑪格納姆左輪手槍,手槍通體合金鍛造,威力極強,表面泛出吸人血的銀光,緊接著,當著他們兩人的面,彈出彈夾輪軸,慢悠悠卸掉五發子彈,留一發,撥動輪軸將彈夾甩回槍體。 “既然兩位長官不肯配合,我們來玩個游戲?!薄割^目」將左輪手槍甩到賭桌中央,“你們都是軍人,俄羅斯輪盤賭,不用我多說?!?/br> 俄羅斯輪盤賭,一種軍隊盛行的殺人游戲,以性命為賭注,對賭兩人輪流使用左輪手槍沖自己頭頂開槍,活命幾率,六分之一。 「頭目」同時慷慨地為他們留好退路,“當然,二位也可以說一說我想聽的事情,我會遵循日內瓦公約,善待軍方俘虜,送你們回去繼續做緬北長官?!?/br> 賭桌右手邊,霍莽目眥盡裂,雙目猩紅死死盯著桌面中央的左輪手槍,怒聲狠斥:“媽的!有種給老子打麻醉劑,沒種跟老子拼命!” 俘虜二字不亞于壓垮軍人尊嚴的字眼,他們年輕桀驁,寧死不屈,毫無畏懼。 對面察頌搖搖頭,譏誚冷笑,“什么狗屁公約,我可沒聽過,玩俄羅斯輪盤賭倒不如一槍崩了痛快!” “好!”「頭目」拍拍手,示意手下解開察頌手銬,“那從察頌長官開始,一人一槍,別錯了?!?/br> 話音剛落,霍莽粗嗓發出沉重低吼,太陽xue青筋炸裂,鉚足勁拼盡全力欲掙脫鐵手銬,椅子腿因強悍蠻力發出吱呀斷裂的聲動——他想奪槍,至少不能讓察頌開第一槍。 兩年前,他已經執行命令親手槍殺圖昂,如今,怎能讓他眼睜睜見另一個兄弟先自己一步赴死。 察頌右手銬子被松開,隨即舉起左輪手槍對準自己額角,扯起唇邊,開起兄弟之間的玩笑,“阿莽,你這種娶老婆結婚的男人,連跟我搶死都沒資格?!?/br> 他們十叁四歲相識于金叁角喝人血的地下拳臺,互相見證拼死搏命的每場拳賽??刹祉炃宄?,這兩年,霍莽如同只會打拳的行尸走rou,過得苦不堪言,苦得連作兄弟的都于心不忍,好不容易,他心存牽掛。 “你敢!”霍莽大吼,椅腿頓時裂開半截,后面兩個外籍“雇傭兵”伸手將躁動的猛獸死死摁在賭桌上。 砰砰砰—— 趁人不注意,察頌閉眼,對準太陽xue迅速連開叁槍,全是空彈。 “拉開他!”「頭目」大聲命令屬下奪開察頌手里左輪手槍,再將屬下遞來的左輪手槍扔到霍莽面前,宣布游戲繼續,“察頌長官犯規了,得換人和霍莽長官進行下一輪?!?/br> 說著向外面擺手,片刻之后,入口處,淡藍裙擺只曳出一角,還未見人,“雇傭兵”手底摁住的男人察覺到什么,便開始加劇狂躁,沉嗓發出陣陣絕望,低沉沙啞的咆哮。 男人體內血液逆流直沖腦門,洶涌風暴灌入脈絡,泛濫成災的憤怒持續霸占著神經。直到他們押著她坐到剛才察頌坐過的位置,他后槽牙磨出渣滓,竟硬生生將咬肌扎破,鮮血滲出嘴角。 頭戴面罩的約恩上校暗自點頭,對他的反應極為滿意,湛藍眼珠望向中國姑娘,“霍莽長官,如果我沒認錯,這是你從中國邊境帶來的妻子,你們應該剛結婚不久?!闭f罷揮手示意屬下放開這頭暴跳如雷的猛獸,解開他右手的銬子。 SERE,這場忠誠訓練的最終目的,在于誅心,步步擊潰軍人傲骨,強悍勇猛如他,身體傷痛而言算不得什么,情感才是捅進他心尖最鋒利的利刃。 霍莽胸膛劇烈鼓動,沉喘粗氣抬頭,黑眸瞳底拂過烈焰,火光之中,眼見自己的小妻子全身戰栗坐上椅子,雙肩瑟瑟發抖,小口封著膠帶,剪水雙瞳沁滿恐懼,美目濕潤,但沒有哭。 她竟就那般望著他,目光相視,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滿足,她是他拼盡卑劣手段強奪的希望,亦是他十九年黑暗人生里一切惦念。 