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來時辦公室里只有付小嘉和陳述，陳述聽到動靜從資料堆里抬頭，看到左心慈，臉色立馬不好了。

    “怎么是你？”陳述站起來走過去。

    付小嘉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被吵醒了，抬起頭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

    “小師弟啊，跟師姐說話要客氣一點?！弊笮拇刃χ?，摘掉了墨鏡，抬手在陳述肩頭拍了拍，“我一個律師，來你們這兒還能干什么？當然是行使法律賦予我的閱卷權了……”

    “你是誰的律師……宋凌？”陳述臉色不太客氣，笑容也不熱情，把左心慈搭在他肩頭的手輕輕拂開，“也不奇怪，沒挑戰性的案子，你從來不接?！?/br>
    “小師弟真了解我?！弊笮拇刃α诵?，踩著她的小高跟從陳述身邊走了進來，看了看四周，“商愷不在？”

    “師兄不在，請你去樓下會客室等?！标愂霭櫫税櫭?，心想遇上誰不好，偏偏遇上左心慈這女人。

    左心慈挑了挑眉，出門時對上了飲水機旁付小嘉的視線，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來。

    付小嘉傻呵呵地對著漂亮jiejie笑了笑作為回應，沒想到挨了陳述飄過來的一記眼刀。

    付小嘉人都傻了。

    陳述帶左心慈看完卷宗之后回到了辦公室，繼續坐在他桌邊忙工作。付小嘉猶豫著，最終決定自己先來打破這個僵局。

    “陳述哥，那個女的是誰??？”付小嘉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趴在桌子上問陳述。

    陳述自從鄭峰家的那次聚會之后都沒有跟付小嘉主動說過話，態度也一直很冷淡。付小嘉的第六感告訴他，陳述可能真的對商愷有意思，但從商愷的解釋里，付小嘉又很確信商愷沒有那樣的想法。

    至于商愷知不知道陳述的心思，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付小嘉不想去提醒商愷什么，也不想在陳述面前表現出任何一絲優越感。一是不愿意揭人傷口，二是覺得陳述對于商愷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付小嘉吃醋歸吃醋，但也不想破壞這樣的友誼。

    誰知陳述第一句話就口氣不善，冷冷地說了一句：“她是你情敵?！?/br>
    付小嘉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怎么又憑空多一個情敵？

    “……哥，你在說什么呢？我……我聽不懂?！?/br>
    “別裝傻了，付小嘉?！标愂鎏ь^，冷笑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資格站在師兄身邊，但是……既然師兄選擇了你，我就會尊重他的選擇?！?/br>
    陳述說這樣的話時，目光黯淡了下來。

    “左心慈也是我們政法大學的校友，上學的時候跟師兄表過白?！标愂稣f，“不過你也該知道師兄那脾氣，有點……讓人家下不來臺。她畢業之后做了刑辯律師，我們在法庭上遇到她好幾次了，招數挺陰險、挺棘手的。這次宋凌的案子有她，師兄壓力不會小?！?/br>
    陳述淡淡地說著，付小嘉就仔仔細細地聽，說完還點了點頭：“哦……明白了，謝謝你！”

    陳述聽到付小嘉這聲“謝謝”著實有點意外，他說這些陳年舊事，其實不是沒有私心的。

    “謝什么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瞎胡鬧，給師兄添麻煩?！?/br>
    “放心吧，我相信他，更相信我自己?！备缎〖握f道，“我跟你說謝謝，是因為商愷這性格……還挺復雜的，你認識他這么多年了，一直都陪在他身邊，不容易吧……別誤會啊，我就是純感謝?！?/br>
    陳述怔怔地看著付小嘉，表情復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冒犯多一點，還是欣慰多一點，憋了半天都把自己快憋內傷了，這才沒忍住笑出聲來。

    “付小嘉，你可真是暴躁老弟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千年傻白甜的心！”

    ……

    左心慈看完卷宗出來，走過馬路之后徑直上了一輛黑色的跑車。

    她打開車門坐在后座上，身邊正是宋藹辰的秘書，王長明。

    “左律師看完卷宗可有什么發現??？”

    左心慈公眾號：西圖瀾婭萬事屋了一下西裝外套，漫不經心地說：“收獲不小?！?/br>
    王秘書笑了笑：“此話怎講？”

    “宋先生的弟弟……跟宋先生關系不好嗎？”左心慈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見家里人主動為檢方提供有力證據的?！?/br>
    “宋聲？”王秘書露出疑惑的神色，隨即有些警惕地說，“他跟警察說了什么？”

    “根據卷宗上的警察筆錄顯示，宋先生的弟弟，主動承認宋先生沾染違禁品，而且聲稱之前在宋家就見過丁敏敏?！弊笮拇刃α诵?，“這雖不是什么直接證據，但會讓法官先入為主地覺得……宋先生的人品有瑕疵，從而作出不利于我們的判決?！?/br>
    “我明白了?！蓖趺貢c點頭，“但是現在已經到了審查起訴階段，不可能讓宋聲再改口了?！?/br>
    “他改不改口倒是沒什么影響，我只是提醒您一句?！弊笮拇日f。

    “那左律師還有什么發現？”

    “檢方掌握的證據里，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就是現場沒有找到針頭，無法直接證明是宋先生給林嘉致注射了致死的藥物。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到時候跟法官說，是林嘉致自己愿意注射藥物，也是自己愿意跟宋先生上床的。至于她身上的傷痕，也可以說成是助興的手段……畢竟現代人壓力大，在床上玩點什么花樣，失手把自己弄死，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