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審訊
女眷膽子小,一聽到死人了,全都嚇得驚叫起來。 “都不許動!”沈柏厲聲呵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哪兒也不許去,若是殺人兇手趁亂跑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br> 沈柏的語氣發沉,威脅和警告的意味十足,這些夫人小姐平日在家都是被人捧著的,哪里肯聽她的? 正想問沈柏有什么資格在這兒發號施令,趙明漪站起來,朗聲道:“照東方姑娘所說,所有人在原地待著別動,違令者,按兇手同黨論處!” 趙明漪可是公主,說話的分量自然和沈柏不同,眾人忍著脾氣安靜下來。 沈柏對趙明熙說:“五公主要在這兒鎮著,有勞六公主往前廳一趟,讓丞相或者顧大統領來一趟?!?/br> 趙明熙點頭,朝前廳去,沈柏這才得了空去查看趙氏的尸體。 趙氏已經氣絕身亡,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震驚驚恐,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來吃個壽宴竟然把命吃丟了。 和趙氏同桌的夫人小姐皆離得遠遠地,生怕沾染上晦氣,有的甚至被嚇得哭起來。 沈柏沒動趙氏的尸身,用帕子蓋住趙氏的臉,而后起身問同桌那幾位夫人小姐:“方才這桌上可有趙氏吃過而其他人沒吃過的東西?” 這些人互相看看,說了甜茶、魚、糕點和雪蛤湯,但每說一個,都有人說自己吃過。 討論了一番,桌上的飯菜都有人和趙氏吃過同樣的。 按理,飯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然也不會只死趙氏一個。 不過沈柏沒有急著下這個定論,人畢竟是在宴席上出的問題,她又不是大理寺的人,說出來的話也沒什么說服力。 眾人焦灼的等著,過了會兒,周玨帶著大隊禁衛軍來到女賓區,沉聲道:“顧大統領在席間中毒,生死未卜,陛下有令,所有人在原地待著,沒有諭旨誰也不能離開!” 原本死了個趙氏就很讓人恐慌害怕了,現在顧恒舟也中了毒,所有人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 沈柏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忍不住問周玨:“顧大統領現在情況如何?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藥?” 周玨環視一圈,沉沉的說:“太醫院的太醫已經到了,具體情況如何,要看太醫的診斷?!?/br> 這就是情況不明了。 沈柏抿唇,有點拿不準這是臨時突發的情況還是顧恒舟和趙徹商量好演的戲。 禁衛軍到席間,全都拿著大刀,十步一崗守著,所有人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氣氛變得微妙且緊張。 布置好崗哨,周玨對沈柏說:“請東方姑娘隨我走一趟?!?/br> 沈柏起身,跟著周玨來到前廳。 前廳里,趙徹和沈儒修一起坐著,旁邊還有大理寺的官員,顧恒舟不知道在哪里。 好好的壽宴被迫打斷,沈儒修的臉色還算平靜,沈柏走進大廳,先按照規矩行禮:“鳶兒拜見陛下、丞相大人?!?/br> 大理寺的官員開始詢問沈柏最近的蹤跡,沈柏如實回答,答完,下人搬來椅子,讓沈柏在旁邊坐下。 第二個進來的是慕容軒,大理寺的官員問的還是那些問題,慕容軒的行動軌跡要比沈柏簡單得多,他沒怎么出宮,大部分時間都在南辰宮,今天也是直接坐宮里安排的馬車過來的,有的是人證。 不過在問到進府之后遇到過什么人,慕容軒遲疑了片刻。 相府壽宴被破壞,堂堂大統領被人下毒謀害,委實不是什么小事,大理寺的人立刻打起精神緊盯著他,慕容軒這才如實說他遇到趙明漪,與她說了幾句話。 昭陵的男女之防頗重,慕容軒和趙明漪又是兩國的皇子公主,趙明漪還剛與人和離,兩人私下碰面不方便說出來也很正常。 慕容軒說完也在前廳坐下,趙明漪很快被請來,和慕容軒一樣,趙明漪也試圖隱瞞兩人碰面的事,不過考慮到茲事體大,最終還是說出來。 兩人的口供都對得上,大理寺的人又傳喚了他們的馬夫和隨身伺候的宮人,確定沒什么疑點,先讓禁衛軍護送兩人和趙明熙回宮。 接下來傳喚的是孫氏,孫氏今天的心情一直起起落落,跌宕得不行,一進門見到沈儒修就哭得不成樣,完全想象不到好好地壽宴怎么成了現在這樣。 