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她說完,她吸了吸鼻子,眸光一閃:“小靖,你是不是買早飯了?” 以前,江九九在做交換生的時候,早上起的早,經常忘了吃早飯,每次早上路過教室的時候都看見吳靖在那啃包子,喝豆漿。 她不喜歡西式的早餐,中式的早餐店雖有,但一般味道不純正,得到有些遠的唐人街去買,可她早上實在起不來。 剛開始,江九九上課的時候老是盯著那rou香四溢的包子,咽口水。 吳靖坐在她前面,面無表情的問她——“你要吃嗎?” 江九九很有骨氣的搖了搖頭。 他轉過身,聽見依稀傳來肚子咕咕的響聲,嘴角不可察覺的彎起。 有一次,吳靖上課睡覺,教授點到了他的名字,江九九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 他抬頭等著一雙迷離的桃花眼,聲音是剛睡醒的暗啞,那教授呆了一呆,竟然忘了問了什么問題。 江九九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快速的在紙上刷刷兩下,找個沒人看見的角度塞到他手上。 可她還是慢了一步,教授已經開了口。 “that'stheodoresirico.helikestheromanticisminhisworks.especiallytheraftofmedusa,eventhoughanglesaysit'sonlyananatomicalperforma'sadeadfigureinfrontofpeople.” 江九九的英文不算太好,這時候也聽明白了他說的是泰奧多爾·席里柯,還提到了《梅杜莎之筏》。 教室似乎還來了興致,問他為什么這么推崇,吳靖卻有些心不在焉,暗啞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nothingspecial.it'sjustthatthefrencharenaturallyromantic.” 教授哈哈一笑,蹦出一句法文來。 那教授是個法文佬。 吳靖順著他的話應了一聲,也是一句法文,低沉暗啞的音色如同悠遠的大提琴,讓人有一種說話都是一種高雅的藝術。 touslesfran?aisn'étaientpasromantiques,saufs'ilsrentraientdesfilles. ——不是所有的法國人都浪漫,除非他們遇到了喜歡的人。 c'este?a,plusdefran?ais,moiypris. ——那這樣算,不止法國人,還得包括我。 c'este?a,jenesaispasfran?ais,moiypris 他坐下之后,江九九好奇道——“你和教授說了什么?” 他又恢復成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沒什么?!?/br> 下了課,他把多余的兩個包子放在她桌上。 江九九吃驚之余有些猶豫,拿出中國人管用的一套——“這怎么好意思——” 吳靖言簡意賅道——“謝禮?!?/br>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熱的?!?/br> 江九九伸出爪,打開塑料袋,兩個嘴巴塞得鼓鼓的,喝了一杯水,緩了一口氣道:“你做的很好,我跟你說——這rou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br> 吳靖,撇過頭不去看這個溫柔而別扭的小姑娘,可忍不住眉梢的愉悅,嘴角的笑容狡黠的像個獵物上鉤后滿足的獵人。 之后,吳靖早上去買早飯,江九九剛從被窩里掙扎出來去上課的時候,總是要忍一忍這樣的煎熬。 花樣還挺多,湯包,油條,雞蛋餅,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她雖眼饞,并不會唐突。 不過,偶爾,有多的,還會分她一點。 剛開始江九九很不習慣,后來,他推說著教授布置的作業不太會做,江九九吃人嘴短,幫忙查了不少資料,幫他寫論文的時候寫的比自己的那份還要認真,畢竟除了早飯,午飯,晚飯,夜宵,連零食都全包。 她出了力,在吳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吃什么都理所當然。 不過半學期的光景,硬生生的胖了一圈。 吳靖看著吃的笑瞇瞇的江九九,臉紅紅的,眼睛瞇起,笑起來的時候像個討喜的小包子。 他忽然想起了當年,第二次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歡喜到該不知如何是好,他費了這么大的力氣,才把自己送到她面前,他也只敢干巴巴的說上一句——“要吃嗎?” 江九九抱著懷里的早飯,微微抬了眼皮,絲毫不見倦意,她問——“這些都是給我的嗎?” 吳靖看著眼前的人,神奇的重合在一起,他點點頭,惋嘆,時間過的這快啊。 江九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車座上,帽子后面一團團的帽穗,隨著她的動作一顫顫的。 吳靖笑了笑,伸出晶瑩的食指,輕輕的蹭蹭她的嘴角——“小九,你又吃的滿嘴油?!?/br> 江九九皺眉,轉移著話題,嘟囔著——“不是有面紙,你的手會臟,一會兒別扯我衣服上啊?!?/br> 他微涼的指尖,碰到她溫熱的臉頰,眼神里帶著縱容和寵溺。 他說——“除了湯包,還有rou包子?!?/br> 她的眼神一亮,塞下最后一個湯包,粉嫩的舌頭不經意間劃過嘴角。 他的手輕輕放在胸口,指尖仿佛還殘留著那細膩溫熱的觸覺,眼睛落在她嘴角。 “包子呢?” 她問。 他緩了許久,才發現,原來,胸口那一塊,近乎瘋狂的跳動。 “在這里?!?/br> 他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幾個包子,是貼身放在胸口的位置。 他說——“小九,是熱的?!薄霸趺床辉缒贸鰜?,我都快吃飽了?!?/br> 江九九咬了一口,語氣里有些惆悵。 他的黑眸里像層層的浮萍,壓抑著三分的艷色。 他想,如果,當年沒有教授突如其來的問題,他會聽著她咽口水的聲音到幾時,她會不會也像現在一眼,怪著他,為什么不早拿出來呢。 他微微閉著眼睛,再睜開時,得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