但足夠了,盡管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錯上加錯,至少,她曾給漂泊墮落的自己一個家。 凝望她白皙容顏越久,便越眷戀難舍,多年槍林彈雨,拳臺搏命都不曾將他擊垮,可如今,年輕男人眼眶竟微微發澀,啞著嗓子,惋惜地搖搖頭,“我舍不得,寶貝兒,你還沒懷上老子的種?!?/br> 他剛一開口,她心里百般交織復雜的情感頃刻崩潰決堤。不哭,是因他在,完好無損??煽?,是因他一句不舍。 感情糾纏羈絆,日日生根,所有悲喜心緒已經完完全全因這個緬甸男人而動,擔憂,不安,難過,十七年來,那些陌生情愫排山倒海般蜂擁而至,已不知不覺將她徹底淹沒吞噬。 “好了,別哭了?!闭f完,霍莽頓了頓,兀自艱澀笑了兩聲,他是寨子出身的糙野漢子,中文不精,不會哄她,連詞句都過于貧瘠。 小妻子一向懼怕冰冷堅硬的槍支武器,在鐵皮倉庫那段日子,連床邊擺滿重型狙擊的鐵架子,她都敬而遠之。 年輕勇猛的緬甸長官含著笑意握緊左輪手槍槍把,舉起對準太陽xue,信仰不滅,他無愧緬北家鄉,不負金叁角,對得起罌粟鴉片侵蝕的國家。 藍晚看清他陰鷙黑瞳內的決絕,慌張搖頭,嘴被膠帶封住,面龐濕潤,含糊不清地發出嗚聲,而身后,約恩上校的大手狠狠摁住她肩膀,令她無法動彈分毫。 一旁,被死死扼住的察頌幾欲沖過去,剛邁出一步,約恩上校抬手,兩名屬下會意,抄起麻醉劑針管扎進他脖頸,一共兩針,便能叫人不省于事。 俄羅斯輪盤賭仍在殘酷繼續,左輪手槍還剩叁發,概率縮為叁分之一,定有一發會打穿顱骨,但于他而言,并無區別。 霍莽心腸發狠連開兩槍,皆是空彈,睜開眼,沖她匪氣地咧嘴一樂,一如往常,痞戾不羈。 所有的苦,他來抗,所有的罪,他來受,甚至連死,他都心甘,替她先過一遭黃泉路。 最后一發子彈懸于槍膛,他闔眼,心中無比平靜,除了,因她的出現,徒生無法磨滅的留戀難舍。 夠了,他也曾見過光明,勾動扳機,沖著腦袋開輪盤賭的最后一槍。 可預料之中的槍響并未發生,反而頸后痛麻,麻醉劑瞬間注入,他眼前昏黑,高大身軀重重從椅子跌落下去。 與此同時,約恩上校摘掉面罩,拿起對講機,口吻不乏嘆賞。 “溫,SERE,OVER?!?/br> —————— 緬甸,仰光人民醫院,四樓外科病房走廊。 “晚晚,這都是假的?!鼻孛穭裎渴卦诓》客獯绮讲浑x的女兒,“溫局和爸爸mama解釋過了,我們現在可以回家了?!?/br> 她坐在走廊椅子上動也不動,攤開手掌,細嫩手心微紅,一枚黃澄澄的銅子彈躍然于上,低聲念著:“mama,這不是假的?!?/br> 那把瑪格納姆左輪手槍是獵人學校用于SERE的教具,經過重新組裝槍膛彈簧,即便開槍也不會發射子彈。 是她主動請求約恩上校,將這枚子彈留給自己。 藍晚抬起水眸,徐徐望向身邊矗立不語的父親,又斂目看向手里分量輕卻重如千斤的子彈,攥入溫暖手心,溫聲說出她當大家閨秀十七年,第一次出格的話。 “爸爸,您從小到大給我解答過很多問題?!?/br> “學校,家里,我一直都按著您給我的答案去做,事實證明,您從來都沒出錯過?!?/br> “可是爸爸,您錯了,有深山猛獸在,以后的我已經不知該如何分辨,您說的那些紳士君子會有多愛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