沈儒修簡單安撫了她幾句,她才回答大理寺這些官員的問題,這些日子她都在惜若苑足不出戶,今天接觸的也只有幾位世家夫人和沈柏她們,一步都沒踏進過前廳。 她還病著,今天哭了好幾次,又受了驚嚇,臉色看上去不大好,趙徹先讓她回了惜若苑。 接下來就按照地位尊卑傳喚,只有所有有關聯的人口供都對上,才能暫時被放回家休息。 關系太過重大,趙徹一直在旁邊坐鎮,所有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 顧恒修是在傍晚的時候被傳喚進來的。 顧廷戈和顧淮謹是同路來的,到相府以后,一直在跟沈儒修說話,也沒接觸過別的什么人,而且他們都是顧恒舟的至親,到了如今的年紀,很多東西都看淡了,委實沒有必要做這種事,等葉晚玉也答完話,趙徹讓他們也先回去休息。 緊接著被傳喚進來的是顧恒修,他比沈柏剛回京的時候在除夕宮宴上見到的樣子又瘦了不少,單薄得像張紙片,隨便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走。 他臉色有點蒼白,進來以后還沒說話就先咳嗽了好一會兒,沈柏都怕他咳著咳著就斷氣了。 見他身體確實不好,趙徹賜了坐給他,大理寺的官員照舊拋出那些問題。 顧恒修的生活也挺單調的,他現在身體不好,是十足的藥罐子,經不起勞累,成日就是在國公府看書喝藥,唯有接到這種宴請邀約才會出門。 今天他是和顧家的馬車一起來的,到相府以后就坐在席間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答完這些問題,顧恒修喘的不行,眼睛也半闔著,像是馬上就要昏過去。 這些回答和顧廷戈他們之前說的沒有出入,大理寺的官員做好記錄,偏頭看向趙徹,如果趙徹沒有意見,他們就要放顧恒修先走了。 趙徹沒發話,大理寺的官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起精神說:“沒什么問題了,顧二少可以回家休息了?!?/br> 顧恒修頷首謝過,撐著扶手慢慢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沈柏溫聲開口:“二少且慢?!?/br> 顧恒修停住,回頭看著沈柏,溫潤謙和的問:“東方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柏身上,沈柏只看著顧恒修,平靜地問:“自元宵宮宴后,二少真的就一直待在國公府,直到今日才出門嗎?” 這個時候正是案子審訊的關鍵,沈柏這話問出來立刻讓氣氛緊張起來,顧恒修倒是神色未變,從容的說:“的確如此,后來周府少爺滿月宴雖然也有邀請我,但我那幾日身體狀況很差,就沒有出門?!?/br> 他到現在還堅持自己沒有出過門,沈柏勾唇,微微一笑,說:“立春那日,攬月閣在河上舉辦花魁賽,我與顧大統領前去游船,正好碰上孝親王遇刺,在那之前,曾看見二少出現在另一艘畫船上,這事二少打算如何解釋?” 花魁賽、孝親王遇刺,這兩件事本來都是讓人很有記憶點的,更何況兩件事還撞到一起去了,顧恒修連說自己一時大意忘記了的理由都沒有。 顧恒修抿唇,片刻后說:“東方姑娘與我不過見了兩次,夜里燈火昏暗,姑娘將旁人誤認成我也是很正常的?!?/br> “我有可能會認錯,但顧大統領行軍打仗數年,洞察力遠非常人可比,難道他也會認錯?”沈柏有條不紊的反駁。 顧恒修掀眸和她對視,一口咬定:“那夜我確實沒有出門,并不知道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誤會,東方姑娘若是有疑慮,可請大理寺的大人徹查?!?/br> 顧恒修底氣十足,明顯是不怕人去查。 沈柏并不吃這套,對著趙徹說:“此事絕非是鳶兒胡言亂語,等顧大統領醒來,陛下可向他求證,他的證詞總不會有假?!?/br> “顧愛卿的話,朕自然是深信不疑的?!?/br> 趙徹回答了一句,大理寺的官員額頭的汗冒得更厲害,連忙接話:“此事還有待考究,既然存有疑問,還請顧二少暫時留在相府不要離開,等一切調查清楚再說?!?/br> “好?!鳖櫤阈藓敛华q豫的回答,“我一定配合大人調查,將幕后真兇繩之以法?!?/br> 顧恒修被禁衛軍帶到空置的客房先看守著,顧恒訣緊接著被傳喚進來,他紈绔得很,成日都在外面跟人吃喝玩樂,立春當日他早早的出門,花重金買了攬月閣畫船上的位置看花魁賽,根本沒有注意到顧恒修那天出沒出門。 顧恒訣的活動軌跡倒是很容易被證實,畢竟孝親王遇刺,他作為攬月閣畫船上的人,自然第一時間受到了大理寺的傳召問詢。 顧恒訣也被放走,又問了幾個人,姜琴瑟被傳喚進來。 進門后,她先跪下行禮,語氣柔柔的回答問題。 她剛出月子,顧念到她身子柔弱,趙徹也給她賜了座。 姜琴瑟謝恩坐下,外面天已經黑了,禁衛軍進來點了燈。 昏黃的燈光將屋里照得透亮,沈柏注意到姜琴瑟的鞋尖從裙擺下面露出來了一點。 寶藍色,有金色碎芒,很精致的繡花樣式,和那夜從顧恒修船上下來的女子腳上穿的似乎是同一雙。 這個認知讓沈柏覺得相當的不可思議。 不管姜家跟皇家怎么明爭暗斗,姜家在昭陵都是有數百年歷史的世家大族。 姜德安做太尉的時候,招攬的門客個個都是才高八斗的學子,姜琴瑟作為嫡女更是冠絕瀚京,她已為人婦,還剛為周玨生了孩子,怎么可能暗中與顧恒修私幽? 她是瘋了嗎? 沈柏完全不能理解這件事,姜琴瑟已經回答完大部分的問題,余光所見,穿著護甲的周玨已經在廳外等候。 為了不串供,他站得有點遠,根本聽不到姜琴瑟在這里說什么,只要一會兒他進來,口供和姜琴瑟的一致,姜琴瑟就可以離開了。 今天周玨不是來赴宴的,而是以禁衛軍統領的身份來保護趙徹的,他穿著護甲,腰上配著大刀,背脊挺直,和在太學院里跟沈柏抬杠的少年截然不同,有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氣概。 他才剛做了爹,不管姜琴瑟如何,沈柏還是發自內心替他開心的。 沈柏有片刻的遲疑,但在大理寺的官員開口讓姜琴瑟離開的時候,還是決定開口。 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沈柏平靜地看著姜琴瑟,溫聲問:“周夫人,請問立春那日,你在哪里?” 姜琴瑟看了沈柏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片刻后從容的說:“那時我還沒出月子,自是在家中休養帶孩子,東方姑娘怎么如此問?” 姜琴瑟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很是淡定,看不出絲毫異常,沈柏如實說:“因為那夜我和顧大統領也去游船,正好看到顧二少的船,但之前顧二少堅稱他那日沒出過門,方才看見周夫人腳上的鞋子,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從顧二少船上下去一個姑娘,那姑娘周身都被斗篷遮得嚴嚴實實,腳上卻穿了一雙和夫人一樣的寶藍色鞋子,所以我才冒昧一問?!?/br> 姜琴瑟驚詫的瞪大眼睛,而后眼睫狂顫,指著沈柏怒斥:“我與東方姑娘無冤無仇,東方姑娘怎可信口開河,說出這般辱我名譽之詞!” “抱歉?!鄙虬卣\懇道歉,而后對趙徹說:“陛下,我覺得這位穿寶藍色鞋子的姑娘就是證明顧二少清白的關鍵,若是證實顧二少撒謊,那今日顧大統領和李夫人中毒之事,恐怕與顧二少就脫不了干系?!?/br> 大理寺的官員狐疑的問:“東方姑娘所見的寶藍色鞋子,鞋面上可有什么特殊的繡花圖樣?” 那人一問,姜琴瑟立刻咬緊了牙,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沈柏沒立刻回答,好奇的問:“大人所說的繡花圖樣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那人嚴肅的回答:“據下官所知,周夫人腳上這雙鞋子,乃內務府特制,是與陛下除夕宴上給周夫人的誥命封賞一起下的,旁人應該不會有的?!?/br> 也就是說,姜琴瑟腳上這雙鞋,絕無僅有。 沈柏垂眸,目光落在姜琴瑟只露出一點的鞋尖上,半晌,沈柏搖搖頭,如實說:“當時隔得太遠,而且夜色昏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br> 按照沈柏以往的作風,她完全可以一口咬定那天晚上她看到的就是姜琴瑟腳上這雙鞋,詐一詐姜琴瑟,但周玨就站在廳外等著,沈柏實在沒辦法拿出上一世的手段對付姜琴瑟。 大理寺的官員好不容易看到一線希望,不肯放棄,忍不住勸說:“東方姑娘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晚上你還有沒有看到其他特別的人或者事?!?/br> 沈柏低頭看著自己袖子上的繡花,悶聲說:“當時孝親王遇刺,吸引了我的注意,其他我確實沒功夫注意那么多,如果顧大統領醒來,大人可以問問他,也許能有所收獲?!?/br> 那人有點失望,不過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得罪姜琴瑟了,連忙跟姜琴瑟道歉,讓她先下去休息。 姜琴瑟被禁衛軍帶著離開,周玨大步跨進屋里。 回答問題之前,周玨先跟趙徹匯報了一下今天的事。 孫氏氣絕身亡,尸體已經讓大理寺的仵作查驗了,她中的是砒霜,而且分量不少。 砒霜劇毒,昭陵一直有律法規定,藥房的砒霜存量不能太多,而且不管分量多少,只要出售,賬上都要有記錄。 而且趙徹繼位后,吏部的人更加完善了法典準則,藥房每兩個月就要主動到京兆尹登記自己售賣出去的砒霜以及有毒藥物的劑量,方便官府調閱。 禁衛軍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去調閱記錄了,但瀚京的藥鋪有上百家,兩個月的記錄有上萬條,要查出眉目要花費的時間絕對不短。 周玨說完這些情況,開始回答問題,他的日常生活也挺單調的,大多數時候都在宮中當差,調遣禁衛軍負責整個皇宮的安全,每個月只有逢十休沐的時候才回家待著。 沈柏之前問了顧恒修和姜琴瑟立春那日的行程,大理寺的官員問完常規的幾個問題,特意問了周玨立春那日的行程。 好巧不巧,立春那天,正好是二月初十,周玨休沐。 那天周玨是在家的,早上起來后,他先陪周德山一起在后院練木樁扎馬,中午陪姜琴瑟吃飯,陪了會兒孩子,午休后,周德山犯了腿疾,周玨去請大夫到府上來幫周德山針灸。 周德山的腿是舊傷,從戰場上退下來以后一直堅持在校尉營練兵,骨頭磨損嚴重,每到換季的時候就會又痛又癢,這兩年他的年歲也大了,每次治療的時間夜場,周玨一直在旁邊陪著。 晚上用過飯,沒多久便聽說孝親王遇刺了,周玨出府,和巡夜司的人一起到場查看情況,然后就一直忙到后半夜才回家。 周玨對那天的事記憶挺深刻的,回答得也沒什么問題,而且這些都是有人證的,只要派人一查就能知道。 大理寺的人全部記下,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周統領立春那日用過晚飯后,到聽到孝親王遇刺期間,可有見過周夫人?” 這話問得莫名,周玨的眉頭皺起,本能的覺得奇怪,不過他沒有隱瞞,仔細回想了一下,說了細致的過程。 “那天晚上父親犯了舊疾,針灸了一下午,他的精神不佳,晚飯我是在他的房間用的,吃完飯,我陪他說了會兒話,見他還是不大舒服,便想去我夫人院里把孩子抱過去讓他看看,也好讓他寬心?!?/br> 大理寺的官員敏銳地抓到細節,問:“周統領和周夫人分院睡了?” 這都是自己府里的事,當著這么多人說出來,并不好看。 周玨的臉色不大自然,悶聲說:“她生了孩子睡眠不好,夜里總要起來,我在也不方便,便分院睡了?!?/br> 這也很正常,有好多人家,妻子診出喜脈后就分房睡了呢。 “那周統領那天晚上見到周夫人了嗎?” 周玨搖頭,說:“我還沒來得及見到孩子,就聽說孝親王遇刺了?!?/br> “那……周統領那天去見夫人的時候,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嗎?” 這問題有些追根刨底了,周玨再怎么遲鈍也該知道這里面有大問題,他抬頭看了沈柏和趙徹一眼,思忖片刻說:“若說多奇怪的事也沒有,只是那天我想進去看孩子,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有些推諉阻撓之意?!?/br> 到底做了三年夫妻,就算周玨和姜琴瑟很多時候意見不合,還多有矛盾,這個時候周玨也不希望她出事,立刻又補了一句:“孩子出生那日,我在宮里當差沒趕回來,她多半是在與我置氣,所以不肯見我?!?/br> 夫妻兩鬧脾氣是常有之事,但偏偏選在那天鬧脾氣,總還是免不了讓人多想。 大理寺的人又問了一些細節,讓周玨先離開,姜琴瑟和顧恒修不管有沒有私幽,看上去都和今天宴上的中毒事件沒什么關聯,大理寺的人有點拿不準要怎么處置。 沈柏開口說:“砒霜是劇毒之物,趙氏是在席間毒發身亡的,說明毒是在她進入相府以后才中的,從中毒到毒發,中間間隔最多不會超過一刻鐘,依諸位大人這么多年的斷案經驗,兇手可能用什么方式下毒?” “砒霜有異味,若是混在食物里面還能勉強掩人耳目,但要不影響其他人,只毒死趙氏一人,難度還是有點大,微臣猜測,下毒之人應該與趙氏相熟,在趙氏入席之前,讓趙氏吃過什么東西?!?/br> 這話和沒說沒什么區別,另外一個人立刻補充說:“趙氏只是內宅婦人,一般來說不會有人要蓄意謀害她,畢竟她死了,對旁人來說不會有什么好處?!?/br> 說話的人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下巴處留著一綹山羊胡,看上去溫文爾雅,沈柏歪頭看著他,眼底閃過冷芒。 終于,還是沒沉住氣跳出來了。